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雨他们要走啦，他们还有些物资，需要的来5楼拿！！”
成佳明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司雨刚刚只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想活吗？”
成佳明的喉咙微微翻涌。
他的喊声像是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
声音在水泥墙壁间碰撞，产生细微的回声。
楼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墙皮剥落的地方露出灰暗的水泥，像一块块丑陋的伤疤。
起初，整栋楼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风声从破碎的窗户缝隙中钻进来，发出“呜呜”的哀鸣。
成佳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
他知道等着他们的根本不是什么物资。
是背后的房间里，两把上好膛的枪。
一个想报仇的女孩。
突然，对面501室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椅子腿摩擦地面的声音。
紧接着，302的门缝下透出一线光亮，又迅速消失。成佳明看见403的猫眼闪烁了一下，那是有人在后面窥视。
脚步声开始响起。
起初是试探性的，轻轻的，像是怕惊动什么。
渐渐地，脚步声变得密集起来。
有人穿着拖鞋，“啪嗒啪嗒”地下楼；有人光着脚，发出“沙沙”的摩擦声；还有人穿着皮鞋，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格外刺耳。
成佳明看见402的老太太拄着拐杖，颤巍巍地挪动着步子。
她的眼睛在昏暗的楼道里闪着异样的光，像是饿极了的野兽。
赵老师靠在门口，没有轻举妄动，心中突然跳出不妙的预感。
脚步声越来越近，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声。
成佳明闻到一股混合着汗臭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看见无数双手从黑暗中伸出，在昏暗的楼道下显得苍白而枯瘦。
“快点！别让他们抢先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顿时，脚步声变得急促而凌乱。
有人被推搡着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哼；有人摔倒了，但立刻被后面的人踩过。
整个楼道充斥着粗重的喘息声、急促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咒骂声。
成佳明站在五楼的楼梯口，看着下面涌上来的人群。
他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贪婪的光，像是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鲨鱼。
成佳明手心开始出汗，喉咙发紧。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末日——不是外面的丧尸，而是人心深处永远填不满的欲望深渊。
司雨家的门敞开着，楼道里一片混乱。
人群还在不断涌动，嘈杂声、脚步声、争吵声混在一起，让人几乎听不清自己的心跳。
司雨拎着步枪从门口走出，她的动作迅速而果断，眼神冷得像冰，扫过每一个还在乱动的人。
“砰！”一声枪响突然在楼道里炸开，子弹穿透了对门黄大爷的胸膛。
他佝偻着身子，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倒在地。
鲜血瞬间从伤口喷涌而出，溅射在黑灰色的水泥墙上，又滴落在地上，激起一片灰尘。
黄大爷的身体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鲜血从胸口涓涓流出，染红了他那件破旧的灰色外套。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倒下了。
人群瞬间静止了一秒，紧接着，整个楼道陷入了更大的混乱。
尖叫声、咒骂声、惊恐的呼喊声瞬间爆发，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让人几乎要失去理智。
有人惊恐地往后退，却被后面的人推搡着往前挤；有人摔倒在地上，又被踩了几脚，痛苦地哀嚎着。
司雨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她的手指微微发紧，再次扣动扳机。
子弹穿过602的女人的背部，她穿着深红色的套裙，鲜血在红色布料上并不明显，身体猛地一颤，随后倒下，如当初一般，脸上还挂着泪痕。
司雨的枪口没有停歇，每一次射击都伴随着一条生命的消逝。
楼道里弥漫着血腥味和火药味，混杂着人们的哀嚎和咒骂，让人几乎窒息。
李十辛站在司雨身后，目光冷峻，没有阻止她的动作。
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着手中的枪，警惕地扫视着西周。
到现在这一步也不用去和司雨讲什么豁达，教她怎么放下。
那都是放屁。
送这帮罪有应得的畜生下地狱，才是正解。
成佳明抱着头缩在墙角，浑身颤抖得厉害，像筛糠一样。
他不敢回头，也不敢动，只是紧紧地抱着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他的身体被人群挤得东倒西歪，但他不敢反抗，也不敢呼救，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渐渐地，枪声停止了。楼道里只剩下血腥味和死一般的沉寂。
司雨缓缓的放下手中的步枪。
此刻她觉得无比的平静。
眼里没有悲伤，没有愤怒。
甚至什么也没有，所有的情绪仿佛在这时都消失不见了。
她忘了怎么哭，忘了怎么悲伤，也忘了怎么愤怒。
只是平静的眼神在地面上的尸体上挨个扫过。
“少了一个。”司雨的声音很轻，却在这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温柔的声音变得清冷。
李十辛皱了皱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确实少了一个——那个道貌岸然的赵老师。
两人没有废话，拎着枪下楼。
他们踩着众人的尸体，来到赵老师的家门口。
李十辛抬起手，用力推了推门，门关得很紧，显然被锁住了。
他没有犹豫，抬枪对准门上的锁眼，扣动扳机。火花西溅，门锁瞬间被破坏，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门破开时。
屋里静悄悄的。
一个人影自阳台露了头。
两人迅速赶了过去。
赵老师的身影挂在阳台的边缘，手里攥着的，是用床单制成的绳索。
冰冷的枪口抵在额头上。
赵老师的喉咙艰难的翻涌着。
透过金丝眼镜，司雨看的出他眼神里的乞求和讨好……
“小雨……我……”
“跳下去或许能活。”司雨的声音混在风里。
不掺杂一丁点感情。
一旁的李十辛在阳台的侧边开枪。
对准的是两个膝盖。
“啊！！！”凄厉的惨叫从赵老师嘴里发出。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昏厥。
强烈的求生本能让他丝毫不敢放手。
两条胳膊青筋暴起。
李十辛满意的点了点头：“现在你跳下去也活不了了……”
刚刚的枪声吸引了周围的丧尸。
他们己经聚集在楼底。
赵老师的血液滴落，让那些丧尸无比的兴奋……
司雨看着他膝盖上流出的血液滴落，突然想起父亲总说修车时要“放干净废油”。
“有刀吗？”
司雨轻轻的开口。
一旁的李十辛心领神会。
转身从屋内拿出了一把水果刀。
司雨接过。
将锋利的刀刃贴在床单上划着……
赵老师的眼神充满绝望，嘴里不住的叫喊着。
“不要！！……小雨！！不要……你留我一命好不好！！……看在我曾经是你老师的份上…………小雨！！！”
轻微的撕裂声传来。
赵老师紧绷着的心弦断了。
整个人从高空坠落。
手里紧紧的攥着剩下的绳索。
就这么跌落进了丧尸群里。
只是一瞬。
他便被丧尸淹没
血迹
证明他曾经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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