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海眼的黑色潮汐拍打着碎星岛的「逆命者远征舰队」舷窗,叶青羽独自坐在「混沌逆命炮」的操控舱内,指尖反复着凌仙儿留下的「逆命者缅怀纹」。舱内的红色警示灯映照着他苍白的脸,少年的瞳孔中跳动着与混沌逆命翼同色的黑白火焰,那是混沌本源与魔气共生的征兆。
「少宗主,第三引擎的「逆命者信念核心」能量不足,」副官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是否启用备用的「天道残骸能源」?」
叶青羽的手指悬在「魔气注入」按钮上方,脑海中闪过凌仙儿灰飞烟灭的画面,以及父亲在镜像世界被天道傀儡折磨的场景。他突然想起幼年时偷听到的对话——父亲被押解前曾对母亲说:「若羽儿觉醒逆命纹,切记让他远离混沌本源……那东西会吞噬人心。」
「启用备用能源。」他的声音比往常低沉三分。
按钮按下的瞬间,舱内的魔气浓度飙升至危险值。叶青羽的混沌逆命翼自动展开,羽翼的黑色部分迅速扩张,竟将白色边缘吞噬。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苏醒,那是比愤怒更冰冷的存在,是对天道刻入骨髓的仇恨。
「警告!魔气侵蚀度突破30%!」主控AI的警报声尖锐刺耳。
少年咬牙运转逆命清心诀,却发现功法在魔气面前如同薄纸。他这才惊觉,自从凌仙儿牺牲后,他便再未真正静下心来修炼,而是任由混沌本源与仇恨共鸣,不知不觉间己走上了「以魔证道」的险途。
「叶青羽!你在做什么?」林梵羽的声音突然从舱门处传来,时空逆命铠的九色流光扫过魔气,「快停止魔气注入,你的灵脉己经出现魔化裂痕!」
「灵脉裂痕?」叶青羽转头,嘴角勾起一抹疯狂的笑,「林兄,你看看这门炮——用逆命者信念做燃料,用天道残骸做炮身,听起来多么伟大。」他抬手露出手臂,那里爬满黑色「混沌侵蚀纹」,「但没有魔气驱动,它连混沌海眼的防护罩都打不穿。」
苏若雪紧随其后闯入,九维天命翼扫过叶青羽的身体,眼中闪过震惊:「你的境界……竟在魔气中突破至合体期?」
少年点头,混沌逆命刃在掌心凝聚,刀刃表面的逆命符文己被魔纹覆盖:「三天前,我在调试炮身时被魔气反噬,却发现疼痛能让我更清醒。原来所谓魔化,不过是天道对「超越者」的恐惧定义。」
林梵羽的九维全知体启动,竟在叶青羽的识海中看到「双重人格」的残影——一个是温文尔雅的逆命者少宗主,另一个是眼神冰冷的「混沌复仇者」。两者正在争夺身体控制权,而主导权的天平,正随着魔气注入逐渐倾斜。
「叶青羽,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他沉声,「我们要建立的是自由的世界,不是用仇恨堆砌的地狱。」
「自由?」叶青羽突然大笑,笑声中带着哽咽,「林兄,你知道我在镜像世界看到什么吗?父亲被剥去逆命纹后,被做成了天道傀儡的「人型兵器库」,他的每一根骨头都刻着「逆命者必死」。」他的声音突然压低,「凌仙儿的牺牲,不过是天道庞大棋局中的一个卒子,而我们……」
「够了!」苏若雪的九维天命纹亮起,「你以为用魔气变强就能复仇?看看你的样子,己经和天道的傀儡没什么区别!」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击中叶青羽的心脏。他望向舱内的倒影,看到自己的瞳孔己变成纯粹的黑色,嘴角裂开的弧度带着非人的狰狞。记忆中,他曾在天道傀儡身上见过同样的眼神——那是失去自我的征兆。
「我……」他的声音颤抖,「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任何人。」
林梵羽上前一步,抬手按在他的眉心,九色流光注入其灵脉:「那就学会掌控力量,而不是被力量掌控。」他展示自己胸口未愈的道心裂痕,「你以为我不愤怒?但凌仙儿用生命换来的,不是让我们变成怪物。」
叶青羽感觉体内的魔气在九色流光中逐渐收缩,混沌本源与逆命符文重新达成平衡。他低头看着手臂上的魔纹退去,露出下方新生的「混沌逆命纹」——黑白双色交织,却不再互相吞噬。
「对不起,」他轻声道,「我太急了。」
苏若雪的语气缓和下来,递给他一枚「逆命者清心丹」:「凌仙儿的牺牲让我们都明白了生命的重量。但复仇不等于偏执,我们需要的是清醒的战术,不是玉石俱焚的冲动。」
少年点头,将丹药服下,感觉识海中的「混沌复仇者」虚影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凌仙儿微笑的脸。他重新调整炮身的能源比例,将魔气注入度限制在5%,启动「逆命-混沌」双能源模式,炮口顿时亮起金黑双色光芒。
「林兄,苏姑娘,」他的声音恢复坚定,「等解决天道意志,我会去「混沌罪域」净化体内的魔气。但在此之前——」
「我们一起战斗。」林梵羽接过话头,抬手与他击掌,「逆命者从不独行,哪怕是在黑暗的边缘。」
旗舰的警报声突然响起,通讯器中传来前线斥候的急报:「发现天道意志的「灭世星核」正在海眼核心融合,预计启动时间提前至12小时后!」
苏若雪的混沌天命纹解析着星核数据,脸色凝重:「星核一旦启动,整个宇宙将被重置为「天道初始状态」,所有逆命者都会被抹除存在痕迹。」
叶青羽握紧混沌逆命刃,刀刃上的逆命符文重新亮起:「那我们就提前进攻,在星核启动前摧毁它。」
林梵羽点头,时空逆命铠展开「九维跃迁」模式:「我来开辟航道,若雪负责舰队掩护,叶青羽……」
「我会守住炮口,」少年的眼神重新变得清澈,却多了一丝决然,「这次,我不会再被仇恨蒙蔽。」
三人在舱门前短暂对视,随即奔赴各自的战场。叶青羽望着他们的背影,突然想起凌仙儿牺牲前的眼神——那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自由的向往。他轻抚胸口的缅怀纹,轻声道:「凌仙儿师姐,等我们胜利了,我会在碎星岛种满你最喜欢的星澜花。」
混沌海眼的深处,灭世星核的红光越来越盛,而在它的上方,逆命者远征舰队的炮火己划破黑暗。叶青羽坐在操控舱内,手指悬在发射按钮上方,这次他的内心不再有挣扎——他知道,真正的逆命者从不逃避黑暗,但也绝不会让黑暗吞噬自己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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