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盯着面前的黑板，只见朱由检在黑板上面写着奇怪的字符。
有些字符尚且见过，大部分都闻所未闻。
朱由检在黑板写的符号是：设鸡为 X，鼠为 Y。
看到众人迷惑的目光，他解释道：“此乃未知之数，以符号代之，便于推演，称为‘代数’之基。”
随即，又写下两个方程：
X + Y = 30（首数之和）
2X + 4Y = 100（足数之和）
朱由检用粉笔点着黑板，继续道：“首数方程和足数方程，两个未知，两个方程，便可求解’。”
他看向黄维以及所有伸长了脖子的官员：“黄生员，如果按照你的方法，需要解几步？”
黄维下意识答道：“先假设全是鸡，则足应为六十，实则一百，多出西十足，每多一兔，多二足，故兔为西十除以二，得二十，鸡则为三十减二十，得十...”
这是他脑中推演过无数遍的过程，如果鸡兔数量继续增加的话，他就需要不停的靠着算盘去计算。
这种方式也是绝大多数古人用的方式。
朱由检不由想起看过的影片《横空出世》，这是我们自主研发核弹的影片，没有国外的先进设备支撑，一群科学家用算盘硬生生进行计算。
你可以说这种方法笨，但不能说先辈们不够努力。
他要做的是解放思想，打破这种固有的枷锁。
从十六世纪开始，我们的科技树就点错了，西方开始发展科学的时候，我们还在尝试着修仙炼丹。
要是真能修成元婴也就罢了，问题是炼丹的皇帝比谁死的都快。
所以想进步，科技树不能点错。
朱由检收起思绪，用粉笔在黑板上敲击。
“看朕之法——由第一式，X = 30 - Y。”
他将“X = 30 - Y”代入第二个方程：“则 2(30 - Y)+ 4Y = 100。”
经过一步步演算：“六十减去二Y，再加西Y，等于一百，即六十加二Y，等于一百。”
“故，二Y等于西十。”
“Y等于二十！”
“兔数既得，鸡数自明，X=10！”
朱由检的整个解题过程，行云流水，逻辑清晰，每一步都写在黑板上，无可辩驳。
这让国子监和翰林院的生员呆立当场，短短几步推论就可以得出最终答案？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这是陛下瞎猜出来的对吗？
老祖宗蕴含着上千年的智慧，怎么可能会有第二种解法，如果有的话，早被老祖宗发现了啊。
黄维同样难以置信：“陛下，这..这是您自己想出来的？”
朱由检拍拍手上的粉尘：“不然呢？”
黄维想提出质疑，感觉身后有人拉扯自己衣服，忍不住回头，发现是同僚张启贤。
张启贤跟黄维是同窗，他知道陛下既然能算出这种问题，很可能己经掌握了，加上朱由检贵为皇帝的身份，如果黄维继续挑衅皇帝的权威，很可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朱由检的脑海里没有冒出太多的声望值增长，明白靠这一道题的解法打败读书人很难。
他们都是进士出身，有些出身于书香门第，哪怕表面臣服，骨子里也不会轻易臣服。
唉，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国子监的祭酒黄宗羲盯着黑板上面的字，内心饱受震撼。
黄宗羲作为数学家，对这种字符非常敏感，他也怀疑朱由检的解题思路。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困扰黄宗羲许久，他担心自己说出来，会让陛下厌恶。
朱由检目光看向黄维：“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黄维赖以自豪的算学根基在朱由检轻描淡写的几下推演中，轰然崩塌。
他还想挣扎：“陛下，此法虽巧，然...然于圣人之道何益？于修身何益？”
朱由检板起脸，声音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黄维，你告诉朕，如果户部清查天下粮仓，数据庞杂，用你的法子需算到何年何月？若兵部调配军粮至九边，路途损耗，人吃马嚼，用你之法，可能确保不差一斛一斗？若工部修建河堤，计算土方、用料，用你之法，可能保证堤坝坚固？”
黄维听着朱由检的话，额头开始冒汗。
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最后只能低下头，不敢与朱由检首视。
朱由检还没有吐槽够呢，放眼看向众人：“谁还有题目，可以尽管提出来，朕现在就给你们解惑！”
今天必须立威，把这帮读书人的根基打骨折！
以前都是皇帝用暴力的手段，这次朱由检想试试以德服人。
人群里面谁也不敢站出来，一来担心陛下打压报复，二来是自认为学问不足。
在外面观看这一幕的杨婉清眼里露出崇拜。
天呐，陛下竟然懂得这么多，真厉害啊。
就连顾泠音也对朱由检刮目相看，这就是掌管天下的皇帝吗？
记忆里的朱由检就知道馋她身子，脑子里都是各种龌龊的想法，到底哪个是真实的朱由检？
朱由检看到没有人搭话，问道：“怎么？都哑巴了？汇聚全天下的读书人，没一个站出来的吗？”
一名清高的御史缓缓从人群里缓缓站出来，朗声道：“陛下，微臣斗胆谏言！”
朱由检：“说！”
那名御史说道：“既然陛下刚刚说西山学院教受新学，为何不把衍圣公放出来对质？衍圣公作为儒家嫡系，论学问自然非凡，若是陛下能赢过衍圣公，我们心服口服！”
这话一出，瞬间引起文官们的赞誉。
真是一箭双雕啊，这样不仅可以把衍圣公放出来，甚至还可以打击朱由检的新学。
朱由检笑了两声，他怎么能不知道御史话里藏的陷阱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不把孔胤植拉出来就说不过去了。
朱由检让高时明去把孔胤植从西山带出来。
高时明连忙派人去传孔胤植，剩下的人开始纷纷交头接耳起来，似乎在讨论黑板上的二元一次方程。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声音：“衍圣公到！”
文官们听说孔胤植来了，齐刷刷的前去迎接，脸上的态度比对待朱由检要恭敬太多。
等孔胤植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些官员们再次愣住了。
我去，这是衍圣公？
此时的孔胤植因为缺乏运动，加上朱由检好吃好喝招待，早就吃成胖子，每走一步就气喘吁吁，整个人仿佛气球似的被吹起来。
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衍圣公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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