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的西合院被薄雾笼罩，青砖灰瓦间飘着几缕若有若无的煤烟。许大茂家的门虚掩着，屋内传来婴儿断断续续的啼哭，像一根细线，缠绕着秦淮茹的心。
自打秦淮茹生了女儿回到家以后，待遇明显不像以前好了。坐月子时，许大茂本就抠门，要不是心心念念想要个儿子，哪会舍得又是炖鸡又是割肉地给她补身子。秦淮茹躺在土炕上，看着碗里渐渐少下去的鸡汤，心里明白得很。女儿的啼哭又一次响起，她挣扎着起身，却发现许大茂正背对着她，蜷缩在炕的另一头，对这一切充耳不闻。秦淮茹也能感觉到，自从生了女儿，许大茂对她开始爱答不理的，那眼神里的嫌弃，像刀子一样，时不时就剜她一下。
何雨柱让何雨水提着鸡蛋和红糖来看过两次。何雨水每次来，都坐在炕沿上，拉着秦淮茹的手，轻声安慰着。可何雨柱却没敢来，他心里想去看，想去看看那个可能是自己骨肉的孩子，可人家坐月子呢，自己一个大男人去，实在不大方便。他只能站在院子里，远远地望着许大茂家的窗户，听着里面偶尔传出的婴儿啼哭声，心里五味杂陈。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几个月就这么溜走了。这段时间，许大茂的心里一首盘算着一件事儿——找机会把这个女儿交给何雨柱。他越看这个孩子越不顺眼，那的小脸在他眼里，就像是扎在心里的刺。而秦淮茹还蒙在鼓里，不知道许大茂的想法，还在极力奉承着他。她每天变着法儿地讨好许大茂，嘴里说着：“大茂儿，下一次一定给你生个儿子。”她这么做，一是想要从许大茂手里要点钱，家里的日子紧巴巴的，孩子的尿布、奶粉都要钱；二是想去上班了，那个年代，大家都是正式工，待遇不错，可要是今儿不上班，那今儿就没工资没粮票。秦淮茹想着，自己赚的钱总归是自己的，攥在手里踏实。她试探着问许大茂，能不能让许母来给看看孩子，可许大茂根本不搭她的茬儿，这段时间，只要看见她带着这个女孩儿，就气不打一处来，连正眼都不看她一下。
秦淮茹这下傻眼了，她打扮了打扮自己，时不时半隐半露的对许大茂暗示，后来干脆对着镜子抹上廉价的胭脂，无论怎么卖弄、诱惑，可许大茂好似进了宫的太监，对她没了半分兴趣。这可把秦淮茹愁坏了，夜里，她抱着女儿，望着窗外的月亮，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掉。
不知不觉，孩子都过了百天了。西合院的槐树叶子开始发芽了，一片一片地叶子开始长出来。秦淮茹实在忍不住了，这天晚上，等孩子睡着了，她坐在许大茂身边，轻声说到：“大茂儿，你看孩子都过了百天了，我这产假也到了，能不能让咱妈给看看孩子？”
许大茂坐在炕沿上，吧嗒吧嗒地抽着烟，烟雾在昏暗的灯光下弥漫。他冷冷地瞥了秦淮茹一眼，说道：“我妈没空看别人的孩子，秦淮茹，我的身体你也知道，我又去检查了一下，有孩子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你说，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听了这话，秦淮茹一下子愣住了，心跳得飞快。她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孩子是谁的？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呀？只是怀疑人家何雨柱，又没证据，每天你个快枪手弄我好几次，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这谁又说得准呢。”想到这儿，秦淮茹也来了脾气，疾言厉色地说道：“自结了婚每天晚上问我好几次厉害不厉害，你说不是你的，那是谁的？”
许大茂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把烟狠狠地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怒声道：“我都查过了，还能有错，至于是谁的，你自己想去。我告诉你秦淮茹，这孩子的事儿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咱们就离婚。”
秦淮茹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这饭票要是没了，可怎么办？自己没房子，还带着俩孩子，这要是没个人养着，不得饿肚子睡大街。她赶忙抓住许大茂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低声下气地说到：“当家的，你看我一个妇道人家的能懂啥，家里的事儿，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许大茂的手不老实的游走了一会儿，本来想的是怎么骂秦淮茹一顿，可现在有些心猿意马，秦淮茹这几个月又是坐月子，又是照顾孩子，本来许大茂心就躁动，现在更是经不住秦淮茹的诱惑开始了不可描述的事儿，他俩的动静把刚出生的孩子都吵醒了，秦淮茹本想停下来看看孩子，可许大茂听着孩子哭越来了兴致，一边耕耘一边摸索着秦淮茹的那张绯红的脸，一副征服者的样子，不让秦淮茹去看孩子。
一番折腾后，许大茂点起了烟，看着正在喂孩子的秦淮茹，慢条斯理地说到：“你要是想跟我好好过，以后就伺候好你男人，不过首先你得同意把小当和槐花改姓，起码名义上正儿八经成了我的孩子，我可不想白替别人养孩子。”
秦淮茹心里其实也没多大的不同意，她一边轻轻拍着怀里的孩子，一边在心里盘算：“贾东旭你个死鬼，老娘为你守了这么多年，也对的起你了，现在啥最重要，能吃饱活下去最重要，现在这饥荒年月只不过给孩子改个姓，只要能吃饱姓爱新觉罗也行，至于贾张氏和棒梗儿将来怎么办，管不了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她边喂孩子边妩媚的撩了撩头发，说到：“成，当家的，都听你的。”
许大茂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心里自然开心坏了，满意地“嗯”了一声。
这天晚上，月光洒在西合院的青石板上，泛着清冷的光。许大茂手里提着两瓶二锅头，哼着小曲儿，敲响了何雨柱家的门。何雨柱打开门，看着笑嘻嘻的许大茂，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估计是为孩子的事儿来的。这段时间，许大茂有意无意地疏远他，见面也只是点点头，何雨柱就感觉这人有些变了。人么有时候就和国家与国家一样，哪有啥的永恒的友谊，只有永恒的利益，于是他心里也想到，原来毕竟可能是自己的女儿，能白替你出谋划策帮你许大茂，可毕竟她还带了一个“可能”这个词不是。就这么白答应帮他就显得不合适了。
何雨柱招呼许大茂进屋，随便扒拉了俩小菜，炒鸡蛋和拍黄瓜，俩人就喝了起来。酒过三巡，许大茂的话匣子打开了，开始胡吹海喝起来，说自己在厂里多么受领导重视，放电影的时候多少女工围着他转。何雨柱只是默默地听着，偶尔喝一口酒，应和两声。
终于，许大茂说到了正题：“柱哥，你看孩子毕竟不是我的，当初你不是说会想办法把她弄走么，你看你啥时候方便，我找个机会趁秦淮茹不在给你带过来。”
何雨柱一听，心里冷笑一声，心想：“你这是点我呢，孩子是我何雨柱的，让自己赶紧想办法，好你个许大茂，别说还不一定是我的，就是我的，我也不想白帮你。”于是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再过一段时间吧，我总得想想送去哪里吧，也总不能就这么带着孩子出门，我又没看过孩子，要不人家路上的人看见我一个大男人连个孩子也照顾不了的样子还以为我是人贩子呢。”
许大茂听了，皱起了眉头，犹豫了一下，说到：“那得等到啥时候？我总不能老替别人养着孩子吧，实在不行，我就把她送人了。”
何雨柱听着这半商量半威胁的话，心里很是不快，他放下酒杯，严肃地说到：“秦淮茹毕竟是孩子的妈，你就这么把孩子好听是送了，难听点儿不就是卖了，她能让了你？到时候她让有心人一报警，万一抓住你，你就变贩子了，那时候你现在家和家里的东西都得姓了秦。”
许大茂一听，酒一下子醒了一半儿，他抓耳挠腮的开始想起事情来，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何雨柱也不理他，自斟自饮起来，一杯接着一杯。院子里的蛐蛐儿在墙角叫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实在没个好办法，许大茂烦躁地举起酒杯和何雨柱碰了一下，一饮而尽，然后站起来，脚步有些踉跄地回家去了。
西合院又恢复了平静，可这今晚的平静下，却暗潮涌动，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何雨柱躺在床上想着孩子该怎们办，许大茂回去何尝不是也在想着一样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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