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肯定是舟舟的手，没错了！”
陆锦川的脸色越发阴沉。
他有些不悦。
就在这时，周辰刚巧走进寝室，见状大声招呼道：“川哥生气了，快放下！”
寝室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周辰继续说道，语气带着调侃：“川哥有三大宝贝，笔记本、钢笔、枫叶照片，这都是不能碰的禁区！”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还有一样，你漏掉了～”
“舟舟！”
一个室友调皮地补充道，引来一阵更加响亮的笑声。
陆锦川终于忍无可忍，将东西一一收好。
端起搪瓷盆，头也不回地朝澡堂子走去。
澡堂子在隔壁栋楼。
陆锦川出门时，恰好遇到了前来寻找他的何雨柔。
她站在夕阳的余晖中，身影显得有些单薄而落寞，双眼红肿，显然刚刚哭过。
她望着陆锦川的背影，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试图引起他的注意，但陆锦川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径直往澡堂子的方向走去，步伐没有丝毫停顿。
何雨柔的心如同被针扎了一般，疼痛难忍。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心如此坚硬，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触动他分毫。
她站在那里，望着陆锦川渐行渐远的身影，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
时间转瞬间来到1979年。
1月8日。
学校正式通知，全市将进行应届生、历届生统考，成绩不好将被淘汰。
统考时间定在1月15日。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神色凝重。
“市里这一决策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知道大家都想通过高考改变命运，但是高考录取率实在是太低，对于学习成绩不太理想的同学们，在职工作的可以继续参加工作，没工作的，可以选择去技校学一门手艺。”
讲台下的同学们面面相觑。
江晚舟到了现在，也觉得无所谓了。
她有很多种方式，可以上大学。
实在是上不了大学，对她的人生也没任何影响。
大学对她而言，只是锦上添花的存在。
能上，当然更好。
不能上，也能接受。
只是她的同桌，王丽丽，哭了。
这次不是可怜兮兮的假哭。
江晚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她哭声里的惶恐与悲切。
一下课。
齐衡急切地将江晚舟叫到了教室外。
“晚舟，听说这次统考，会淘汰一半的人。”
他有些担心。
经过这两个月的学习，江晚舟的成绩确实进步不少。
但仍然处于中游水平，既不突出也不落后。
江晚舟安抚他：“别担心嘛，考不上也没关系，听天由命了。”
齐衡看着江晚舟，心想， 一定想办法让她不被淘汰。
因着市里的这个决定。
江晚舟太苦了。
通知下来后，江晚舟便被齐衡抓着，每天晚上学到十一点。
这天晚上。
宋一川来了。
学习了一整天的江晚舟，将头枕在他的大腿上。
宋一川一边抚摸着她的头发，一边和她说话。
江晚舟觉得很累，说话也很慢。
“这破高考，我都想放弃了。”
宋一川笑了笑，“你的辅导老师，叫什么齐衡是吧！”
江晚舟眼睛转了转，“你咋知道？”
“今天来的时候，他特意找到我。
一本正经的告诫我，说你18、19号要考试，让我这段日子不要来打扰你。”
江晚舟撑起上半身，十分诧异：“他真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
宋一川凝眉，“不过，他对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你确定他对你没有别的想法？”
男人更懂男人。
齐衡对江晚舟，绝对不止辅导课业那么简单。
江晚舟摇了摇头，伸手想抚平他皱起的眉头。
却被他握住反手亲了一下。
然后被他搂进怀里，亲了亲。
两人就这么笑着闹着好一会。
宋一川难得没有留下来，不多时便回去了。
走之前，他再三叮嘱江晚舟要按时吃饭、喝水、睡觉，照顾好自已。
接下来几天，宋一川真没再来打扰她。
只是时不时书桌上会出现一些新出的点心和几件新的首饰，表示他来过。
…
考试前一天。
接近凌晨时分。
教学楼静悄悄的。
此时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悄的通过1楼的窗户，钻进文科复习班的教室。
王丽丽缓缓走到最后一张书桌前。
目光落在那支崭新的钢笔上。
手指轻轻过冰冷的笔身，然后打开笔帽，用力的将笔尖拄在桌面钉着的图钉上。
看着弯曲的笔尖。
她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扭曲的。
她还想要更多。
王丽丽没有停留，继续向前，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把平时讨厌的人的钢笔全部弄坏。
第二天早上。
考前5分钟。
同学们陆续走进教室，准备迎接这场至关重要的考试。
然而，当他们拿起桌上的钢笔，准备做最后的检查时，却惊讶地发现，自已手里的钢笔已经无法正常使用——笔尖弯曲，有的甚至出现了断裂。
江晚舟拿起自已的钢笔，看着它扭曲的样子，眉头紧锁。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笔尖弯了！”
随即抬头望向四周，发现不少同学也正遭遇着同样的困境。
“我的钢笔也坏了！”一个男生焦急地喊道。
“我也是，这怎么可能？”另一个女生满脸惊愕。
教室里顿时乱作一团，同学们纷纷检查自已的钢笔，议论声此起彼伏。
王丽丽坐在角落。
双手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她的眼神在同学们之间游离，既想逃避又无法忽视这一切。
“昨天还有人留在教室吗？”班主任走进教室，看到这一幕，眉头紧锁，开始询问。
同学们纷纷表示放学后就回去了。
王丽丽低下头，不敢与老师对视。
江晚舟将王丽丽的表情尽收眼底。
她大概明白这场集体事故的始作俑者。
此时距离考试开始只有不到3分钟。
江晚舟将手高高举起。
班主任看到她，示意她发言。
“老师，我想去隔壁同学那里借一支钢笔，我这支笔尖坏了！”
班主任点头应下，江晚舟迅速离开教室，然后去隔壁理科班找到齐衡。
好在齐衡通常都是桌子上一支钢笔，随身背包里一支钢笔，此时多的那支正好借给江晚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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