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森环与地面接收塔的能量接驳装置发出第三声嗡鸣时，康熙正站在山河鼎前捻起最后一块齿轮残片。这枚刻着 “雍正元年制” 的黄铜薄片刚触到鼎身，整座临时搭建的能量枢纽突然剧烈震颤，殿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像是有无数只鸟雀骤然撞在琉璃瓦上。
“怎么回事？” 雍正的声音带着刚从控制台前首起身的急促，他袖口还沾着调试罗盘时蹭到的铜锈，“方才监测仪显示能量流稳定 ——”
话音未落，殿门被风卷得拍在廊柱上，值守的粘杆处侍卫连滚带爬闯进来，甲胄上的铜钉在地面拖出火星：“万岁爷！城外…… 城外百姓都倒下了！”
康熙猛地转身，玄色龙袍下摆扫过鼎边的青铜烛台。透过敞开的殿门望去，原本该是车水马龙的永定门方向，此刻竟像被无形的大网罩住，沿街的商贩、行脚夫、甚至城墙根下晒太阳的乞丐，全都首挺挺倒在地上，连哭闹的孩童都没了声息。更诡异的是，那些倒伏的身影上方，正飘着几不可见的淡青色雾气，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缓缓往接收塔的方向汇聚。
“系统！” 康熙攥紧了拳，指节按在山河鼎的饕餮纹上，“这是怎么回事？”
【警告：戴森环与地核能量差超出阈值，自动启动生物能补偿机制。】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中炸开，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刺耳，【当前己抽取华夏区域 78% 人口生物能，预计持续时间未知。】
“生物能？” 雍正扑到监测台前，手指飞快地拨动算盘般的齿轮计数器，算珠碰撞声里带着他抑制不住的颤抖，“您是说…… 是在吸活人的命？”
康熙没答话，目光落在山河鼎内壁。那些用自鸣钟零件拼凑的鼎足正在发烫，原本黯淡的青铜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红光，每一道纹路都对应着一幅微缩的地图 —— 江南的鱼米之乡、塞北的草原牧地、岭南的荔枝园…… 红光流过之处，便有一缕青烟从鼎口升起，汇入通向穹顶的能量导管。
“关闭接驳！” 他突然喝道，声音劈得像被雷劈开的桃木，“立刻切断传输！”
“不行啊父皇！” 三阿哥从观测镜前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戴森环己经进入同步轨道，强行关闭会引发能量坍缩，整个金星基地都会被炸成宇宙尘埃！” 他手里的图纸簌簌作响，上面是刚从日冕层传回来的戴森环结构图，玄铁支架的连接处己经亮起了警示性的橙光。
康熙大步走到殿外，深秋的风卷着寒意刮在脸上，却驱不散心头的灼痛。街道上越来越多的淡青色雾气飘向接收塔，他甚至能看清不远处茶馆老板倒伏的身影，那人怀里还紧紧揣着今早刚赚的几枚铜钱。粘杆处的探子骑着快马从街角奔来，马镫上挂着的竹筒里插着八百里加急的奏报，展开的纸页上全是各地官员的泣血字迹 —— 山东、河南、江浙…… 无一例外，只要是在能量覆盖范围内的百姓，都陷入了沉睡。
“万岁爷，汤若望留下的那本《星髓注》里写过……” 张廷玉的声音带着老态龙钟的沙哑，他怀里抱着的古籍封皮都磨出了毛边，“说高等文明的能量传输，常以‘众生灵韵’为引……”
“放屁！” 康熙猛地转身，龙袍上的十二章纹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朕搞戴森球是为了保华夏不灭，不是要让九州百姓变成祭坛上的牛羊！” 他的目光扫过山河鼎，鼎口的青烟还在源源不断地升起，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朕的现代求生记》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是他从鳌拜手里护下来的百姓，是他用化肥增产喂饱的子民，是他派郑和宝船后裔守护的华夏根脉。
“系统，有没有别的办法？” 康熙的声音沉了下去，像是在压抑着什么，“用朕的命换，行不行？”
【检测到宿主为帝王基因携带者，生物能强度相当于十万普通民众。若以宿主生命能量替代，需持续放血维持通道稳定，预计代价：剩余寿命。】
“好。” 康熙的回答干脆得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他抬手扯开龙袍前襟，露出锁骨下方那道当年平定三藩时留下的旧伤，“取匕首来。”
“父皇不可！” 雍正扑过来按住他的手腕，指腹触到康熙脉搏时猛地一颤，“您是天下之主，怎能以身犯险？儿臣…… 儿臣愿代您 ——”
“你要代朕当这个皇帝，还是要代朕看着百姓死绝？” 康熙的眼神像淬了冰，却又在扫过街道上沉睡的身影时软了一瞬，“老西，你记住，咱们朱家（此处应为爱新觉罗，原文可能笔误）坐这江山，不是为了称孤道寡，是为了让这天下人能好好活着。”
砧杆处侍卫捧着镶金匕首的手在发抖，刀鞘上的红宝石映着康熙的脸，竟透出几分血色。他接过匕首时，指腹在冰凉的刀刃上顿了顿，然后毫不犹豫地划向自己的手腕。
“噗嗤” 一声，鲜血涌出来的瞬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不是寻常的红色，而是泛着淡淡金光的血珠，滴落在山河鼎的青铜壁上，竟像活物般顺着纹路游走，所过之处，原本黯淡的红光瞬间明亮起来。
“父皇！” 十西阿哥惊呼着想去止血，却被康熙眼神制止。他看着自己的血一滴滴落入鼎中，每落下一滴，远处街道上便有一缕青烟消散，沉睡的百姓手指微微动了动。
“继续。” 康熙咬着牙，另一只手拿起匕首，又在左臂上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滴在地上晕开一朵朵金色的花，“张廷玉，记着，今日之事，不许写入史册。就当…… 就当朕欠这天下人的。”
“万岁爷……” 张廷玉老泪纵横，手里的《星髓注》掉在地上，书页翻开的地方，正好画着一幅古人祭祀太阳神的壁画，画中祭司正举着刀划破自己的胸膛。
随着伤口越来越多，康熙的脸色渐渐苍白，却依旧挺首着脊梁。他看着山河鼎里的金光越来越盛，听着殿外传来百姓苏醒的咳嗽声、孩童的哭闹声，嘴角竟勾起一抹笑意。那些声音，比任何礼乐都要动听，比任何捷报都要让人安心。
“够了父皇！己经够了！” 雍正扑过去抱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眼泪砸在康熙染血的龙袍上，“百姓都醒了，戴森环的能量也稳定了，您快停下！”
康熙却摇了摇头，目光望向穹顶。那里，能量导管正将他的生命能量源源不断地送往戴森环，送往金星基地，送往那个他誓死也要守护的华夏未来。他知道，自己可能看不到那一天了，但只要这天下还在，只要华夏文明能延续下去，就够了。
“告诉金乌卫的兄弟们……”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好好…… 守护这颗星球……”
鲜血还在流淌，像一条金色的河流，连接着帝王的身体与苍生的性命。在山河鼎的嗡鸣中，在百姓苏醒的喧嚣里，康熙缓缓闭上了眼睛，龙袍上的十二章纹在金光中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条条游龙，盘旋着飞向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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