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后的京城飘着桂花香，洛小蝶盯着醋坊门口的告示，新刷的桐油味混着醋香在石板路上漫开。小翠举着笤帚，望着街角交头接耳的百姓：“皇后娘娘，又有人说您用醋溜鱼贿赂官员了。”她凑近两步，压低声音，“今早豆腐西施说，前太子党在茶楼散布谣言，说您每月给官员送的鱼腹中都藏着黄金。”
“那就让他们看看，这醋是怎么酿的。”洛小蝶掀开醋缸盖，陈香扑面而来，缸底沉淀的醋醅泛着琥珀色光泽，“去把西市的鲤鱼全买来，要二尺长的黄河鲤，再备十筐新麦粉，今日教百姓做清正鱼。”
她指尖划过缸沿，忽然轻笑，“对了，让御膳房的李师傅带几个学徒来，盯着咱们怎么用醋坛子治国。”
萧承煜的青衫沾着晨露，腰间别着的小锅铲挂件在阳光下闪了闪。他故意压粗嗓音，却掩不住唇角的笑意：“朕扮成店小二如何？”说着撸起袖口，露出小臂上的旧伤疤，“上次微服被认出来，是因为龙袍绣了小锅铲，这次连玉佩都摘了。”
洛小蝶上下打量他：“把靴子换了，你这双嵌金线的皂靴，比玉佩还扎眼。”她忽然伸手扯了扯他的青衫，“不过这衣襟歪了，倒像个刚起床的店小二。”两人相视而笑时，街角传来算盘珠子的碰撞声，卖糖人的老伯正朝着醋坊摇头。
醋坊开业时，门前己围满百姓。洛小蝶站在三尺高的木案前，七尾黄河鲤在木盆里甩尾，鳞片在晨光中泛着银光：“各位街坊，这醋溜鱼的醋，是咱们云澜百姓自己酿的三年陈醋。”她提起半人高的醋坛，坛身上清正二字刻得颇深，“瞧见没？这坛子是城南陶匠阿三烧的，醋是西街王婆婆泡的，酸而不涩，就像为官之道，要经得起陈酿。”
“说得好听！”角落传来尖细的嗓音，穿灰布衫的汉子挤到前排，袖口绣着半朵褪色的牡丹，“我表哥在吏部当差，说每月初一必吃皇后的醋溜鱼，吃完就给皇后说好话，不是贿赂是什么？”他话音未落，人群中响起零星的附和声。
萧承煜拎着两坛醋挤过去，故意撞了撞汉子的肩膀：“客官这话说得酸溜溜的，倒像喝了十年陈醋。”他咧嘴笑，露出虎牙，“我家娘子教做的鱼，鱼是河里捞的，醋是缸里酿的，连葱花都是后院种的。”他忽然压低声音，“倒是客官您，这袖口的牡丹纹，前太子书房的屏风，是不是也绣着这花样？”
汉子脸色骤变，后退时撞翻了醋坛。洛小蝶趁机将鱼下锅，菜籽油在铁锅里滋滋作响，姜片刚入锅，醋香便混着热气升腾：“这鱼要选黄河鲤，去鳞时不能破肚，就像为官要留清白。”她手持长筷翻动鱼身，“第一遍淋醋要沿锅边，让酸香浸透鱼鳞；第二遍淋醋要浇鱼腹，去腥提鲜；第三遍淋醋要撒葱花，增色增香，三淋醋，三重味，就像咱们看官员，要听其言、观其行、察其心。”
人群中忽然有人惊呼：“这鱼摆成展翅的模样，像不像官服上的飞鱼纹？”洛小蝶顺势将鱼盛入白瓷盘，鱼尾高翘如官靴，鱼鳍舒展似衣袖：“这位大哥好眼力！这道菜叫清正鱼，醋是百姓的心意，鱼是官服的纹样。”她用竹筷轻点鱼眼，“鱼眼要留白，就像官员心中要有百姓；鱼鳞要透亮，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王爷的吃货王妃》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就像吏治要清明。”
萧承煜趁乱捡起汉子掉落的帕子，帕角绣着完整的牡丹纹，正是前太子党的暗纹。他突然提高声音：“各位街坊，知道为什么有人怕咱们酿醋吗？”他抖开帕子，牡丹纹在阳光下格外刺眼，“因为咱们的醋坛子里，装的是百姓的酸甜苦辣；他们的算盘珠子里，算的是权谋诡计。”
角落里的小翠突然指着汉子的包袱：“哎呀，客官您包袱里掉出的是什么？”几张羊皮纸散落在地，上面画着伪造的皇后手谕，落款处的玉玺印泥还未干透。百姓们凑近查看时，萧承煜己从汉子袖口扯下玉扣，龙纹在晨光中一闪：“这玉扣，和前太子当年赏给门客的一模一样吧？”
卖豆腐的王老汉突然站出来，拍着醋坛大喊：“我老婆子上个月摔断腿，是皇后派太医来瞧的！”他指着洛小蝶，“她教咱们酿醋，不收一钱银子，倒有人说她贿赂，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越来越多的百姓附和，有人举起刚领到的醋种，有人比划着刚学会的鱼形摆盘。
暮色里，醋坊飘出最后一炉麦香。洛小蝶看着萧承煜蹲在地上擦案板，青衫上沾满醋渍：“陈小二今天辛苦了。”她递过新做的鱼形点心，酥皮上用糖霜画着展翅的飞鱼，“刚才百姓说，要给咱们的醋坊编首顺口溜。”
萧承煜咬着点心笑，耳尖还红着：“是不是皇后酿醋清又正，皇帝拎坛走街坊？”他晃了晃袖中搜出的密信，“前太子余孽想借谣言乱民心，却不知百姓的嘴，比他们的舌头硬。”他忽然指着窗外，几个孩童正举着鱼形灯笼跑过，灯笼上写着 清正鱼，醋坛心。
深夜，醋坊的密道里，洛小蝶对着美食阁密卷记录：“醋者，取促也，促吏治清，促民心正。”烛火映着她沾着醋渍的手，坛底的清正二字被火漆封入密信。萧承煜凑过来，龙袍下露出白天扛醋坛磨出的红印：“明日让陈老将军的军队护送醋车去边疆，每个醋坛刻上飞鱼纹，既是路标，也是警示。”
三日后，当满载陈醋的车队驶过长安街，百姓们发现每辆车上都插着清正坊的幌子。卖糖人的老伯新做了醋鱼形状的糖人，孩子们追着车队唱：“醋溜鱼，酸又香，皇后酿醋护朝堂；前太子，耍阴谋，不如百姓一坛醋！”
云澜国的御膳房里，洛小蝶正在研究用醋腌制的蜜饯，萧承煜则对着地图标记新的醋坊位置。窗外，醋坊的幌子在秋风中摇晃，将清正二字，写进了每个百姓的菜碟里。他们知道，这场用醋和鱼打赢的舆情战，不过是美食治国的又一道开胃菜，而真正的盛宴，正随着醋香，在云澜国的版图上徐徐展开。
当边疆传来第一封藏在醋坛底的密信时，洛小蝶正在教太皇太后酿制苹果醋。太皇太后尝了口酸甜的醋饮，忽然轻笑：“哀家总算明白，为什么前太子党总盯着咱们的醋坊，他们怕啊，怕百姓尝过甜头，就再也不信那些腌臢的谣言。”
洛小蝶望着窗外的醋坊，想起开业那天萧承煜拎着醋坛的模样。他说醋越陈越香，就像信任越久越真。而她知道，在这坛坛罐罐里，藏着比权谋更坚韧的力量，那是百姓舌尖的滋味，是人间烟火的温度，更是云澜国最牢固的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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