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0年,婉春过完十四岁生日后不久,她和大哥就出国了。
大伯母很舍不得,说婉春姆妈:“小七还这么小,你也舍得让她去。”
婉春姆妈其实也舍不得,但她晓得,玉不磨不成器,她想去,就让她自已去闯吧,孩子总要走自已的路。
婉春抱着她姆妈:“姆妈你别操心我啊,我会好好的。”
她姆妈含着泪摸摸她的头,女儿从小就没让她多操心,也总哄她开心,这就是个来报恩的孩子。
丫鬟阿凤跟婉春去,这姑娘立志不嫁人,她说她母亲嫁了人,前头生了五个女儿,几乎一年生一个,依然被父亲逼着再生个儿子,等她两个弟弟先后生下来,她母亲身体就垮了,没两年就去了。
她幸运被选进项家帮佣,跟着七小姐才过了个人样,再不想过她母亲那样的生活了。
家里人考虑到婉春年纪小,还想安排其他人,但婉春拒绝了,一个就够了。
夏天,婉春和三哥项维和挥泪告别家人,登上满载留美学子的游轮。
二哥项维安塞给了她一把钱,还是换好的美元,婉春实在是喜欢这个二哥。
临行前,阿爹只交代他们两句话:永远不要忘记自已是中国人,学好了要回来为中国效劳。婉春和她哥哥项维和点头答应。
这艘游轮将从上海出发,经日本神户、横滨,横跨北太平洋,抵达美国西海岸的西雅图。
家里给婉春买的是一等舱,条件还挺好的。婉春亲哥哥项维和住她隔壁房间,还带了一个他的同学一起住,说路上好说话 。
“小七妹妹好。”他跟婉春打招呼,人看起来很开朗。项维和说他家在广州,喊伍秉宪。
婉春就喊他伍哥哥。
“维和,你这妹妹长得好,我家还有个年纪相仿的弟弟,等回来了介绍他们认识,说不定成一段佳话。”他跟婉春亲大哥项维和说。
婉春:……。
项维和哈哈笑。“我们家小七主意大得很,你这得自已跟她说。”
“小七妹妹在美国可别跟洋人谈恋爱,我家弟弟品行正直,人也长得好看。”他笑着跟婉春说。
婉春:……。
婉春还来不及说话,他就冲回房间,在洗手间里吐起来。
呵呵,是个晕船的。
阿凤也晕船。
好几天才适应船上的生活。
这次去美留学的学生有七八十个之多,女生少一些,只有七八个,他们有自费的,有公费的。
船上也还有许多美国人、日本人、还有其他外出的中国人、外国人。
但婉春都跟留学的学生们一起,他们青春洋溢,又热情活泼,有对未来的无线憧憬。
他们也都很好学,经常聚在一起谈文学谈历史谈国家,谈及自已的专业知识。
这让婉春对他们夸目相看,他们对知识的那种渴求,深深地打动她。
婉春是她哥哥的尾巴,也常常跟随他到甲班上去,听他们聊天。
他们知道她要到美国考大学,都纷纷夸她有志气,亲切地喊她小项同学。
婉春也常常一个人到甲板上去看海,看飞鱼。
海上的风景都差不多一模一样,看久了也无聊,但年轻的学生们是不会让自已无聊的。
这天,婉春上到甲板上,就看到几个同学玩丢沙袋的游戏,他们邀请婉春也一起加入。
轮到一个小姐姐丢沙袋时,她丢过去的时候,刚好打到刚刚走向甲板的婉春哥哥项维和的脸上。
小姐姐脸都红了,跑过去道歉。
婉春干脆拉着她哥哥一起玩。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沙袋带来的缘分,婉春好几次看到小姐姐跟她哥哥在甲板上聊天。
作者“木易子君”推荐阅读《穿越民国之大帅求放过我要搞事业》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然后,她对婉春也很关照起来。
嘿嘿嘿,婉春想,她哥哥是不是要谈恋爱了?
船在日本神户要作简单的停留,上岸时大家纷纷到邮局买邮票寄信,神户邮局顿时被中国学生塞满了。
婉春也有样学样,给二哥四哥五哥六哥还有好朋友赵呦呦都寄过去明信片,给阿爹姆妈和大伯他们寄过去一封信,给他们讲路上的见闻。
等船驶入太平洋,海上风平浪静,原本晕船的也不晕船了,船上的文学青年创作欲和发表欲就起来了,他们兴致勃勃地办了一份文学性质的壁报,张贴在客舱入口处,三天一换。
婉春真是好佩服他们的精力和能力的,这张壁报办得有模有样,大家既可以互相交流学习,又可以打发无聊的时光,真是一举多得。
婉春没事的时候就去拜读他们的文章。每次他们看到她,都笑眯眯地问她:“小项同学,你觉得哪篇最好。”
婉春:“每篇都好。”
他们哈哈笑,也不为难她。
她木有文学素养啊,他们写得都比她好,她评不出来。
但,文学真的很美,它延展了生活的情感。
读着他们的文字,她都觉得这趟旅途特别的浪漫美好,宽阔的大海很美,月夜也美,每一个瞬间都有故事和情感。
土豪婉春还买了许多的饮料美食送到他们的“临时办公室”,以便他们编稿累的时候可以取用。
数周后,船到了目的地西雅图,之后,大家就要各奔东西,这些留学生都散到了美国的各个大学,追寻自已的梦想。
跟哥哥聊得很来的喊陈雪梅的小姐姐,要到波士顿读书。
婉春跟她表示,等他们有空了,就去找她玩,大家依依不舍的告别。
等婉春和她哥哥到了纽约,伯父的好友已经帮他们租好了房子,伍秉宪沾了个光,楼上刚好有一间空的,他就租着住下了。
伯父的朋友很热情,邀请他们到家里做客,也给婉春安排好了她要读的学校,等读完两年,再参加考试,她年纪还太小了。
兄妹二人心中感激。
伯父朋友摆摆手:“当年我刚到中国,你们伯父帮助我良多。”
让婉春比较意外的是,这会儿纽约也有好多中餐馆。
婉春和哥哥还有伍秉宪去吃过一次,餐馆里还有一道菜喊李鸿章杂烩,据说是李鸿章在美时发明的一道菜。
伍哥哥悄悄告诉她,哪里是中堂吃过的,不过是餐馆老板们借他名头做的广告,谁想美国人都很喜欢,就流传开来了。
美国人确实很喜欢吃这道菜。
但婉春还是想念家里的饭菜,还好阿凤能煮一些。
婉春就在中餐西餐的日常里,开始了她异乡的求学生涯。
第一学年的假期,哥哥带着她和阿凤去波士顿旅游,顺便见了陈雪梅小姐姐,他们这一学年也一直在互相通信。
嘿嘿嘿,婉春知道,她又要有一位嫂子了。
陈雪梅小姐姐学的是建筑学。
婉春很喜欢她。
第三年的时候,陈雪梅姐姐毕业,婉春哥哥还要读博士,双方告知家里人后,他们在美国结婚了。
家里寄了钱过来,喊三哥在美国买房,三哥跑了几天,才看中了一套较好的别墅,就是上海的一家人来了,都尽够住。
婉春嫂子在美国找了一份工作,做得很出色。
第五年,他们的孩子出生了,喊项廷杰。
婉春做了姑姑。
第六年,婉春长到了二十岁,准备毕业回国。她想她姆妈,想她家里人了。
而且,医学是实践性很强的学科,医生必须在临床上接触病人、治疗疾病等才能更好提升医疗技术。
婉春想回国,边工作边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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