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马奶奶的情况，大概跟顾驿之说了，“奶奶精神好些了，己经能坐起来喝半碗花生汤了。”
顾驿之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他转过身背对着监听的两个小同志，还是问出了那句，“你有没有想我？”
姜暮烟知道她老公打电话的时候，现场是个什么状况，“顾驿之，你注意点影响。”
“我跟自己老婆说话，我他妈要注意什么影响。”
顾驿之急了，骂人的话都憋出来了。
“听说，闵江浩那个小子，最近常跑我们家是不是？”
“他偶尔来，谁跟你告的状啊，是不是又是秦明，江浩昨天带云宝去看了场木偶戏而己，刚好遇到秦明。”
顾驿之用钢笔尖戳着桌上的本子，“闵江浩真是闲出屁了。”
电话那头传来姜暮烟的笑声，顾驿之隐约能听见他妻子那头还有一个男人温和的笑声。他站首了身体，“这么晚还有人？”
“哦，我表哥在教云宝折纸船呢。”姜暮烟的语调轻快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用旧报纸正在那，哎别咬，那是爸爸的地图呀，乖宝……”
顾驿之扯松军装的领子，“你让你表哥过来跟我说话。”
姜暮烟炸毛，“顾驿之，你怀疑我不成，你这个人……”
她把电话扔在沙发上，跟姜舒生说，“哥，你过来，顾驿之要查岗呢，他怀疑我带野男人回来了。”
姜舒生扶额，只得走过去接起电话，“我说妹夫，你这样查岗，一会可得想想怎么哄我表妹了，她现在气得在挠墙。”
“对了，“姜舒生突然放轻声音，“你去年藏在奶奶药柜里的茅台，今天被我找出来了……”
“你，你别开我的酒！”顾驿之有些急了，这小子属老鼠的，他藏在哪他都能找得到。
“这酒给我，表妹我帮你看着，怎么样？”
“用不着！”顾驿之脱口而出，“我下周就回去了。”
“得嘞。你别后悔！”
姜暮烟第二次踏进军区，是因为王副政委派人找她说有事跟她谈。
“小姜同志，坐。”王副政委从文件堆里抬头。
姜暮烟坐在他对面的茶几旁的红木沙发上。
王副政委走到她身边坐下，心里忍不住感叹，顾局长这个老婆是真的漂亮，怪不得顾驿之那个小子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尝尝这茶，是安溪带来的铁观音。”王副政委推过茶杯，想说的话酝酿在唇边，迟迟开不了口。
“驿之同志这两年都在搞加密项目，他干的都是军委的重点工程。”他斟酌着徐徐开口。
姜暮烟看着他欲言又止，大概也能猜个所以然。
“您首说吧。”她的声音比想象中平稳，“要我做些什么？”
王副政委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政审的档案专用牛皮纸袋。
“上个月，宝岛那边解密了一批档案。”他从桌上拿起他的老花镜戴上，然后眼睛眯起来走到姜暮烟身边，把文件袋递给她，“这其中，包括你的亲生父亲的真实档案。”
“顾驿之现在是几十个科研人员的核心。”
王副政委突然有些沉重加重语气，“上周三军部截获的密电显示，境外势力正在搜集项目组成员家属的详细信息。你在他的身边，与顾驿之的未来，还有国家的利益，有害而无一利。”
姜暮烟的心往下沉，嘴里却还说着，“这都是未经证实的事……”
“未经证实，我会在这跟你商量吗？趁着事情还没有宣扬出去，你趁早做打算比较好，不要害了顾局长的前程，还有我们国家的大事业啊。”
王副政委推过一张文件，“这是离婚协议。你女儿顾忆的监护权归驿之同志，组织上会安排你去…”
“不，你们没有权利决定我的命运。“姜暮烟激动地打断他，“要离婚，也要让顾驿之自己来跟我说。”
王副政委的手顿了顿，“他此刻正在三号实验站，那是地下十八层的密闭空间。”
王副政委摘下眼镜擦拭，“换句话说，在你签完字之前，他收不到任何外界的信息。”
姜暮烟的心跳得突突的，她想起上次打电话的时候，顾驿之说等这个项目成了，马上就回到滨州。
怎么现在变化成了这样？
“您也有孩子吧？“她理了理自己的情绪，恢复了一些思考能力，“我决对不会因为您的一番话，就签字跟顾驿之离婚的。不管为了什么，你不用威胁我。任何事情，都要等到顾驿之回来再说。”
姜暮烟的视线突然模糊。
她看见协议上“顾驿之”的签名栏那里空着，像极了一口漆黑的深井，她怕万一跳到那口井里，大概会溺死在那里吧。
王副政委开始以退为进，“那这样，顾局长还没回来这段时间，你得先回你的乡下老家。”
姜暮烟不肯退让，“为什么？”
“因为境外势力己经渗透到滨州，我们暂时还没有找到那些特务，你开着两三个服装店，目标太大，你带着孩子回乡下躲一阵子。军区会派人暗中保护你。”
王副政委觉得他这套说法，这个小女子应该会接受，又跟她保证道，“明天这个时候。会有车送你回你的老家。”
“我能，”姜暮烟被他唬住了，她喉咙发紧，“能给顾驿之留封信吗？”
“安全条例不允许。”王副政委拉开窗帘，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家里还有老人，生着病呢。”
“你放心，军区会派人过去照料。时间不会太久，等顾驿之那边的项目彻底成功，回到滨州后，离婚的事情再做打算。让他自己亲自做抉择。”
姜暮烟跌坐在沙发上，迟迟缓不过神。
警卫员把王副政委的最新动向报告给陆绍城之后，他开始着手查这个老小子葫芦里卖什么药。
陆司令风风火火地往王副政委办公室这边来。
“王副政委！”陆绍城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惊得里面正在听指挥的警卫员立刻退了出来，“你他娘的给我解释解释，你打算把姜暮烟同志送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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