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的大师傅动作很迅速，十分钟后，方正如愿地吃上了鸡蛋面。
鸡蛋专门用油煎过，不是那种水煮溏心蛋，边边上焦焦的，蛋黄也不噎人，很好吃。
面条也是皖南的特色，手工做的面，又劲道又好吃，还不容易烂，口感很不错。
方正大口大口地吃着面条，时不时地喝口汤，汤一下肚，胃瞬间就舒坦了。
他时不时地夸赞下，“大师傅的手艺真不错”，“这面真劲道”，虽然没有人附和他。
事到如今，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说了不少，整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了。
而李队长和田勇也吃了起来，这场审讯不是一两个小时就能结束的。
他们需要保持充足的体力和清醒的头脑，负责真话符的队友同时得到了短暂的休息。
二十分钟后，审讯继续。
方正将他在流浪儿团体的经历，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李队长得到了不少信息。
期间，他也反复核实了部分细节。
而接下来，他问道，“跟佟云结婚后，你是有打算金盆洗手的，对吗？”
这是他之前提到的。
方正脸上流露出悔意，叹了口气，“对的，我是有这种打算。
佟云是一个好人，她很有正义感，也很会照顾人，跟她在一起，会让人有一种舒坦的感觉。
后来，她给我生下了两个女儿，我就更不愿意出去乱来，我怕孩子知道……”
虽然他自认为自已不是一个完美的父亲，但是他认为自已还是爱孩子的。
田勇有点不相信对方，插了句话，“方正，你说的是真心话吗？”
哪怕有真话符在，他也不相信方正说的这番话，太魔幻了。
难不成婚姻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老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婚姻比人性还厉害？！
他不信，他也不敢相信。
方正愣了下，眨了下眼睛，“我觉得，这是我的真心话，可能你并不相信。
但我确实是有过这种念头，你没结过婚，你不知道，当你抱着自已的亲生骨肉时，心里……”
话还没说完，就被田勇打断了，他问道：“那你知道，娇娇对什么过 敏吗？
你知道她喜欢什么吗？例如零食、颜色、动物之类的，她喜欢什么？”
田勇的问题跟案件没什么关系，但是李队长并没有打断他。
方正是什么样子的人，他说出的话，他们也是需要权衡的。
方正皱着眉头，有些磕磕巴巴地回答着，“嗯……据我所知娇娇目前没有对东西过敏……
嗯，你知道的，作为父亲，我并不是经常带孩子……好吧，我不知道娇娇对什么过敏。
但是我是爱娇娇的，我会给她买洋娃娃，也会带她出去玩，我知道她喜欢粉红色。”
娇娇确实喜欢粉红色，她的书包就是这个颜色的，但这不能说明什么。
尤其是，要是方正知道是娇娇联系的林安安，他还会像他说的那样爱娇娇吗？
谁都不知道答案。
田勇挑了挑眉，没有多话，低下头继续记录着，包括刚才的对话。
李队长接着询问道：“那除了梅梅，你还犯过类似的错误吗？你还再犯过吗？”
方正摇了摇头，“没有，确实没有。”
队友示意这是真心话，李队长眼神深了些，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梅梅这个意外。
那方正之前做过的事情，可能一辈子都没有人发现，那那些曾经被伤害过的人……
“我知道，我做错了，但只有第一次和梅梅这一次是意外，其他时候，都是交易。
我付出了金钱，对方提供‘服务’，我也曾经私底下问过对方，她们是愿意的。
她们没有经济收入，这就是她们的经济收入，有人出卖劳动换取金钱，有人通过出卖自已的身体……”
李队长打断了方正的这一番话，指责道：“你说她们是自愿的，那她们真的是自愿的吗？
她们口中的自愿有多少是被迫的，你知道吗？！你了解过吗？她们真的有的选吗？
她们当中有些成年了，但有些还没有成年。
一个成年人都没有办法拒绝自已不愿意的任务，会出现‘自愿’加班、‘自愿’劳动的情况。
你竟然相信一个未成年人在这种事情上的‘自愿’，方正，你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你只不过是站在看似正义的角度，为自已的行为找到合理的解释，降低自已内心的不适。”
方正被怼得哑口无言，他沉默了片刻，没有反驳对方，他知道对方说的是对的。
李队长让队友将方正带了出去，他得整理好自已的思路，明天跟所长汇报。
梅梅的这个案子，现在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案子，而是涉及到了跨省，他们得联系其他部门。
第二天，所长接到消息，他并没有耽误，找方正问了几个问题，他就出门了。
当林安安知道后续，已经是半年后的事情。
那时候佟云已经带着两个女儿离开了皖南，她跟方正离婚了，方正同意了。
由于方正犯下的错，他直接被净身出户，佟云拿着家里所有的积蓄去了外地。
她想着两个女儿还小，离开皖南，她们还能拥有正常的生活，哪怕没有孩子父亲。
方娇很难过，尤其是在佟云跟她开诚布公地说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当然，针对部分情况，她选择使用婉转的语言，想着尽量不要伤害女儿的感情。
但当方娇知道她的父亲伤害了那么多小女孩之后，她对方正失去了信心。
原意把自已的姓氏改成母亲的，“妈妈，爸爸不配做我的爸爸。”
佟云顺势给两个女儿一起改了名字，佟娇、佟欣。
后来，佟云是在报纸上面看到方正的消息，他被枪毙了，这是他的结局。
那个肮脏的团队里的所有人还有那些特殊爱好者，陪着方正一起吃了花生米。
这是他们的结局。
而那些被伤害过的小女孩用上了林安安发明的遗忘符，她们过去虽然有挫折。
但未来必定是璀璨的，无与伦比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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