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瑚到了二房,先去接了宝玉的女儿,抱着孩子来到了宝玉房前,只见宝玉呆坐在榻上,只留有两个丫鬟守着他。贾瑚将人都撵了出去,将门关上,站在宝玉面前问道:“宝玉,你可认识我?”
贾宝玉定睛一看,贾瑚震慑人心的目光仿佛可以只穿他的心灵,呢喃道:“是大哥哥?大哥哥来看我了吗?”
“宝玉,你为何傻了?”
“我的心丢了,所以才傻了,我的心都被妹妹们带走了。”
贾瑚冷笑道:“你既说自己爱护女孩,为何让女孩们都围着你一个人转,她们就没有自己的生活吗?在你心中,男人跟女人既是一样的,为什么不许多男人围着一个女人转呢,偏要许多女人围着一个男人转。”
贾瑚的话早己经把宝玉绕晕了,宝玉虽己经痴傻,但面对一些敏感字眼,他还是能细细捕捉其中的意思,刚刚贾瑚说的那番话他是听了进去的。
贾瑚只道:“亲戚家的女儿们哪个不是娇生惯养,便是咱们家也是如此,就像你的女儿,难道将来你也指望她跟许多女人一起围着另外一个男人转吗?偏偏你使得,别人就使不得。正是因为你如此三心二意,才遇不到自己喜欢的人。”
宝玉只道:“我跟旁人不一样,我是真心爱护这些妹妹的。”
贾瑚拍了拍他的肩膀,嘴里用着十分不屑的语气说道:“你爱护她们就是用嘴说的吗?你如何保证她们将来的生活呢?若是有人欺负他们,你为何不挺身而出呢?可知你满嘴的仁义道德都是假的,因为你所厌恶的那些世俗之人并没有两样,你却自视清高,实在不该。”
“你常说,不愿身在公侯之家,宁愿身在乡野与姐妹们朝夕相伴,你可知现在外面的平民百姓又是过的什么样的日子?你随我出来看看。”
贾瑚一下子将宝玉拉出房间,提着他运用轻功往院子外面去,众人看见了,心中忧心,也不敢阻拦,瞧着贾瑚的神色倒是不好,只怕贾瑚生气了,另外一位又是傻的,若是吵起来,也没有个人劝,所以一个人便去叫了贾珠,另外一个人紧紧跟在贾瑚后面,只是没跟一会儿就跟丢了。
贾瑚拎着宝玉上了马,没一会儿就带宝玉到了郊外的田庄,只见那里有很多人在刨野菜,包括一些女子。贾瑚对着旁边的贾宝玉道:“你可看到了?这些女子连肚子都填不饱,要靠挖野菜充饥。你到前去跟这些女子说话,看看她们可搭理你,她们更愿意有口饱饭吃。连饥饱都成了问题,还会有跟你谈风花雪月的心思吗?”
“宝玉,你长这么大,吃府中里的喝府里的,这些都是你所谓的仕途经济带来的,当年先祖从死人堆里将当时的太祖背上来,我们家才有了今日的富贵,你有什么资格嫌弃?你自己的心都装了许多人,还让那些好姑娘都围着你转,你果然是一淫物,那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丢了你正好清醒。”
“宝玉,你快醒醒吧,不要再自视清高了,你知道无能的下场是什么吗?也许日后你的女儿就在这里像这些女孩一样寻草根吃呢!”
贾瑚怀里的妞儿突然哭了起来,用稚嫩的童音喊道:“父亲,快醒醒吧!”
宝玉的头部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大段不属于他的记忆袭来,他仿佛看到了日后家族被抄家灭族的惨状。
等宝玉缓过来时,头上的疼痛消失,他的神志渐渐清明,再看眼前的一切,都与自己陷入幻境时看到的所不同。
宝玉对贾瑚拱了拱手道:“多谢大哥哥,我的脑袋清明了许多。”
宝玉看向那些抢夺草根的村民,哪怕是年纪还不大的姑娘也为此跟一些人大打出手,才知道从前他的想法太过于天真了,若不是出生在大富大贵之家,他跟姐妹们又如何能有从前那段和睦相处的快乐时光呢?怕是也像这些人一般风餐露宿吧?他应该感恩才是。
“宝玉,你的妻子和孩子都在等着你,以后你要为他们多想想才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你的妻子和女儿就是独属于你的一瓢水,天底下有形形色色的人,但我们只需管好自己的家人,这才是我们的使命,你懂了吗?”
贾瑚也没将怀里的孩子给他,只道:“妞妞,大伯带你去拜见老祖宗好不好?”
妞妞脆生答应了一句“好”,只是目光看向贾宝玉的时候带了些不舍。
贾瑚走后,自有人将他领回了府中。王夫人、李纨等人早己经聚在了门口,生怕贾瑚将宝玉丢在外面不管不问,但见宝玉平安的回来,心下松了大半,观其神态,也不像从前那般痴傻,如正常人无异,只是一时间倒是沧桑了不少。
宝玉叹了口气道:“让母亲为我担心了。之前我是我迷了心窍,幸亏有大哥哥将我骂醒,以后我不再会那般行事了,倒让母亲为我操劳许多。”
王夫人点了点头道:“好孩子。,如今你大哥府中事多,娘也不能经常过来看你,你得自身好好保重才是。”
等王夫人走后,宝玉看向自己院中的女子,李月、白霜、花楹皆望着他,便是袭人、碧痕也在一旁。贾宝玉的面前是一潭清泉,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旁的女子与他无关,但这些女子的命运却与他息息相关,而他却一首想逃避。
宝玉上去拉了李月的手道:“让你操心了,以后我们安安稳稳过日子吧。”
李月满含泪珠的应了,她知道宝玉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以后再也不会去想着林姑娘,也不会去打扰林姑娘的生活了。
他与黛玉之间固然可惜,但更多是他自己之错,他不懂珍惜眼前人,不懂一颗心只能装得下一个人。所以黛玉不喜欢他,喜欢上了琼儿,这是他应受的。
宝玉想跟李月好好生活,但是心中总是会想着从小跟黛玉一起玩的场景,他努力把那些东西都排出去,但见到黛玉跟贾琼相亲相爱的时候竟有想要流泪的感觉。
次日,外面一个小厮急匆匆赶来,口中嚷着道:“找到玉了,找到玉了,只是……”
不等小厮的话说完,白霜率先将那小厮手里的东西抢过来,仔细一看,玉竟然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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