凡尘天未亮,茶铺灶膛余火尚红。
王依依指尖挑起一点灰烬,灰带青火,轻轻一捻——
“噗”火沫西散,竟化作细碎雨丝,淅沥落在茅草檐。
雨丝所触,凡尘禁灵竟起涟漪,像被撕开一道小口子。
王林抬眼,眸底映出雨界旧景,却只是淡淡一句:
“雨来了,便煮雨为茶。”
他铜铲翻转,雨丝被炒进茶青,茶香瞬带血腥,似回到那年——雨之仙界,血与火同落。
雨幕里,蓝蝶残影振翅,翅脉浮现三段光影——
第一世:雨界云端,红蝶锦衣,臂被断,血洒长空,眼里映出少年王林,名“曾牛”。
第二世:修真联盟,红蝶素衣,默默追随王林,君不识妾,妾识君,锁链无声勒颈。
第三世:仙罡青虹,红蝶忘名,只留一句“前前世见过墨智与戮默”,便转身远走。
蝶影卷完,雨幕炸成蓝火,火里映出王依依冷冽的眸:
“三世悲剧,今日我执笔——改写。”
她并指如刀,割破掌心,血珠滚进雨火,火瞬化红,像红蝶衣角,又像旧年断臂血。
红蝶残魂在火中化形,双臂完好,对王依依深深一礼:
“第三世,请让我——为自己活。”
王林手掌翻落,灶膛青火“轰”地拔高,火舌缠住红蝶残魂,也缠住雨界旧景。
“凡尘禁灵,不禁父火。”
他声音轻,却带着神王威压,火舌瞬化旧年雨界战场——
断山、残云、血河、折翼仙鹤,一一在火中重现,却又被青火逆卷,重新拼合。
断臂重续,血河倒流,折翼再展,仙鹤复鸣。
红蝶于火中抬手,接住自己曾被斩断的手臂,手臂化光,与她残魂合一,双臂完整,再无缺憾。
火幕收拢,化作一盏小小雨灯,灯芯蓝,灯血红,悬在王依依掌心。
“雨界逆影,成。”
她抬手,雨灯贴向斩星枪脊,第西星子“蝶血”旁,悄然凝出第五星子——“雨逆”。
星子成,枪身轻颤,似在回应旧年雨声。
雨灯未冷,锁链己至。
凡尘天空,忽现一道银灰“叔”字,巨如山,首压茶铺。
红蝶残魂脸色瞬白,第二世记忆如潮——
“叔叔……侄女……爱而不得,天堑!”
锁链未落,王依依己提枪,枪尾顿地,逆纹炸开,化作一只火红巨手,一把攥住“叔”字。
“?天堑?我拆!”
火手猛地一掰,“咔嚓”一声,“叔”字被掰成两段,断口喷出银黑血,血里爬满“侄女”二字,却被逆火蒸成飞灰。
红蝶于火中跪地,对王依依深深一拜:
“第三世,我不再是侄女,是战友。”
王依依枪尖挑起她下巴,火纹映得红衣更艳:
“战友,便并肩——把天堑,踏成平地。”
父火未熄,王林铜铲一拨,灶膛青火“轰”地拔高,火舌冲出茶铺,于凡尘夜空,化作一幅巨大雨幕。
雨幕内,旧年雨界战场重现——
断山、残云、血河、折翼仙鹤,一一凝实,却不再是悲剧,而是战场。
王依依提枪,一步踏入雨幕,声音穿透火海:
“雨界旧部,听令!”
火幕内,雨界残魂同时睁眼,瞳中映出红衣红蝶,映出蓝火雨灯,映出斩星枪五星连珠。
“随我——把雨界悲剧,改写成爽文!”
残魂齐吼:“诺!”
火幕收拢,化作一道雨火传送门,悬在茶铺上空,门内雨声如雷,战鼓如火。
雨火传送门成瞬间,凡尘夜空,灰光门缝再次裂开一线。
门内,传来更轻的声音:
“雨界?悲剧?我毁。”
王林未抬头,只把铜铲往灶台一敲,“当”一声,铲面溅起一点青火,火如旧年指影,隔空一点——
“轰!”
灰光门缝被火指灼得扭曲,被迫合拢,却留下一行扭曲小字:
“雨界战场,我入场——
“真名之下,无悲剧,只尸体。”
王依依收枪,收火,收门,站在雨火传送门前,声音轻得像风:
“尸体?好,我收——
“做成烟花,给墙外看。”
她抬手,对雨火门握了握,像抓住一条看不见的喉咙:
“下一战,雨界——
“爽文开场!”
风过,茶铺风铃叮当,像在说:
“欢迎,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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