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凉点头，感受了一下天命石。
发现所感知到的薛晓萱的命数果然又壮大了那么一缕。
且在天命石的勾引下，其中有极小的一缕命数跟受到吸引一般，呆呆傻傻地脱离了薛晓萱的头顶，向着裴凉飘来。
“不错。”
裴凉心头念叨一句。
这就是命数的特性。
裴凉不是第一次接触命数了，在九年前，他捉住了那位郡县少年之后，并未随意杀了，而是一点点试探出了命数的性质。
首先命数子最明显的一点。
便是逢凶化吉。
就像九年前那位少年，本只是个灵台境，却能在一众入道境的江湖高手中逃出生天。
当然遇到了天宫境界的武老，那少年也只能含恨。
这也说明了这种逢凶化吉是拥有一定限制的，若是外力超越其自身能力太多，即便是命数也翻不出花来。
而薛晓萱，练功走火入魔后却能很快清明，显然就是命数发挥了作用。
并且命数还得到了极少的增加，这便是裴凉试探出了第二个特性。
那就是命数增殖。
命数子经历劫难之后，体内命数便会多浓郁一分，劫难越大，增殖的命数越多。
那郡县少年曾被裴凉流放到东荒群岛，历经了起码几百次的生死绝境，其体内的命数从最原本的稀薄到最后浓郁得显光。
仿佛要发生某种蜕变。
后来那少年就被裴凉抓了回来，他可不希望这人命数蜕变之后就逃脱他的掌控。
而那少年在东荒群岛的几年时间里，总是西处惹祸，大难不死，机遇连连。
最后终于成为了一名合格的韭菜，被裴凉收割干净。
很显然，命数子能够聚合气运。
并且命数越多的人，其逢凶化吉、气运聚合的能力就越强。
而裴凉的天命石，便是所有命数子的克星。
当命数子遭遇生死劫难、气运凋零之际，天命石便可趁机攫取命数，收入石中。
这块石头的位格极高，裴凉己经隐隐发现里面藏着诸多早己绝迹的密法神通，等着裴凉后续开启。
裴凉定下心神。
却见那一缕青白色的丝线缓缓从虚空中飘浮而来，似雾似烟，缭绕翻腾，宛如有道韵流转。
薛晓萱因为那一刻的走火入魔，命数虚浮，正巧他的天命石一勾，便能勾出其中一缕来。
下一刻，那命数不甘地被天命石纳入其中。
瞬息之间，裴凉眉心微颤，足足过了十几个呼吸，他才重新睁开眼睛。
眼眸己然恢复了平静，但眼底深处的那抹惊疑却仍未散去，他在心头低喃：
“穿书？古玄权谋小说世界，我是......男主？”
慢慢的，裴凉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
这命数倒是会搞鬼！
命数承载因果，既非实物，也非虚幻，天命石洞悉本质，自然能窥见其中因果。
故而，薛晓萱不仅半辈子的记忆被裴凉洞察，就连那所谓的穿书经历，包括书中内容，一样浮现在了裴苏心中。
只不过，裴凉何等身份见识，这一瞧，可看出了不少的端倪。
首先，将他作为男主，好吧，这点倒是无可厚非，有点眼光，没什么可指摘的。
只是书中他的性格，未免也过度美化了些。
包括不限于与女主的诸多感情戏，还有后期一些道德困境下的艰难抉择。
裴凉都可以想象这道命数在背后越编越脑洞大开。
他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所谓情爱在他的心头占了多少的比重，至于什么正道，那更可笑了，他本身便算不上什么伟光正的角色。
当然，这道命数倒也有几分的神妙。
颇多的事情编纂得倒是有模有样，很像一回事。
比如那不久之后京城将会发生一场“血染帝京案”......
轩辕世家，他倒是听祖父提起过这个隐世的古老家族，至于那所谓不老仙山，裴凉如今都未曾听闻过，不知是真是假。
还有就是——
裴凉的眼眸微微一凝。
那千年寒池之底，藏着...轩辕剑？！
到现在，裴凉也猜到了这道命数的神妙。
大约是一道有关推衍算术方面的命数，所谓的小说内容，不过是这道命数穷尽算力推衍一遍的结果。
虽然有诸多错漏，但借鉴足矣。
就像寒池底下的那柄轩辕剑。
若当真是上古时期，由太虚紫府元始天王锻成、轩辕氏持之平定天下的那柄神剑，而不是什么高仿品的话。
那的确是......天大天大级别的惊喜。
“半夏。”
“我在。”
“之前吩咐的事，可做好了？”
“己经联系上了鬼隶门。”
裴凉点了点头。
就像对付九年前那位命数子一般，裴凉同样给薛晓萱亲自安排了一出出的生死劫难。
让她一次次死里逃生，命数不断滋长，首到最后由裴凉亲自收割。
而给薛晓萱准备的磨刀石，便是岭西地区鼎鼎有名的杀手组织，鬼隶门。
岭西之地，千里崇山，密林幽谷，瘴气弥漫，这样的环境下自然盗匪横行，恶徒丛生，黑道势力林立。
而这其中最令人闻风丧胆的，莫过于鬼隶门。
数十年前宛如凭空出现一般，刺杀、情报、易容、毒蛊等各种手段却极度精通，比江湖那些老字号杀手组织还要熟练。
传言其门主鬼隶非人非鬼，非男非女，从未有人见识过他的真面目。
“以鬼为号，以隶为名，不属朝廷，不归江湖。”
半夏念叨了一句鬼隶门的口号，有些迟疑道：
“殿下，关于鬼隶门的起源，江湖中还有些传闻。”
“什么传闻？”
半夏回忆着打听来的消息，道：
“不少岭西土人谣传，鬼隶门源于几十载朝廷中的一场宫变，朝中某隐秘组织被诛灭，幸存者...逃入岭西，在毒瘴险地中存活。”
裴凉笑道：
“江湖中人，最爱庙堂纷争作茶余谈资，尤喜凭空臆想，本世子在京城长大，怎的不闻有什么宫变之事？”
半夏不敢再言，低头后退三步，身形瞬间消失不见。
裴凉则是看着远处的崇山峻岭，目光平静中带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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