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天。
天还没亮透，楼道里就挤满了人。
西楼的赵老师靠在墙边，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布满血丝；
对门的黄大爷拄着拐杖，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602的女人抱着胳膊，指甲深深掐进肉里也不自知。
还有更多的人，他们或站或蹲，将司明家的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昨晚我真的听到了，”602的女人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哭腔，“我听见他开火做饭的声音，还有香味……”
她的话像一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面，激起层层涟漪。
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有人点头附和，有人攥紧了手中的袋子。
司明打开门的瞬间，人群像决堤的洪水般涌了进来。
他下意识地后退，口中喊着：“哎哎……你们怎么能这样！”但没人理会他的抗议。
一楼的健身教练一马当先，壮硕的身躯像一堵墙，轻易就推开了试图阻拦的司明。
司明被挤到墙角，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面。
他看着这些人冲进厨房，拉开冰箱，翻找储物柜。
有人从床底拉出了自己藏着的大米，一把扯开米袋，白花花的米粒洒了一地；
赵老师蹲在地上，颤抖的手指捡起散落的米粒；
黄大爷的拐杖倒在一边，他正费力地够着床底深处的罐头。
602的女人突然尖叫起来：“这里！这里还有！”她手里举着个塑料袋，里面是司明昨晚剩下来的半碗米饭。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争抢声、哭喊声、咒骂声混成一片。
司明滑坐在地上，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
他想起了昨天分出去的最后一颗小油菜，想起了自己剩下的那半碗米饭，想起了这些人曾经和善的面孔。
现在，那些面孔都扭曲了。
司明猛地站起来，冲进厨房。
他的手在墙上摸索，指尖触到菜刀冰凉的刀柄。
金属与墙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他将菜刀握在手中，刀刃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够了！你们这群王八蛋……快滚出我家！！”司明的怒吼在混乱中炸开。
他挥舞着菜刀，刀刃在空中划出凌乱的弧线。
人群尖叫着后退，有人被推倒在地，米粒在脚下发出细碎的爆裂声。
刀锋划破空气，带起一阵凉意。
最后一刀，刀刃碰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健身教练的手臂上绽开一道血痕，鲜血顺着肌肉的纹路蜿蜒而下。
滴在洒落的米粒上，像一朵朵绽开的红梅。
司明愣住了，菜刀在手中颤抖，但他却极力表现着淡定。
健身教练的脸因疼痛而扭曲，他的声音像野兽的低吼："我们只是想找点吃的！你居然要杀人！！"
"我没有……"司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淹没在愤怒的声浪中。
健身教练一把夺过菜刀，金属落地的声响被众人的怒吼掩盖。
司明被按倒在地，后脑勺重重磕在瓷砖上。
拳头、脚、拐杖，雨点般落在他身上。
司明蜷缩成一团，试图保护要害，但无济于事。
他的脸颊火辣辣地疼，嘴里泛起血腥味。
有人踩住了他的手腕，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混乱中，司明只感觉脖子一凉。
随后，温热液体涌出的感觉让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嘈杂的声音渐渐远去，只剩下自己越来越微弱的心跳声。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洒落一地的米粒，和那些曾经熟悉、如今狰狞的面孔。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末世求生？你还不如求我！司明的意识渐渐消散，仿佛沉入深不见底的黑夜。
众人的动作全都停止了，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们不约而同地退开了半步，目光呆滞地盯着地上那具逐渐失去温度的躯体。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米粒的清香，令人作呕。
健身教练蹲下身，将菜刀从司明的脖子上缓缓拔出。
刀刃上沾满了鲜血，滴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他冷冷地扫视了一眼众人，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意：“这也是肉，放这也是臭了，都别浪费……”
他的话语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没有人说话，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司明的尸体上。
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恐惧、贪婪、疯狂，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愧疚。
这确实是肉，还冒着热气，分量很足……
健身教练站起身，握紧菜刀，朝着司明的胳膊狠狠砍下。
刀刃与骨头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鲜血喷溅到墙上，形成一片刺目的红色。
两条胳膊被费力地砍下，肌肉和筋腱断裂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他拎起那两条胳膊，像拎着两块猪肉一样随意。
其他一些琐碎的东西——几块肉、几根骨头，也被他随手捡起。
他转身走出房门，脚步声在楼道里回荡，渐渐远去。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仿佛时间凝固。
黄大爷拄着拐杖，佝偻着背，浑浊的眼睛里泛着泪光。
他的手颤抖着，拐杖在地板上敲出轻微的声响。
602的女人抱着胳膊，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她的脸上满是泪水，却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酒红色的套裙在刚刚的争夺过程中己经开线了。
白花花的胴体微微露出，但却无人在意
她的目光在司明的尸体和地上的米粒之间游移，眼中既有恐惧，又有一种近乎疯狂的渴望。
赵老师站在人群的边缘，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布满血丝。
他的衬衫领口己经被汗水浸透，手指无意识地着眼镜腿上的医用胶布。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低下头，避开了司明那逐渐失去焦距的目光。
空气就这么安静着……安静着…………
下一秒，所有人像是被解除了某种封印，齐刷刷地蹲了下来。
他们的手伸向那具残缺的尸体，眼中只剩下疯狂的光芒。
黄大爷的拐杖倒在一旁
他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着伸向司明的尸体，浑浊的眼泪顺着皱纹纵横的脸颊滑落。
602的女人终于崩溃了，她扑倒在地，双手疯狂地撕扯着司明的衣服，嘴里发出低低的抽泣，状如野兽。
赵老师站在原地，身体微微发抖。
他的眼镜片上蒙了一层雾气，视线变得模糊。
手伸向司明的尸体，却在半空中停住，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拽住。
翻涌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最终跪倒在地，触碰到衣角地手微微颤抖着。
菜刀、剪刀、甚至是用手撕扯，司明的尸体被疯狂地肢解着。
鲜血在地板上蔓延，染红了每一个人的手。
有人低声啜泣，有人喃喃自语，但没有人停下来。
众人散去了。
留下了一片狼藉的屋子。
司明被淹没在人群中。
血迹
证明他曾经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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