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押着歹徒抵达苏南城时,己是深夜。城门早己关闭,陈墨上前叩响铜环,亮出令牌。守城士兵见是官家令牌,慌忙打开侧门。
"把这些歹徒押入大牢,严加看管。"沈烨对迎上来的县尉吩咐道,"明日一早,我要亲自审问。"
县尉面露难色:"这位大人,按规矩需先禀明知县老爷..."
萧琰冷笑一声,亮出腰牌:"奉皇命办案,还要等你们知县睡醒?"
县尉一见腰牌,连声应是,命人将歹徒押走。
"据慕容寒说,清欢阁的据点在城南。"凌悦低声道,"我们这就过去?"
沈烨点头:"陈墨,你留下盯着这些歹徒。其他人随我去清欢阁。"
城南的街道幽深曲折,众人七拐八绕,终于在一座不起眼的小院前停下。慕容寒叩门几声,突然门开了,是一位老者,几人迎门而入。
众多弟子们见阁主回来,皆是恭恭敬敬的欢迎。
"上官小姐可在此处?"慕容寒急切地问道。
接待的老者摇头:"上官姑娘三日前便与贺公子离开了。"
"去了何处?"慕容寒追问。
"这个……"老者面露难色,"老朽实在不知。不过贺公子临走时,说要在这里长居一段时间…"
沈烨沉吟道:"既如此,就说明他们还问离开苏南,我们在城中找找,兴许能找到呢。"
众人立即分头寻找。沈烨与凌悦沿着城东街巷搜寻,路过一家小店时,凌悦突然拉住沈烨:"你看!"
透过半开的门帘,隐约可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揉面。沈烨轻轻推门而入,那女子抬头,正是上官惜!
"殿下!凌姑娘!"上官惜惊喜地喊道,手上的面粉都忘了擦。
后厨门帘一掀,贺文函端着碗筷走出来,见到二人也是一愣,随即露出笑容:"真是巧啊。"
过了一会儿,得到消息的上官莫匆匆赶来。父女相见,上官莫竟红了眼眶:"惜儿……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上官惜扑进父亲怀里,泣不成声。贺文函站在一旁,眼中满是心疼。
当晚,面馆提前打烊。众人围坐在后院石桌旁,桌上摆满了上官惜亲手做的各色面食。
"爹,您尝尝这个。"上官惜给父亲夹了一筷子刀削面,"女儿特意给您做的,我知道您最喜欢吃了……"
上官莫尝了一口,连连点头:"好,真好……"声音却有些哽咽。
沈烨端起酒杯:"今日能让上官将军与上官小姐相认,实乃幸事。这一杯,敬团圆。"
众人举杯共饮。席间,上官惜将宫中遭遇娓娓道来,说到皇上对她的欺辱时,上官莫握紧了拳头,很是气愤。
"多亏殿下和凌姑娘相救。"上官惜感激地看着沈烨和凌悦,"还有贺公子…若不是他…"
贺文函轻轻握住她的手:"我答应过会保护你。"
上官莫看着女儿与贺文函交握的手,沉默良久,终于叹道:"惜儿,你当真要留在这苏南城?"
上官惜坚定地点头:"爹,女儿想过平凡日子。这家面馆虽小,却是女儿与文函的心血。"
贺文函起身,郑重行礼:"上官将军,晚辈虽无功名在身,但定会用一生呵护惜儿。"
上官莫盯着贺文函看了许久,突然大笑:"好!好!老夫征战半生,最欣慰的便是女儿找了个真心待她的人!"
上官惜对上官莫说道:“爹爹,你就跟我们一起留在苏南吧,这里有山有水,还有我们经营的小面馆……”
上官莫很是犹豫,上官惜看到了父亲的犹豫,又说道:“爹爹,女儿真的好想您,您就留下来吧,陪陪女儿……”
上官莫转向沈烨:"殿下,老夫有个不情之请……"
沈烨会意:"上官将军想留在苏南?"
上官莫点头:"老夫年事己高,也该多陪陪女儿,享享天伦之乐了。"
萧琰笑道:"将军放心,朝廷那边,我自会周旋。"
夜深了,众人各自安歇。沈烨站在院中,望着满天星空。凌悦悄悄走来,为他披上外衣。
"想什么呢?"凌悦轻声问。
沈烨握住她的手:"我在想,这世间最难得的,或许就是这般平淡的幸福。"
凌悦靠在他肩上:"是啊…不过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沈烨点头,目光坚定:"明日一早,我还要陪萧琰去审问那些歹徒呢?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你也是。”凌悦轻声说道。
凌悦看着沈烨,她突然踮起脚尖,轻轻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吻,然后转身快步离去。
沈烨愣在原地,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刚刚被亲吻的地方,他望着凌悦远去的背影消失在回廊转角,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看来殿下心情不错?"萧琰不知何时出现在廊柱旁,眼中带着笑意。
沈烨迅速收敛神色,轻咳一声:"这么晚还不休息?"
"睡不着。我在想那些歹徒的事。县尉的反应很可疑,似乎很怕我们审问。"
沈烨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你也注意到了?"
"明日审讯恐怕不会顺利。"萧琰收起铜钱,正色道,"要不要现在就去大牢看看?"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朝院外走去。夜色中,两道身影悄然向县衙方向移动。
县衙大牢外,守卫正打着瞌睡。沈烨刚要上前,萧琰突然拉住他,指了指墙角阴影处——一个黑衣人正鬼鬼祟祟地摸向牢房后门。
"果然有鬼!"萧琰低声道。
两人悄无声息地跟上去。黑衣人熟练地打开侧门,闪身进入。牢房内传来几声闷响,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沈烨和萧琰迅速冲入,只见三名守卫倒在血泊中,黑衣人正举刀刺向牢中的歹徒!
"住手!"沈烨厉喝。
黑衣人一惊,转身就逃。萧琰飞身拦住去路,剑光一闪,挑落了对方的面巾。
"是你?"沈烨认出了这张脸——正是白天那个面露难色的县尉!
县尉见事情败露,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往地上一摔,浓烟瞬间弥漫整个牢房。
等烟雾散去,县尉己不见踪影。被救下的歹徒面如土色:"大人饶命!小的什么都说!赵县尉是要杀我们灭口啊!"
突然,窗外传来一声弓弦震动的声音。沈烨本能地侧身,一支毒箭擦着他的脸颊飞过,正中歹徒咽喉!
"有埋伏!"萧琰护在沈烨身前,警惕地看向窗外。
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至少有十几人正在逼近。沈烨当机立断:"从后门走,先回面馆!"
两人刚冲出大牢,就见街道两头都有人影包抄过来。萧琰冷笑一声,从腰间摸出几枚暗器甩出,惨叫声顿时响起。
两人迅速拐入小巷。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暗处传来。
凌悦不知何时出现在巷口,手里还拿着一个火折子。
"你怎么来了?"沈烨又惊又喜。
凌悦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我见你们不在房中,就猜到你们会来大牢。
“这里不宜久待,我们先回去吧。”
回到面馆后院,众人见他们安全回来,都松了口气。凌悦立即为沈烨检查脸上的擦伤。
"只是皮外伤。"她松了口气,取出药膏为他涂抹。沈烨注视着她专注的神情,想起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心跳不由加快。
"情况比我们想的复杂。"沈烨简要说明了情况,"赵县尉背后还有人,而且很可能牵涉到京城之中。"
上官莫拍案而起:"岂有此理!老夫这就去宰了那个狗官!"
"将军且慢。"萧琰拦住他,"现在打草惊蛇,反而会断了线索。"
凌悦为沈烨包扎好伤口,轻声道:"你们先休息吧,明日还有硬仗要打。"
众人各自回房。沈烨躺在床上,手指轻抚着脸上被凌悦包扎的地方,唇边不自觉地浮现笑意。他多希望自己能和凌悦一起,安稳的度过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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