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麻若文,住在一个叫孟嘎的小寨子里。小时候的生活大多是无忧无虑的,除了阿妈要让我去背一些拗口难记的旧书时。
那时候天总是蓝蓝的,家里有只黄色的小狗,它经常绕着我的腿打转。看见小腿上,它落下的黄色毛发,我就会假装很生气,然后踏踏踏地去追赶它。
寨子里的婆婆,姨姨们对我很好,她们会给我扎小辫儿,偶尔还会把自已女儿穿剩下的衣服送给我。
寨子里的叔叔时常会上山打猎,有好几次都打了野猪回来,那个时候我们全寨就会聚在一起。
我会跟着寨子里的其他小朋友一起坐在小桌儿上,阿爸就坐在大桌子上跟其他的叔叔一起喝酒。但阿妈最讨厌阿爸喝醉了,说要是下次再喝吐,就把他扔在外面不让他回家。
每到这个时候阿爸就会跑到阿妈的身边,一把抱住她的小腿,把脑袋靠在阿妈怀里。可阿妈一点儿都不嫌弃他,她还痴痴的笑,用手薅阿爸的头发。
后来我们家就有了新成员,一只浑身金黄的小虫子,阿妈说它是我的妹妹,以后会一直陪着我的。妹妹还挺听话的,只是它喜欢趴在我脖子上,让人觉得有点痒酥酥的。
妹妹出生的那天,家里来了很多人,不止是寨子里的,甚至还有外面的,我不认识的人。他们都笑着向阿爸阿妈说着什么。
后来我听赵阿妈家的哥哥说,我是苗王的女儿。不过这并没有影响我和那些小伙伴关系,唯一有些变化的是他们好像开始有些怕我了。
我以为生活会一直这么简单过下去,但直到......那是一天下午,我刚上完学堂回家。今天太阳很大,学堂的老师因为要出去买东西,就让我们提前放学。
我和以前一样蹦蹦跳跳地跑回家里,可我刚一推开门,看到的第一眼就是阿妈用刀子插在阿爸的胸膛上。
我被吓坏了,就哇哇哇的哭了起来。阿妈听见声音发现了我,但她并没有第一时间过来,而是握着刀,等阿爸的鲜血流满整个匕首。
随后阿爸胸上鲜血如注,阿妈让这些血都流进了一个黑色的瓦罐里。直到做完这一切,阿妈才过来把我抱起来。
我捂着脸,不敢睁开眼睛。
“乖乖,别怕,阿爸和阿妈在表演戏法呢!”阿妈声音温柔地哄着我。没过多久阿爸也过来了,他脸色苍白,但还是露出我熟悉的笑,“别怕!乖乖,阿爸不是好好在这儿吗?”
听了阿爸的声音,我才敢睁开眼。接着就哭着扑到阿爸的怀里,但是我没看到的是那天我的衣襟上也沾上了一丝红。
平静的生活还在继续下去,直到一个黑夜,寂静的湖面才被不知来自何处的石子打破。
那天我生了病,脑袋昏昏沉沉的,肯定是因为自已昨天不听阿妈的话,少穿了件衣服。我见阿爸的次数越来越少,他总是在睡觉,阿妈则不准我去打扰他。
阿妈给阿爸熬了一种很黑很臭的汤药,阿爸喝了,就会和我说话。但更多时候他就望着我掉眼泪。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只能害怕地抱着阿爸的手不松开。阿妈给我也端了一碗汤药,我喝了后感觉一下子就好了,身上也不冷了,脑袋也不疼了。
阿妈拉着我的手一直说着胡话,她让我以后好好照顾自已,阿爸阿妈会一直爱我的。阿妈说着说着就开始掉眼泪了,我也跟着哭。
后来她把妹妹给叫了出来,要让妹妹当我的本命蛊。妹妹随后就钻进了我的身体,她一进去,我就觉得好困,好想睡觉,上眼皮和下眼皮都忍不住地打架。
阿妈把我抱上床,给我盖好被子。她轻轻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我强撑着想爬起来。
可阿妈却说:“乖乖,先睡一觉,明天阿妈就给你做新书包,新衣服!”
我点点头,屋外的阿爸好像也起床了,他在和阿妈说着什么。随后阿妈就快步出去了,我望着阿妈的背影伸了伸手,可伸出去的手又因为困意垂下。
外面好像传来了阿爸的声音,他好像很疼。但我已经彻底睁不开眼了……
等我再醒过来时,自已就躺在赵阿妈的怀里,我看了周围一眼,四面八方到处都是人。
他们脸上的表情千奇百怪,但问题却出奇的一致,“文文,你阿爸阿妈炼的金蚕蛊在哪儿呢?”
“文文,你知道你阿妈养金蚕蛊的法子是什么吗?你阿妈肯定教了你,你是他们唯一的女儿!”
望着面前这些叔叔姨姨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孔,我好害怕。我想从赵阿妈身上下来,可她也掐着我的小腿,不让我离开。
“阿爸阿妈!阿爸阿妈!”我着急地大喊。
可等我转头望向自已曾经的家时,那里却已经是一片火海。
“你阿妈养蛊养疯了,已经把你阿爸害死了,你知不知道!”
“养蛊发疯也不是少数,只是可怜这个女娃子!”
围观的寨民们各抒已见,他们的语气里有嘲讽有同情,可都保持着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态度。
还有更多人看她的眼神中布满了贪婪,“她爹妈都死了,那蛊术……?”
“她肯定知道不少!麻家怎么可能会让自已的蛊术传承断绝?我之前就见过她背一些上古秘籍,问她就知道了!”
他们一步一步地逼近我,每个人的眼睛都闪烁着红光。人变成了饿狼,他们流出来的涎水已经快将我淹没了。
“啊——”
张若文惊恐地从床上坐起身,她浑身抖得像筛子一样,看见坐在旁边的秦无灾她立马就一把捏住了他的手。
十几年前发生的事再一次在她的梦境里上演,恐惧在第一时间席卷到她身上,即使梦已经醒来,身上的颤栗感都还未消退。
“师姐?”
秦无灾微微皱眉,自已这个师姐也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东西,她难道不知道自已手劲儿很大,秦无灾微微挣扎了两下。
手骨有些酸痛感,但还能忍受。
“师姐!师姐你怎么了?”
不知道是他声音的作用还是什么,张若文的双眼很快就再次聚焦了起来。随后她就松开手下床。
望着眼前还在活动手掌舒缓疼痛的秦无灾,张若文心头闪过一些歉意。
“对不起了,无灾!”
秦无灾微微摇头表示自已无事。
“无灾,信仰苗寨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她急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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