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格可以商量，您说多少？"
"五十。"李光照砍价道。
"六十，不能再少了。"售货员摆摆手，"这木头结实着呢，再用几十年都不成问题。而且这些都是国家的东西，我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利给你让价太多。"
"成交。"李光照爽快地掏出钱，让对方给他开了单子。
付完钱，他和那男子说了一声，然后继续在店里转悠起来。
瓷器区的东西最多，从粗瓷大碗到精致的小茶杯，琳琅满目。李光照一件件看过去，大部分都显示为"民国仿制品"或"晚清民窑瓷器"，价值不高。
就在他准备离开去别处看看的时候，余光却瞥见靠近角落的一处柜台上单独摆放着一个青瓷碗。碗口呈莲花状，釉色如雨过天青，碗底似乎有些磕碰。
李光照的心突然跳得厉害。他蹲下身，装作系鞋带，眼神却紧紧盯住了那个碗。
眼前浮现的文字更是让他呼吸一滞：
【北宋汝窑天青釉莲花式温碗，宫廷御用瓷器，真品（局部有损），市场价值：国宝级】
北宋汝窑！李光照差点惊呼出声。
在他穿越前的时代，全世界公认的汝窑瓷器不足百件，每一件都是无价之宝！2017年香港苏富比拍卖会上，一件类似的汝窑小碗拍出了2.94亿港币的天价！
他强压住激动，装作随意地问道："同志，那个青瓷碗怎么卖？"
售货员走过来，弯腰取出那个碗，动作出奇地轻柔。"您说这个？"他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这东西可不便宜。"
李光照心跳如鼓："不便宜那也得有个价不是？"
售货员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小心翼翼地把碗放在柜台上，从抽屉里取出一块软布，轻轻擦拭碗底的灰尘。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碗上，那天青色的釉面仿佛活了过来，泛着如玉般温润的光泽。
"一千二百元。"售货员好笑的摇了摇头，最后终于开口说出了价格。
李光照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一千二百元！在现在这个年月，这可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三年的工资！店里其他瓷器最贵的也不过二三十元，这价格简首贵的离谱。
"您开玩笑吧？"李光照勉强笑道，"这么个小碗，还缺了个口，要一千二？"
售货员——李光照这才注意到他胸牌上写着"周"字——神秘地笑了笑："同志，您知道这是什么吗？"
李光照装作茫然地摇头。
"这是北宋汝窑的瓷器。"售货员压低声音，"真正的宫廷御用品，存世量极少。要不是碗底这点瑕疵，价格还得翻几番。"
“也就是现在这个年月了嘛，要是放在六七十年前，这东西能在西九城换一条街下来。”
李光照心头一震。看来这老周不简单，居然能认出汝窑！
在这个大多数人连温饱都成问题的年代，能准确识别汝窑瓷器的人绝非普通售货员。
"周同志好眼力。"李光照试探道，"不过现在这年头，谁还买得起这么贵的玩意儿？放这儿也是积灰，不如便宜点卖给我？"
老周摇摇头，态度坚决："这碗是公家的，价格不是我定的。您要是嫌贵，可以看看别的。"说着就要把碗收起来。
李光照连忙拦住："等等！能让我仔细看看吗？"
老周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碗递给了他。李光照戴上鉴宝手套，双手接过，细细端详。
碗的莲花造型优雅别致，釉色如"雨过天青云"般纯净，碗底有三个细小的支钉痕，正是汝窑瓷器的典型特征。唯一遗憾的是碗沿有一处小磕碰，露出了灰白的胎土。
"系统，这件物品的真伪如何？"他在心中默问。
【正在检测...北宋汝窑天青釉莲花式温碗，真品概率85%，高仿品概率15%】
85%的概率，值得一搏。但一千二百元确实是个天文数字。虽然系统空间里现在还躺着八千多块钱，但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如果被有心之人盯上，他还真不好解释来源。
"周同志，能不能便宜点？"李光照放下碗，诚恳地说道，"我是真心喜欢这瓷器。"
老周叹了口气："同志，不瞒您说，这碗是之前在宫里流出来的。上面定价时专门请了故宫的专家来看过，一千二己经是'处理价'了。"他顿了顿，"您要是真想要，我可以帮您请示一下，但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那就麻烦周同志了！”
老周转身走进里屋，李光照听见隐约的交谈声。他紧张地着手上的鉴宝手套，眼睛始终没离开柜台上的汝窑碗。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碗上，那天青色的釉面仿佛一泓秋水，泛着梦幻般的光泽。
约莫过了十分钟，老周才掀开帘子走出来，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同志，我跟主任请示过了。"他推了推眼镜，"考虑到这碗在店里确实放了挺长时间，主任同意便宜一百元，一千一百元，这是专家当初定的最低价了。"
李光照心头一喜，但面上仍作犹豫状："一千一还是太贵了..."他故意叹了口气，"周同志，您先等我一会。我先回家凑凑钱，如果您下班的时候我还没有回来，那……”
老周呵呵一笑：“放心吧，这东西放在我们这里己经有段时间了，如果真的在你取钱的这段时间被别人买走了，那也只能说明你和这件宝贝无缘。”
李光照走出委托商店没多远，便闪身钻进了一条幽暗的巷子。他背贴着胡同的砖墙，眼睛死死盯着商店门口。
每当有人推门而入，他的心脏就猛地揪紧，手指不自觉地抠进墙缝里；待看到来人空手而出，那口憋着的气才缓缓吐出。
烟头在他指间明明灭灭，烟灰簌簌落了一地。一个多钟头过去了，李光照的脚边己经积了七八个烟头。
抬起手里的香烟最后狠吸一口，将烟头往地上一掷，抬脚碾得粉碎。
"娘的，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了！"李光照啐了口唾沫，整了整衣领，大步朝着委托商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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