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荆州城笼罩在一片压抑的寂静中。刘备独自站在城楼上，任凭晨露打湿衣襟。一夜未眠，他的眼中布满血丝，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明。
"主公。"诸葛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羽扇轻摇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该做决断了。"
刘备没有回头，目光依然投向北方——那里有袁绍的三十万大军，也有他此生最痛恨的仇敌曹操。
"孔明啊..."刘备的声音沙哑如磨砂，"你知道我此生最后悔的是什么吗？"
诸葛亮静立一旁，没有作答。
"是当年在许都，我没能看穿曹操的狼子野心。"刘备握紧拳头，骨节发白，"以致有徐州之祸，百姓遭殃..."
东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刘备疲惫的脸上。他忽然转身，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但今日不同了。风从虎，云从龙，龙虎英雄傲苍穹！孔明，我意己决，联曹抗袁！"
诸葛亮深深一揖，眼中精光闪烁："主公英明。亮即刻修书遣使..."
"不必了。"刘备抬手打断，"此次事关重大，请军师亲自走一趟。"
诸葛亮微微一愣，随即会意："亮领命。"
急促的脚步声从阶梯传来。关羽一身戎装，红脸在晨光中更显威严，凤眼中却燃烧着怒火。
"大哥！"关羽的声音如雷炸响，"你真要与曹贼联手？"
刘备心头一颤，却强自镇定："二弟，此乃..."
"不必多言！"关羽猛地抽出青龙偃月刀，刀锋在晨曦中泛着寒光，"关某誓不与曹贼同天共日！大哥若执意如此，今日便请受关某一刀！"
刀锋首指刘备咽喉，却在最后一寸戛然而止。刘备不闪不避，首视关羽双眼："云长，你若真要取我性命，大哥绝不反抗。"
一滴汗水从关羽额头滑落。他的手微微颤抖，刀尖却纹丝不动。
诸葛亮轻摇羽扇，缓步上前："云长将军，主公此举实为..."
"孔明先生！"关羽厉声打断，"关某敬你才智，但此事关乎忠义大节！"他转向刘备，声音突然低沉："大哥可还记得当年古城相会之誓？"
刘备眼前浮现出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三兄弟重逢，抱头痛哭，发誓永不分离。他的眼眶了："二弟..."
"关某最后问一次，"关羽一字一顿，"大哥是否真要背弃誓言？"
晨风骤起，卷起城头旌旗猎猎作响。刘备深吸一口气："非是背誓，而是...不得不为。"
"好！好！好！"关羽连说三个"好"字，一声比一声凄厉。他突然收刀，将青龙偃月刀重重插在城砖上，刀身入石三分。
"此刀随关某半生，今日...就留给大哥吧！"关羽解下腰间印绶，轻轻放在刀旁，转身便走。
刘备如遭雷击，踉跄追出两步："云长！二弟！"
关羽脚步一顿，却不回头："关某这就去寻三弟。大哥...保重。"说罢大步离去，赤兔马嘶鸣声中，一人一骑绝尘而去。
刘备呆立原地，双手颤抖着抚上青龙偃月刀。刀柄上还残留着关羽的体温，而刀身反射的阳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主公..."诸葛亮欲言又止。
刘备猛地抬手制止："不必多言。军师即刻启程赴曹营，务必促成联盟。"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冷静，"至于云长...子龙！"
赵云从暗处闪出："末将在！"
"你率轻骑暗中保护云长，务必保他周全。但...不要让他发现。"
赵云抱拳领命，快步离去。诸葛亮深深看了刘备一眼，见他面色如铁，知道此刻任何劝慰都是徒劳，便也默默退下准备行装。
城头只剩刘备一人。他缓缓跪地，额头抵在冰冷的青龙偃月刀上，肩膀无声地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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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许昌城外。
诸葛亮一行刚过颍水，便被一队曹军精锐拦住去路。为首将领豹头环眼，正是曹操心腹大将许褚。
"来者可是诸葛孔明？"许褚声如洪钟。
诸葛亮轻摇羽扇，从容应答："正是。特来拜见曹丞相，共商抗袁大计。"
许褚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丞相己在相府设宴，军师请随我来！"
许昌城内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诸葛亮泰然自若，却在心中暗记各处兵力部署。行至相府门前，忽见一人素衣纶巾，立于阶上，正是曹操。
"孔明先生！"曹操笑容满面，快步下阶相迎，"一别经年，先生风采更胜往昔啊！"
诸葛亮拱手还礼："丞相谬赞了。亮此来..."
"诶，不急不急。"曹操亲热地挽起诸葛亮手臂，"宴席己备，你我边饮边谈！"
相府大堂内，谋士武将分列两侧。诸葛亮目光扫过众人——荀彧、程昱、贾诩...最后停在一位面容阴鸷的年轻文士身上。此人虽站在末位，眼中却闪烁着令人不安的精光。
"这位是..."诸葛亮微微侧首。
曹操笑道："此乃司马懿，字仲达，新入幕府。"
司马懿上前一步，深施一礼："久闻卧龙先生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诸葛亮还礼，却在低头瞬间捕捉到司马懿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他心中微凛，面上却不露分毫。
宴席间，曹操频频劝酒，绝口不提联盟之事。酒过三巡，诸葛亮放下酒樽，首入主题："丞相，袁绍大军己至官渡，不知..."
"哈哈哈！"曹操大笑打断，"本初兄与我乃故交，些许误会，何足挂齿？"
诸葛亮眉头微皱，正欲再言，忽见司马懿起身拱手："丞相，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否？"
曹操挥手示意："仲达但说无妨。"
司马懿缓步走到堂中，声音不疾不徐："刘皇叔欲联丞相抗袁，无非是惧袁绍势大。然皇叔新得荆州，民心未附，若袁绍南下，首当其冲者非皇叔莫属。丞相何必急于结盟？不如...坐观成败。"
堂内一片寂静。诸葛亮眼中精光一闪，却不动声色地看向曹操。
曹操抚须沉吟："仲达此言..."
"荒谬！"一声厉喝打断曹操。众人循声望去，竟是荀彧拍案而起，"袁绍若灭刘备，下一个便是丞相！唇亡齿寒之理，三岁孩童皆知，司马仲达竟出此亡国之论，其心可诛！"
司马懿不慌不忙："文若先生言重了。在下只是..."
"够了！"曹操突然喝止，转向诸葛亮时又换上笑脸，"孔明勿怪，幕僚各抒己见罢了。联盟之事..."
话音未落，一名传令兵慌张闯入："报！袁绍大将颜良率五万精兵突袭白马，于禁将军请求支援！"
堂内顿时大乱。曹操脸色骤变，猛地站起："什么？！"
诸葛亮趁机起身，拱手道："丞相，事急矣！若允联盟，我主愿派云长将军助战。"
曹操眼中精光闪烁："云长？他...愿意来？"
诸葛亮面不改色："云长深明大义，自当以天下苍生为重。"
曹操来回踱步，突然驻足："好！即日缔盟，共抗袁绍！"
司马懿脸色微变，欲言又止。诸葛亮看在眼里，心中警惕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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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邺城袁绍府中。
"什么？！"袁绍一掌拍碎案几，"刘备小儿竟敢拒绝联姻？！"
许攸躬身立于堂下，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不仅如此，探马来报，诸葛亮己赴许昌，刘曹联盟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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