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卢舟舟又不说话,余盼暖捧住母后的脸,仰着小脑袋冲母后笑。
“母后不要愁眉苦脸,时辰到之后儿臣虽然不能再待在空间里,但是空间内的东西儿臣是可以随取随放的,这好像不算在时辰限制之内。”
在刚记事的时候,身边的人就夸余盼暖聪明。
余盼暖不懂得聪明是什么意思,她只是喜欢许多事都自已去琢磨,自已去想。
在第一次接触空间的时候,余盼暖就已经摸到空间的规律,只是不懂这是时间限制。
“当真!若是如此那就太好了!我们可以充分利用这一点。”
卢舟舟激动地险些落泪,救卢家的法子,她想到了。
余盼暖脸上的肉肉被母后捏了捏,她乖乖地被母后‘捏圆搓扁’,也觉得很高兴。
她这算不算是为母后和外祖父他们做了点什么?
余盼暖嘿嘿一笑,担心的事有了解决的办法,余盼暖再压不住困意,靠在卢舟舟的怀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哄睡孩子的功夫,卢舟舟脑海中已经构建出相对齐备的计划。
她要尽快和父亲说这件事,抓紧时间准备好金银存放进空间中,藏在空间里的金银细软,将成为他们的后路。
等余盼暖彻底熟睡,卢舟舟才起身离开找到书房。
安北侯为臣勤勉,每日这个时辰都在书房处理公务,卢舟舟出嫁前是,现在亦是。
卢舟舟简洁明了说了自已在空间里的见闻,安北侯先是感到匪夷所思,随即便是狂喜。
“老天爷到底眷顾我们安北侯府,有小暖儿身上带的空间,我们卢家就能在被抄家流放之前暗度陈仓。”
安北侯一把年纪,完全没想过自已老年会不得安宁,方才他在书房,不全是为处理公务,更多是因为将来即将发生的事坐立难安。
没想到,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天不绝他们卢家。
“父亲与女儿想到一处去,只是此事还需得父亲多加费心,女儿未央宫里的物件乃天子所赐,宫中皇后所用物件皆是专用,工匠会在器皿上打上印记,不能轻动。”
卢舟舟眉头紧锁,琢磨一个来回,未央宫里能找出来自已能动的东西就没多少。
御赐之物,受赏之人没有随意处置的权利,安北侯也想到了这点。
未央宫里的东西不能随便动,安北侯府的家底却是足够的。
“为父先把自已这些年存的私房拿给你拿着,库房的钱也可取一部分出来。”
安北侯叫来管家,吩咐他去账房那边先取五百两银子来。
安北侯府的账目都记得很清楚,若是一下子拿太过,尹清淑那边发觉,定要多问。
五百两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寻个合理的借口,也就能搪塞过去。
“我原想着拿银票,就是一万两也不妨事,但届时真闹饥荒,钱庄如何还能取银子,不如直接给真金白银好使,为父的私房钱和这五百两加起来也不少,都先收着。”
安北侯把自已平日里存下来的钱给女儿,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父亲放心,女儿定把财物收好,但光有钱还不够,女儿打算之后再找机会带着小暖儿出宫,在此期间,父亲您先着人准备些粮食和柴火。”
卢舟舟想到余盼暖所描述的饥荒场面,心里有些打鼓。
“饥荒一起,数年之内都难缓解,我们得准备能留得久的粮食,我们俭省着用,应当能安全度过荒年,不能留得久的粮食就少囤些,免得放不久坏了。”
在荒年里,最要紧的就是食物和谁,真流放到边关,对他们来说不算坏事。
天灾之下便会有人祸,远离人群离群索居才是护身之道。
“好,你放心,只是准备这些没什么难的,我们安北侯府,不至于连这这些都准备不来。”
安北侯说话的功夫就已经在提笔写信,到时候吩咐人去私下置办。
侯府家大业大,买大量的柴火粮食,是寻常事,毕竟不止府里,庄子上还有那么多张嘴等着吃,怎样都有合理的说辞。
卢舟舟把茶送到嘴边抿了一口,还是多年前父亲爱喝的竹叶茶。
卢舟舟有些恍惚,她还小的时候,母亲就常常喜欢研制新口味的竹叶茶给父亲尝。
时过经年,母亲病逝,父亲续弦,她已不是孩提,早早嫁为人妇有了自已的孩子。
卢舟舟抬起眼帘看了眼已经年迈的父亲,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安北侯把茶壶放在茶炉子上,并未看向卢舟舟,温声道:“有什么话只管直说,我们父女之间难道还生分了不成?”
终归是自已的女儿,卢舟舟光是坐在那,只需稍加注意,安北侯就能发觉她的心绪变化。
“还请先莫要将此事告知尹夫人,弟弟妹妹也不要知道为好。”
比卢舟舟小的,皆为尹清淑所出,这些年,她一直称呼尹清淑为尹夫人,两人之间的生疏可想而知。
安北侯面色微变,眼神变得有些复杂,点头答应下来。
女儿的意思,安北侯明白,早年他纳娶续弦,是为孩子考虑,但也有自已的私心。
偌大的侯府后宅,不能没有女主人掌中馈,几个孩子当时尚未议亲,没有主母打点是不成的。他为了孩子,但更多是为了自已,为了侯府。
迎娶尹清淑进门之初,府中一切平和,发妻几个孩子与尹清淑相处融洽,没什么矛盾。
直到尹清淑有了自已的孩子,她便开始明里暗里打压发妻的三个孩子。
之前对三个孩子好,是因为她装出温良贤淑的模样,安北侯宽慰,就会常常到她房里去。
“为父答应你,此事绝对不会和清淑说,亦不会和她几个孩子透露半个字。”
这些年为了府里安宁,安北侯府对尹清淑做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卢舟舟兄妹三人受过委屈不少,但安北侯承诺的事就会做到。
得到安北侯的承诺,卢舟舟才放心。
管家很快从账房那边取来一箱银子,大抵小臂那么宽,里头装着五百零。
安北侯示意管家把银子给卢舟舟,想了想,吩咐管家去把大老爷和二老爷请来。
老管家已经在侯府里照顾过两代人,安北侯是他看着长大的,如今是府里安北侯最信得过的人。
今日娘娘回府,老爷又是着人拿银子,又是叫大老爷和二老爷的,管家隐隐猜到出了事,既然没把尹夫人和她的孩子算在内,想来事情特殊。
老管家没惊动尹清淑那边,悄悄把大老爷和二老爷请到书房去。
卢兴思与卢意致以为是家中有重要的事情要商榷,赶紧赶来,赶到书房,没想到妹妹也在。
听妹妹和父亲解释完事情大致情况,两人大为震惊,天底下居然有如此怪志之事?
“不管小殿下梦是真是假,我们都得做个防范,意致,你从商多年,名下商铺经营地风生水起,你立马以为名下粮铺进货为由购入大批粮食,之后制造一场火烧了粮仓,实际上粮食都送到空间中存放,事情做得干净些,不要让人抓住把柄。”
既然是大量屯粮,细节处理不好,便极容易惹人怀疑。再没有比一把火更省事的,粮仓着火,所有粮食付之一炬,没人会想到是他们自已动的手脚。
“好,我这就去吩咐人大量购入米面。”卢意致名下产业颇多,主要经营粮食生意,采购粮食不过是日常工作所需。
“事情要紧,我还是亲自去跑一趟,大哥你留在府中帮父亲与妹妹。”卢意致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着才能放心。
卢意致名下最大的粮铺就在京城,总粮铺管着下面大大小小的粮铺。
吩咐心腹把消息传递下去,要在短时间内购买大量米粮送到京城仓库。
此外派人去木柴商那边购买了大批木柴,尽管如此数量还是有些不足,卢意致便雇人上山砍柴,捆好的柴火送到侯府。
眼下时节将将要入冬,囤粮囤柴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尤其是天寒时节粮食价贵,商人往往会提前购置一批粮食,在天冷之后提价卖出去。
余盼暖过了晌午才觉醒,母后温柔地给她洗脸,慢慢和她说她睡着的时候去找外祖和舅舅商量好的事。
“儿臣都听母后的,不过就是把东西放到空间里,很简单,包在儿臣身上!”
余盼暖睡了一觉养好精神,又变得生龙活虎。
两个时辰之后母女两就要回宫,余盼暖赶在回宫之前把侯府目前已有的米粮和金银全部收进空间里,尹清淑和三老爷三小姐那边的除外。
“母后,我们带走这么多东西,别人会不会发现啊?”余盼暖皱着小脸,看起来很担心,然后毫不客气抱起一箱子首饰放进空间。
卢舟舟摸摸余盼暖的小脑袋瓜:“不会,就算是大舅舅与二舅舅的东西,我们也只取了部分,不会有人发现。”
卢兴思与卢意致相信父亲所言,但妻子那边要说通没那么轻巧。
几人合计过后决定,只动部分金银和粮食,这样还有一个好处,就算届时皇帝下令抄家,也不会起疑。
“那就好,儿臣不喜欢那些人阴阳怪气地对您说话。”余盼暖撇了撇嘴。
在正厅的时候,老夫人对母后分明不喜,说话阴阳怪气的。
“小暖儿真是我的小棉袄,时候差不多了,我们回宫吧。”
卢舟舟把余盼暖脸颊边的碎发绾到耳后,拿帕子仔细擦去她脸上的汗。
本来余盼暖还挺开心的,一说到回宫,眼里的光就暗了下去。
“母后,我们……”余盼暖绞着手里的衣袖,“我们一定要回宫吗?”
皇宫里父皇不喜欢她,宫人都守着规矩,有些闷。
余盼暖其实还挺喜欢待在侯府的,哥哥姐姐们都对她很好,和大家一起玩,可有意思!
在皇宫里,人人都敬着她,除了母后,宫人根本不敢和她玩。
“一定要回宫,至少现在是。”卢舟舟眸光暗了暗,那个地方她何尝想回去?
余盼暖捕捉到母后眼里的伤心,赶紧慌乱地摆摆手:“儿臣乖乖回宫就是,以后不再说这种话了,母后别伤心!”
说罢,余盼暖自已拿过斗篷乖乖跟上,先走到门口,生怕母后觉得她不情愿。
孩子太懂事,反而让人心酸。
卢舟舟换上笑颜,跟上去拉住余盼暖的手去拜别侯府众人。
到了正厅,余盼暖依依不舍和侯府的人一一告别,她不想母后伤心,极力让自已不表现出来。
坐上马车回宫的路上,余盼暖留恋地趴在窗边看沿途风景,转过头想和母后说话,却看见母后支着额头倚在矮几看着香炉出神。
余盼暖顿时觉得外面的景象没什么意思,安静地坐回母后身边。
母后似乎……总是不开心。
她会努力让母后开心起来的,余盼暖暗下决心。
和出宫时一样,她们回宫时也是悄悄的,余盼暖跟着母后回到未央宫,母后一进殿,就遣退殿内的宫人。
“母后有话要和儿臣说?”余盼暖抱住卢舟舟的脖子,整个人挂在她身上。
“小暖儿,你能梦见将来之事,此事不能被别人知晓,以后更不能和母后之外的人提起只言片语,小暖儿接下来无论梦见什么,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母后,好么?”
余盼暖想问为什么,可是看到母后表情很认真,就乖巧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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