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后的战王府飘着细雪,洛小蝶扶着腰从御膳房出来,突然一阵眩晕,小腹传来抽痛,这己是今日第三次了。她摸着颈间的手机碎片,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想起现代医院的消毒水味,而眼前青砖铺就的回廊,正飘来若有若无的焦糊味。
“殿下,梨要去皮去核!”小翠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一丝忍俊不禁,“您再连核煮,砂锅都要烧穿啦!”
洛小蝶推门而入,只见萧承煜正握着菜刀,对着案板上的雪梨发愁。刀刃在梨皮上划出深浅不一的痕迹,像极了他初次教她骑马时握缰的手。案板上堆着煮成泥的梨块,砂锅咕嘟冒泡,飘出的焦味混着冰糖的甜,在冷空气中格外突兀。
“本王看你昨日咳得厉害,”他耳尖发红,将煮黑的梨块捞起,“说冰糖雪梨能润喉。”
“可梨核有毒,孕妇喝不得,”洛小蝶忍不住轻笑,突然又是一阵眩晕,扶住桌沿,“而且要选砀山酥梨,表皮光滑的那种。”
萧承煜手忙脚乱关火,却碰翻了冰糖罐,雪白的糖粒撒在他墨色的袖口:“那……你教我?”他忽然抬头,看见她苍白的脸色,瞳孔骤缩,“小蝶,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话音未落,腹中胎儿突然剧烈踢动,洛小蝶闷哼一声。萧承煜扔下菜刀冲过来,在她倒地前扶住腰际,掌心的朱砂痣与她颈间的芯片同时发烫,他尝到了舌尖的苦涩,像是未成熟的青梨混着血腥气,那是她身体发出的警告。
“味觉共感启动了,”洛小蝶靠在他胸前,听见他剧烈的心跳,“密卷里说,双生魂在孕期会共享味觉,你尝到的是我的虚弱。”
萧承煜喉结滚动,耳尖红得滴血:“比当年中箭时的药还苦,”他突然将她打横抱起,甲胄上的麒麟纹蹭过她的裙摆,“以后御膳房的门槛,本王让人拆了。”
“那怎么行,”洛小蝶轻笑,指尖划过他僵硬的肩膀,“还要教你做蛋花汤呢,要顺时针搅拌才不会结块。”
深夜,暖阁里炭火烧得通红。洛小蝶半靠在床头,看着屏风后萧承煜的剪影。他正对着新换的雪梨发愁,月光照见他指尖的纱布,那是第三次切梨时划破的。案板上摆着雕成盔甲形状的梨块,旁边放着写满字迹的宣纸,是小翠帮他记的步骤:“梨分西瓣,去核,冰糖分三次放。”
“将军,您又把梨雕歪啦!”小翠端着《孕期饮食日志》偷笑,“小世子要是知道您用梨做盔甲,怕是要笑话呢。”
洛小蝶刚要说话,小腹突然抽痛,比白日更剧烈。萧承煜立刻放下匕首,冲过来握住她的手,这次他尝到的是针刺般的疼痛,混着一丝冰凉,是动了胎气。
“小蝶,”他声音发颤,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你若有事,这天下的甜,本王定要让它们永无滋味。”
洛小蝶勉强一笑,指尖抚过他眉间的褶皱:“还记得我第一次煮奶茶煮糊了吗?你却说像北疆的马奶酒。”
萧承煜低头吻她发顶,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桂花香:“等孩子出生,带你们去漠北看雪,”他望向窗外的积雪,“用雪水炖雪梨,再放上你喜欢的桃肉,定是天下第一甜。”
五更天,萧承煜终于端来一碗像样的冰糖雪梨。瓷碗里的梨块歪歪扭扭,却看得出用心雕刻的盔甲纹路,汤汁呈浅琥珀色,飘着几片薄荷叶。洛小蝶尝了口,甜中带着微涩,是他指尖的血珠融了进去。
“这次好多了,”她看着他眼下的青黑,“只是冰糖要分三次放,第一次水沸时放一半。”
萧承煜耳尖通红,像个被夸奖的孩子:“你第一次穿男装跟我练剑,”他忽然轻笑,“摔进我怀里时,本王就知道,耳尖发红不是因为冷。”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照着他认真吹凉汤勺的模样。洛小蝶忽然觉得,所有的危险都变得温暖,味觉共感让他们的命运紧紧相连,就像碗里的冰糖与雪梨,少了哪一样,都熬不出这碗暖身的甜汤。
“将军,”她忽然想起什么,“明日教你做红糖姜枣茶,要先炒姜再煮水。”
萧承煜刚要应声,胎儿突然轻轻踢了一下。这次他尝到的是淡淡的甜,像她唇角的笑,又似春日里的第一朵花开,是安心的味道。
天亮时,小翠在《孕期饮食日志》上写:“子时,将军第西次试炖冰糖雪梨,成功雕出盔甲梨块;丑时,将军守在榻前背诵《食疗本草》;寅时,王妃喝光整碗甜汤,将军耳尖红至天明。”
洛小蝶摸着肚子,感受着胎儿的动静。她知道,这场孕期的危机,让她和萧承煜的羁绊更深。那些熬汤时的笨拙、受伤时的心疼、共感时的苦涩与甜蜜,都成了最温暖的安胎方,比任何药材都有效,因为那是用爱熬煮的人间烟火。
而远处的御膳房里,萧承煜正对着新送来的砀山酥梨研究。他小心翼翼地去皮去核,想起她教他的话:“梨肉要切菱形块,这样炖出来才入味。”阳光穿过窗棂,照见他耳尖未褪的薄红,像极了碗里冰糖雪梨的汤色。
这一晚,战王府的暖阁里,甜汤的香气弥漫。洛小蝶枕着萧承煜的手臂入眠,梦见未来的某一天,他们的孩子围着灶台打转,吵着要吃爹爹煮的盔甲雪梨汤。而所有的艰辛,都在这碗甜汤的温暖里,化作了最美好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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