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骨林的晨雾尚未散尽,锻铁巷的青石板上己落满灵脉树的种子。
陈铁锁蹲在老周头的铁匠铺前,看老人用红鳞妖的尾骨为鳞骨衣加固,火星溅在鳞片衣的尾毛上,竟让每根尾毛都泛出金红色的微光——
那是尾火与焚骨纹共生的征兆。
“铁锁哥哥,你的牙又硬了。”
红绡蹲在一旁啃焦麦饼,尾尖卷着块碎饼渣,突然指着他咬过的饼边,
“看,饼皮上的焦痕都被你咬出火花了!”
她的尾戒在晨光中泛着微光,与他掌心的焦痕相映成趣。
陈铁锁摸了摸发酸的腮帮,想起昨夜在腐骨林,为了劈开骨钟碎片,他生生用牙齿咬碎了三块焦麦饼。
王婆说得没错,锻体境的牙口确实跟着境界长,此刻咬着新烤的饼,竟能听见饼皮与牙齿相碰时的“滋滋”声,像极了老周头锻铁时火星溅落的动静。
“周伯,这尾骨针脚。”
他摸着鳞片衣上新增的纹路,尾骨磨成的细针在布料上绣出焚骨花,每朵花都藏着红鳞妖的尾火,
“比之前的凡铁针结实多了。”
老周头擦着铁锤的手顿了顿,铁砧上摆着半块焦黑的骨钟碎片,碎片边缘己被锻打成剑胚:
“你娘当年总说,护道的甲胄要像烤饼,外焦里嫩才经得住捶打。”
老人抬头时,陈铁锁看见他眼角的皱纹里嵌着火星,
“红鳞妖的尾骨,算是给你这件鳞甲开了灵脉窍。”
王婆的吆喝声从巷口传来,带着说不出的轻快:
“焦麦饼——加尾骨蜜的焦麦饼——红鳞妖的尾火烤的嘞!”
陈铁锁看见老人的围裙上别着红鳞妖送的尾鳞饰,每片鳞甲都刻着极小的焚骨纹,与她袖口的刺绣浑然一体。
“去尝尝?”
红绡拽着他的袖子,尾尖卷起地上的灵脉树种子,
“王婆说,今天的饼揉了灵脉树的嫩芽,吃了能看见灵脉流动。”
她说话时,尾尖不小心扫过老周头的铁砧,火星溅在种子上,竟让种子瞬间发芽,嫩绿的芽尖上泛着焦麦色的纹路。
锻铁巷的晨光是暖金色的,混着铁锈味与焦麦香。
陈铁锁咬下王婆新烤的饼,饼心的尾骨蜜在舌尖炸开,带着骨河水的清凉与尾火的温热。
他突然“看”见自己的骨骼表面,焚骨纹正顺着灵脉延伸,每道纹路都连接着锻铁巷的方位——
老周头的铁匠铺是阵眼,王婆的烤炉是火源,而他,是那个将所有凡心串成护道网的绳结。
“铁锁,”
王婆突然压低声音,往他手里塞了块焦黑的饼,饼皮上的焦痕歪歪扭扭,却正是母亲苏青瓷的笔迹,
“昨夜红鳞族长说,腐骨林的灵脉树幼苗,根须都朝着锻铁巷长。”
老人的手指划过饼面,焦痕竟显形出骨桥市井的微缩图,
“你娘的护道纹,怕是要把整个骨桥镇都炼成焚骨阵了。”
远处传来石板碎裂声,三五个外门弟子闯入巷口,看见陈铁锁时眼中闪过惊疑。
他们腰间的骨牌泛着紫黑,正是玄骨门余党的标志,却在焦麦香中出现裂纹。
陈铁锁注意到他们袖口藏着的骨刀,刀柄刻着的玄骨纹,正是当年剜取母亲脊骨的样式。
“无烬体……”
为首的弟子声音发颤,视线落在陈铁锁手中的焦麦饼,
“你竟敢与妖族勾结——”
话未说完,红绡的尾尖己卷起饼渣甩向对方命门。
焦麦香混着尾火炸开,竟在骨牌上烧出焦孔,显形出他们曾参与屠戮红鳞妖的记忆。
陈铁锁站起身,鳞片衣的尾毛全部竖起,将晨光切成细碎的金片:
“玄骨门的刀,还没学会躲焦麦香?”
锻骨锤砸在青石板上,火星溅起的瞬间,陈铁锁“看”见地面下的焚骨阵纹应声亮起。
外门弟子的骨刀刚要劈来,刀刃却被鳞片衣的尾毛弹开,露出缺口处的凡铁本质——
原来玄骨门的灵器,早被腐骨林的焚骨花削弱了灵力。
“你们的骨,”
他用锤柄扫过对方膝窝,看着他们跪地时溅起的粉尘,
“比王婆烤焦的饼皮还脆。”
红绡趁机用尾尖卷起他们的骨牌,尾戒光芒大作,竟将玄骨纹转化为焚骨纹,
“现在,带着焦麦香滚回你们的老巢,告诉宗主,无烬体的饼,能喂灵花,也能噎死骨钟。”
外门弟子连滚带爬逃离时,陈铁锁注意到他们掉落的玉简,上面刻着“骨河下游,腐骨毒雾”的字样。
老周头默默捡起玉简,铁钳在砧台上敲出三声短音——那是玄骨门准备用腐骨毒污染灵脉的暗号。
“红鳞妖的尾火能克腐骨毒,”
红绡蹲在地上画着妖族阵图,尾尖与灵脉树种子共鸣,
“但需要焦麦香引动焚骨纹。”
她抬头时,眼中映着陈铁锁掌心的焦痕,
“铁锁哥哥,我们可以在骨河下游种灵脉树,用焦麦饼的焦痕当树根。”
陈铁锁点头,摸着鳞片衣上红鳞妖新缝的尾骨纹,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
“铁锁,活着就要像烤饼,焦一点,硬一点,才能护着心里的暖。”
他望向老周头正在锻造的骨剑,剑身上的焚骨花与尾鳞纹共生,突然福至心灵——
所谓共生,从来不是单方面的守护,而是凡心与骨血的彼此成就。
午后,红鳞妖的队伍抵达锻铁巷,幼妖们抱着灵脉树幼苗,尾尖卷着王婆新烤的饼。
陈铁锁看见红鳞族长将尾骨鞭递给老周头,鞭身缠着焦麦饼的油纸,竟与母亲当年的焚骨剑鞘别无二致。
“按你娘的法子,”
老周头将骨剑递给陈铁锁,剑柄处嵌着半块焦麦饼的焦痕,
“剑穗用红鳞妖的尾毛,剑鞘用烤饼的炉灰,剑芯……”
老人拍了拍剑柄,
“是你从腐骨林带回来的灵脉核。”
剑鸣响起时,锻铁巷的焚骨阵轻轻震颤。
陈铁锁看见剑身上的焦痕与自己掌心重合,竟在虚空中显形出母亲揉面的背影——
她穿着补丁围裙,手腕翻动间,面团化作焚骨剑的剑影,每道剑痕都带着焦麦饼的香气。
“铁锁哥哥,你的鳞片衣!”
红绡突然指着他的肩膀,那里的尾毛正发出微光,与红鳞妖的尾戒遥相呼应,
“尾火和焚骨纹完全共生了!”
暮色初临时,陈铁锁坐在骨河边,看红鳞妖在浅滩种植灵脉树。
幼妖们用尾尖卷起焦麦饼渣,埋进树根,尾火与焦痕共鸣,竟让河水染上了焚骨花的金红。
他摸出母亲的银铃,铃身的焦痕在暮色中亮起,映出骨河下游的腐骨毒雾——那里,正是下一场战斗的起点。
“红绡,”
他望着妖族少女与幼妖嬉戏的场景,尾尖卷着焦麦饼逗弄骨鳞鱼,
“你说,逆仙之后呢?”
红绡转头,尾戒在水面投出细碎的光:
“王婆说,逆仙之后,就该坐在骨桥头,啃着热饼看日出。”
她甩尾溅起水花,
“不过现在嘛……”
尾尖卷起块饼渣砸向他额头,
“先把玄骨门的毒雾烤成焦麦香再说!”
夜风带着饼香吹来,陈铁锁摸着剑柄的焦痕,突然笑了。
逆仙之路或许漫长,但每一步都踩着凡心的烟火:
老周头的锻铁声是鼓点,王婆的焦麦香是旌旗,红绡的尾尖是号角,而他手中的剑,不过是根串起所有温暖的锻骨锤。
这一夜,锻铁巷的灯火格外明亮,老周头的铁锤与王婆的翻饼声交织,红鳞妖的尾火在墙头跳动,灵脉树的幼苗在焦麦饼渣中扎根。
陈铁锁枕着鳞片衣入眠,梦见母亲站在灶前,将最后一块焦麦饼塞进他掌心,饼皮上的焦痕,正是天道尽头的晨光。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晨雾,陈铁锁看见鳞片衣上的尾毛沾满了焦麦麸,像极了母亲围裙上的星星。
他知道,新的一天又将在烤饼香中开始,而所谓逆仙,不过是带着凡心的温暖,在骨河两岸,在锻铁巷口,在每个需要护道的角落,咬碎所有的不公与歧视,让焦麦香永远飘在天道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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