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李为军一大早就起床，晨跑五公里后，吃了早饭便准备上班。
这时天刚亮没多久，院内很多住户还在睡着。
可李为军刚出前院门口，发现阎埠贵等在这里。
“三大爷，您这一大早守在这儿，是想教育我？”
“哪能啊？你可是厂里的干部，我没资格教育你……”阎埠贵打个了哈哈，眼镜镜片上反射出微弱的光芒。
“我又不像一大爷和二大爷，才不操心轧钢厂里的事儿。”
伸手不打笑脸人，李为军的态度也缓和许多。
“那您这是？”
阎埠贵笑道：“我不是想着你还没对象，所以想介绍女同志认识认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李为军下意识觉得三大爷又打起小算盘了，不禁兴致缺缺。
“以后再说吧，我还要上班。”
“嘿，你别走啊！”阎埠贵拦在李为军身前，“我是打算给你介绍的对象可不是歪瓜裂枣，她可是相当优秀的女青年！你最起码见个面再做决定。”
李为军反问道：“优秀女青年，谁啊？”
阎埠贵连忙介绍：“冉秋叶，跟我一个单位的，也是人民教师，刚参加工作没几年，跟你年纪差不多。”
听到“冉秋叶”这个名字，李为军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扎着双麻花辫的女教师形象。
前世她看电视剧的时候，对这位知书达理并且对学生负责的老师也有些好感。
“好吧，那改天见个面，认识认识。”
阎埠贵见状，立刻连声应道：“好好好，那我回头就跟她说一声，让你们见面认识认识。”
李为军点点头，便跑步离开。
没过多久，他抵达杨厂长家，随后发动吉普车，载着两人一并到了轧钢厂。
杨厂长前往厂长办公室，而李为军继续待在宣传科办公室看书。
宣传科的科员们依旧投来好奇的目光，但比之前收敛许多。
毕竟现在李为军也算是厂里的“名人”了。
昨天他派保卫科人员抓走贾张氏，给厂里职工留下深刻印象。
现在根本没人敢招惹他，生怕被一言不合就抓到保卫科“喝茶”。
不过。
于海棠却不管这些，依旧一有空就过来围着李为军转，问东问西的，时不时还帮他打个水。
快到中午的时候。
李为军照旧来到厂长办公室。
可他刚到厂长办公室，就看到办公室门大开着。
办公室内。
昨天的一车间主任郭大撇子低着头，战战兢兢，一口大气都不敢出。
杨厂长的训斥声隔着老远传到门外：
“这都几次了！易中海是想造反吗？
郭主任，你也是厂里的老干部了，不在旁督促，就任由易中海胡来？
……”
李为军听一阵子后，他也大概明白事情经过。
原来，易中海这老家伙又“作妖”了。
他的老手一抖，车间又损失许多稀有材料，连加工的机床都受到一定损伤。
再这样下去，提供给钳工车间的材料可就不够用了，并且工期也得延误。
没过多久，郭大撇子便垂头丧气地离开厂长办公室。
李为军等杨厂长出来，问道：“厂长，接下来有什么安排，照旧去食堂吃饭吗？”
“顾不上吃了，先处理厂里的事。”杨厂长摇了摇头。
……
第三轧钢厂。
会议室。
李副厂长，人事部主任，钳工车间主任等领导干部都来了。
可以说，厂里能说得上话的厂领导都聚在这里了。
杨厂长简单介绍了下易中海和钳工车间的情况，最后沉声说道：
“情况就是这样，我喊你们来，就是一起商量下对策。”
话音落下，众领导面面相觑，都不肯发言，当出头鸟。
李为军就在不远处站岗，他留意到那些领导时不时看向李副厂长，似乎是在眼神征询他的意见。
果然。
不久后，李副厂长便率先开口，打破会议室内沉静的气氛。
“事情总要个轻重缓急，当下生产任务是头等大事，别的都可以让步。
依我拙见，不如先答应易中海的要求，发放贾东旭的补偿，解决秦淮茹的工位问题。
总之，先稳住易中海再说。”
杨厂长果然摆手拒绝，语气强硬：
“不行！这是搞特殊化和区别对待，不能开这个头有了第一次会第二次。
难道因为易中海是八级钳工，厂里就要被他要挟，满足他的无理需求？”
会议室内再次陷入沉默。
可不久后，李副厂长跟周围的领导们交换了一下眼神，便再次发言。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凡事总是能变通的嘛。
据我所知，厂里还没有下达对贾东旭和易中海的具体处分。
厂里并没有被谁要挟，完全可以先拖一阵子，事后再说厂里经过慎重决定，出于人道主义关怀，让秦淮茹接替工位，是对贾东旭做宽大处理……
这既能稳住易中海，调动他的主观能动性，还免得让厂里人说厂里忽视对工人同志的关怀爱护。”
话音落下，周围的领导马上跟着附和道：
“对啊，厂里还没有下达处分，那也就没有更改处分一说，最多是调整。”
“这是对工人同志的关怀和爱护，并不是被谁要挟了。”
“是啊厂长，易中海是八级钳工，厂里暂时无人能替代他，临时从兄弟单位抽调八级钳工也来不及，不如先按副厂长说得来，先稳住易中海。”
“……”
李副厂长的方案也没什么问题，照顾了厂领导的颜面，关键是还有这么多领导帮腔。
但杨厂长依旧不肯让步，“这分明就是对易中海的妥协和对贾东旭姑息纵容，哪里是调动主观能动性？”
之后，便陷入又一轮的辩论。
众厂领导又争辩了十几分钟后，杨厂长最后终于松口。
“好吧，也只能先这样处理了。”
期间，李为军目睹全过程，眉头微皱。
他发现一个问题。
在场的这些领导虽然表面上对杨厂长恭恭敬敬，但是实际上都是向着李副厂长说话的。
他们发言之前，就会下意识地看李副厂长一眼。
杨厂长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被架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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