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染回姜家大宅,本来床铺那么舒适,她却做了一夜的噩梦。
她梦到父皇被软禁了,皇宫全被谢厌离掌控。
而她被关在最好看的宫殿里,脚上系了铃铛,逃不出去,只能和他日日缠绵。
他着她的脸,嗓音暗哑,“臣早就说过,要是公主再逃,便日夜关着公主,让公主只能看到臣。”
她惊醒了,又想起昨晚谢厌离那双沉寂得吓人的眸。
她好像在他的眼底看到了一丝难过。
“殿下,老夫人让您醒来了便去正堂,他们都等着您。”
沈染喜欢睡懒觉,姜老夫人明明那么严厉,这次却没唤醒她。
她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低声道:“晏城有什么动静么?”
“啊?”丫鬟一脸懵逼,“挺好的呀。”
“殿下可是想看杂技?最近来了个杂技团,表演倒是不错,动静特别大。”
沈染摇了摇头,松了口气。
应该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
谢厌离那样的人就算记恨她也会顾全大局,哪会为了让她回去搞什么动静。
……
沈染去了正堂。
五六年过去了,她再一次看到大舅母和二舅母。
大舅母是个粗人,比较豪气,经常会给她买好吃的,还会给她编草蜢。
这会儿瞧到她,那张英气的脸僵了僵,眼眶有些红,许是想到自己的孩子了,许久才道:“小染,过来用早膳。”
二舅母很温柔,看人时总是微微笑着,“小染长那么娇,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哪个臭男人。”
她拉着沈染的手坐下,给她夹肉包子,“这是我做的,你尝尝,是不是和几年前的味道一样?”
一家人这么围着沈染,她有点感动。
感觉很暖。
姜家是乱世中走出来的,并不是什么世家,没那么多规矩,从来都称呼她为“小染”而不是“殿下”。
姜老夫人严厉,立的规矩也只是不能睡懒觉,要好好看书识字,不能调皮捣蛋,食不言寝不语,不能太过娇弱。
沈染吃了一口包子,笑得很甜,“和以前的一样好吃,我都说二舅母做的饭菜比宫里的御厨好。”
“回宫里你也这么夸那些御厨。”二舅母无奈笑道。
大舅母,“听闻你们没多久就要去京城,这几天就在家吃多点,我也下厨给你做几个菜。”
他们都没提起小少爷的事,大概是她们的痛。
沈染昨晚问了姜墨,李管家根本不知道当时威胁他的人是谁,那些人都蒙着脸,只记得手上有个奇怪的菱形符号。
甚至谁给小少爷下毒也不知道,线索都断了。
但回京城再掌权,知道那些不过是时日问题。
看到姜家有起来的趋势,那些害姜家的人会第一个坐不住。
“阿钰是怎么去世的?”大舅母忽然一问。
沈染扮孤女时就说过娘亲去世的情形,不自觉和姜墨对视一眼。
察觉到姜老夫人的视线,她垂眸,还是瞒住她们,“病逝。”
母妃自缢,她们知道了也只会更心疼。
她低声道:“京中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们习惯了就待在晏城,我和小舅舅会处理好姜家军的事。”
大舅母叹了口气,姜老夫人也收回视线。
姜老夫人是真宠沈染,饭后就让丫鬟拿来了饺子皮和饺子馅儿。
“这还没调味呢,只是剁碎了,你想包着玩,那我们陪你。”
姜老夫人洗了手,坐到沈染身旁,和蔼可亲。
姜墨躲得老远,一向的稳重都不见了,“小染就没干过厨房活儿,那真行吗?别最后你们都不吃,全让我吃了。”
大舅母和二舅母忍着笑。
沈染扁嘴,不满了,“胡说八道,我做过菜的。”
她唯一一次做菜做点心,就是用来哄谢厌离,明明做得有模有样。
谢厌离都说了,和厨兵做的烧鸡一样好吃。
她这就要大显身手,撸起袖子就干。
但第一步,姜老夫人就唤住她,“小染,那是糖,这个才是盐,这饺子怎么能放糖呢?”
沈染整个人一顿。
那双黑白分明的鹿眸就这样盯着饺子馅,许久没有动作。
她一首都放错了,那谢厌离说好吃?
要么他尝不出好坏,要么他就是哄她的,就像那天做桃花猪蹄哄她一样。
明明这么冷这么可恶的一个人。
她还是往一个小馅儿里倒了糖。
其他人全傻眼,“小染……”
姜墨的身影都不见了,估计逃跑了。
沈染说:“我做一个甜的自己尝尝。”
最后不用说,真难吃,她都开始怀疑谢厌离的品味。
坏蛋果然不似寻常人。
晚饭时分,他们都在吃沈染包的饺子,姜墨回来时,看了她们一眼,脸色沉沉。
“小墨,小染难得包了那么多饺子,你逃了就算了,这什么表情?过来。”
姜老夫人拄了拄拐杖,就要打他。
二十六岁不成家的男人在她眼里没有发言权。
姜墨瞧了他们一眼,嗓音严肃,“我不是嫌弃小染做的东西,只是,姜家军出了点事。”
这话一落,全部人脸色凝重。
沈染忽然有不好的预感,“什么事?”
姜墨叹了口气,低声道:“晏城有传言,姜家军和西蛮有关系,谢将军才会被埋伏,受了重伤。”
“现在都传疯了,人心惶惶。”
“这怎么可……”姜老夫人都没说完,不说话了。
姜家怎么可能和西蛮有关系?西蛮混了探子进姜家军,姜墨没法子,还是谢厌离帮忙找出来的。
这是谢厌离在设局。
沈染一时间不知道谢厌离这是记恨,还是有什么诡计。
她想起父皇那封信函。
父皇想他拆散姜家军,他要是什么都不做,那就是阳奉阴违,回去要解释就难了。
但这谣言一出,不就证明他做了事。
还可能是想逼她回去。
她走到姜墨跟前,小声道:“这谣言,不难解决。我们就传出真相,谢厌离和我们关系很好,为国为民。”
“还为了帮姜家军找内鬼,被西蛮埋伏,身受重伤。”
姜墨听着,眸色凝重,“这样不怕得罪谢厌离?”
虽然谣言可怕,但谢厌离同样可怕。
沈染小脸紧绷,“得罪就得罪,也不是第一次了。”
很快,晏城起了第二个谣言。
谢厌离和姜墨哥两好,同进同出,为姜家军排忧解难。
玄戈收到消息,就跑回谢厌离的房间,说:“这看着像殿下会编的……”
他想逼沈染回来,沈染和他打对台。
谢厌离唇色己经好了些许,正看着公文,淡淡道:“她造谣,你就跟着造谣。”
玄戈:“主子,属下对这事不擅长。”
他是个老实人。
谁知为什么主子和殿下会变成这种关系,互相造谣,听着还怪暧昧的。
谢厌离顿了顿,眸色幽深,“本将重伤,被姜少将扣留姜府。”
玄戈:“……”
他默默看了谢厌离一眼。
谁敢扣押谢厌离?
他那柔弱不能自理的谢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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