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万籁俱寂。屋内，一室旖旎。
“喻言卿，你，你轻一些。”婉春被欺负得快哭了。
喻言卿笑了一声，吻了吻她：“我不是怕你觉得我不行吗？”
“我错了。”婉春认错得很快。“你真厉害。”
“很疼吗？”他又吻了吻她。
“嗯……”她轻声应了一句。还是有一些疼的，虽然还能承受，但是面对他，她就忍不住要娇气一些。
喻言卿忍住无尽的欲望，边吻着她边哄她。“婉春，我爱你，我想这一天想很久很久了。”
整个过程，他轻缓又温柔，亲吻温柔，情话动听，婉春感觉很好，对他们的第一次很满意。
婉春觉得姆妈说得对，喻言卿是个体贴的人。
然而，仅仅过不了多久，婉春就觉得自已结论真是下得太早了，她还是太年轻了。
事情是这样的，等第一次结束后，两人收拾干净后，他重新把她抱到床上，边吻着她边问她：“还疼吗？”
老实孩子婉春沉浸在他的温柔之下，乖乖回答：“还好，不怎么疼。”
他低笑了一声：“好，不疼就好。”然后翻身又把她压在身下……
呜呜，原来刚才只是他的饭前点心，现在才是他享用大餐的时候。
这顿珍馐美味的大餐，吃得他极致欢愉，久久沉浸其中，不知今夕是何夕。
新婚第二天中午，喻言卿宴请江北同泽。黄旭看他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似是无限欢愉，忍不住就笑话了他两句。
喻言卿把婉春介绍给江北众人，大家见她虽年轻，但个性随和，言语有趣，对她印象很好，觉得不愧是大帅，挑选夫人的眼光就很不错。
众人刚刚吃完饭，上海警备司令熊司令就又来找喻言卿了，昨天婚宴他也来了。除了带来总司令给喻言卿的新婚礼物，还有一张委任状，他被任命为中央军校教务长。
“总司令期待得很，婚后，言卿可携夫人到南京就任了。”熊司令拍拍他肩膀说。
喻言卿笑了笑：“言卿定不负使命。”
饭后，喻言卿召集江北众人开会，他表示，为不起战端，他留南京，江北军按中央要求收编改制。
“江北百姓苦于战局久已，某留南京，争取江北休养生息之机。”喻言卿对众人言。只要不再起战事，他怎样都行。
婉春在喻言卿开会的时候，回了她的医院。杨主任见到她吓一跳：“新婚第二日不跟你丈夫你哝我哝的，跑来这里干什么？”
婉春脸色微红，她趴在杨主任办公桌前：“我可能要离开上海去南京了。”
“这些你之前也跟我聊过的，你当时以为你是要回江北呢，原来是去南京。”杨主任跟她说。
婉春有点郁闷：“我不想去南京。”
杨主任惊讶：“这是为何？”
婉春叹口气：“那里官夫人众多，我可能有部分跟我阿爹一般，不擅官场应酬，也不喜欢。”
杨主任对婉春亦师亦友，听了她的话笑起来：“有时候看你挺聪明的，有时候又看你傻气得可以，只要你够坚定，就是别人应酬你，而不是你去应酬别人，再说，你丈夫也没有弱到要你帮他应酬，昨天你们婚礼，我冷眼看着，你丈夫为人处世有章法得很。”
杨主任说完又给她鼓劲：“婉春，我们的事业还艰难得很，这会儿才是刚刚开始，还有许多事要做。几千年的农村旧式产婆接生，不知使多少婴儿夭折，不知有多女因产褥热而丧失生命，然，我们要改变大家的观念有多难，你也是知道的，我们都免费了，来找我们检查的贫困女性还是少之又少，越偏远的地方，越不好意思上医院，不接受我们，越依赖接产婆。你到南京去也好，到时候在南京把助产班也开起来，先把产婆培训起来，能造福一人算一人。”
婉春点点头，顿觉责任重大：“好，我会的。”
两人聊完天，杨主任去查房，婉春守诊室，见没人，她捞起桌上的一张报纸看着玩，然后 ，竟然在上面的头版看到她的结婚启事，这事是喻言卿去办的，她都忘记这事儿了。
“喻言卿 项婉春，两人由爱情结合并得亲长许可，已于民国十八年三月六日在上海大华饭店大礼堂举行结婚典礼，除已柬请在沪各亲友参加外，恐远地亲友尚未周知，特此奉闻。”
额，这会儿也没有结婚证全国联网，结婚登报也算告知别人，这人有主了，别再被他骗婚了的意思吧。呵呵呵。
婉春还看到结婚启事下面，是他二哥船运的广告：东家有喜，凡客船票价八折，送红蛋两枚喜糖一包。
婉春囧了，她二哥也太会了，这两年，他们项家轮船客运服务质量大提升，在旅客中有口皆碑。
轮值了一个下午，看了几个病人，婉春写完今日病历记录后，伸伸腰腿和酸痛的手。
额，她的手伸到半空后蓦然停下，因为她的丈夫正靠在门框上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婉春站起来，边向他走去边问他。“我正准备回去。”
“夫人忙完了么？”他问。“忙完了我们去吃饭。”
“好啊！”婉春走向他。“去哪里吃？”
“我问了维安，他介绍了一家，我带你去。”他牵起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一下。
“噫，他们不喊我们回家吃饭吗？”婉春问。
喻言卿笑起来：“母亲说让我们三日才回门，怎么，你不想跟我过二人世界么？”
婉春咬着唇，姆妈真是太会了。婉春他们吃过饭还去看了一场电影，算是约会。
“哎，喻言卿，我好像太快嫁你，还没有好好谈恋爱呢。”看过电影，婉春边走边摇着他的手。
“谁说结婚了就不可以谈恋爱的？”他含笑看着她。“以后，我们天天谈，谈到白头偕老。”
他表情真挚语气温柔，婉春有些感动。然后，新婚第二夜怎么过？做做做——过。（此处只是因为结巴）
三朝回门，婉春和她丈夫受到热情接待，喻言卿终于没办法喝假酒，被他几个哥哥喝得醉得不省人事。呵呵，活该。
南京那边催得急，新婚过后，他们就要到南京去了。
医院给婉春出了两年工作证明，极力推荐她工作能力。院长还亲自帮她联系了南京的医院。
杨主任和婉春带的第一期助产班培训了半年，现在已让她们到医院各处实习，有杨主任亲自指导，婉春很放心。
婉春外科技术很好，但接生技能多数是跟杨主任学的，她一点不藏私，教她细致又认真，婉春很感激她。
家里，姆妈一件件帮她收拾着行李。
“都不知道这是多少次为你收拾行李了。”姆妈叹了口气。“去到那里，万事小心，有决断不下的，就问女婿。”
姆妈絮絮叨叨了一堆，婉春没有不应的。
“姆妈，我会常常回来看你的，你要好好的。”婉春抱着她姆妈说。
她姆妈翻翻白眼：“就你那每天忙得见首不见尾的，你夫婿每日能见你就不错了，我是不指望你能多经常回来。”
额，好像从小到大，她都忙自已的事情。“对不起，姆妈，我都从来没有为你做过什么。”婉春抱着她姆妈。“都是你照顾我，疼我爱我。”
“傻囡囡，等你做了母亲就知道了，做父母的，只要子女健康快乐长大，过得好，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回报。姆妈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好好的便成。”姆妈拍拍她的背说。
在婉春和喻言卿南下南京的这当口，中央和桂系的战争爆发。
在去南京的火车上，婉春看着报上的消息，久久不语，她想起上辈子读过的一首诗。
这首诗是这么写的：
风云突变，军阀重开战。洒向人间都是怨，一枕黄粱再现。
军阀混战对于脆弱的国力和贫病交加的人民来说无疑乃雪上加霜。汽笛声声，婉春不知道，等待自已的南京生活是怎样的。
但是，看着握着她的手闭目养神的某人，她想，她也不怕的，就是天塌下来，也会有人跟她一起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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