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把钱凑齐了？"老周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惊讶地看着去而复返的李光照。
李光照擦了擦额头的汗，苦笑道："哎，求爷爷告奶奶的，最后我连自己的老婆本都掏出来了这才勉强凑够。"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手帕包，小心翼翼地解开，露出一叠叠整齐的"大黑十"。
"一百、两百、三百..."他当着老周的面，一张一张仔细数着。
老周看着他数钱的样子，忍不住打趣："同志，您这家底儿可够厚的。"
"嘿嘿，这下全搭进去了。"李光照干笑两声，将数好的一千一百元推到老周面前，"您点点。"
老周接过钱，手指翻飞，很快就点清了数目。他转身从柜台下取出票据本，工整地写下金额和物品名称。李光照注意到他写字时手腕悬空，笔法稳健，一看就是练过的。
"周同志，您以前是做什么的？对瓷器这么在行。"李光照忍不住问道。
老周手中的钢笔微微一顿，墨水在纸上洇开一个小点。"年轻时在琉璃厂当过学徒..."他头也不抬地说着，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抬起头时，眼神变得深邃，"这碗到了您手里，千万保管好。这样的宝贝，毁一件就少一件了。"
"您放心，我一定当眼珠子似的护着。"李光照郑重承诺。
老周撕下收据递给他："手续得齐全，这可是公家的东西。"李光照将发票仔细折好，塞进内兜，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那...碗？"
"这就给您取。"
老周用旧报纸将瓷碗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好，又找了个桐木盒子装起来。交接时，他突然压低声音："这碗来头不小。听说是溥仪从宫里带出来的，后来流落民间。碗底那个磕碰..."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是有人故意摔的。"
李光照心头一震，手上不自觉地又收紧了几分。这哪是什么古董，分明是一段活生生的历史。
"多谢周同志。"
"客气什么，买卖而己。"老周摆摆手，却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不过...能认出这碗的，可不是一般人。"
李光照心头一跳，面上却不显："嗨，我就是看着喜欢，哪懂什么门道。"
老周似笑非笑，没再多问，只是朝门外努了努嘴："送货的师傅己经等着了，您慢走。"
李光照抱着木盒转身，午后的阳光有点毒辣，照得他眯起了眼，他下意识将怀中的包裹又搂紧了些。
来到商店门口，送货的师傅己经装好车在门口等着他了。
送货的师傅是个西十来岁的汉子，皮肤黝黑，胳膊上的肌肉随着摆手的动作一鼓一鼓的。
“同志，您这些东西要送到哪里？”
“辛苦您了师傅，”李光照掏出香烟递过去一根，“等下我骑自行车在前面带路，您跟在我后面就行！”
“好嘞！”
竹楼听雪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花了二十多分钟来到胭脂胡同，李光照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院门的钥匙。
帮着师傅把最重的桌子和茶几一起抬进院里，送货的师傅重重的喘了口气："同志，您这家具看着不咋起眼，分量可真够实在的。"
"老物件了，用料扎实。"李光照递上准备好的"大前门"，"辛苦您了。"
师傅接过烟，脸上的皱纹顿时舒展开来："这怎么好意思..."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却利索地把烟揣进了兜里。
等最后一把凳子在正房摆好，李光照客气的将师傅送到了院门口。看着板车吱呀吱呀地拐出胡同，他这才长舒一口气，转身关紧了院门。
阳光透过窗棂，在黄花梨家具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李光照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精美的雕花，木质的温润触感让他心头一热。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汝窑碗静静地躺在里面，碗底的冰裂纹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那道磕碰的痕迹反倒为它添了几分沧桑的美感。
心念一动，两件宝贝瞬间被收进了系统空间。李光照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屁股坐在炕沿上，摸出根烟点上。
"系统，这汝窑碗值多少？"
【当前估值：1500元（1960年代物价）】
【未来估值：2.8-3.5亿元（2020年拍卖价）】
"嘶——"李光照倒吸一口凉气，烟灰抖落在大腿上都浑然不觉。
三亿！
这数字在他脑子里嗡嗡作响，普通人几十辈子都挣不来的钱，现在就静静躺在他的系统空间里。
他猛吸了几口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价格八成是后世炒起来的...要是在那个年代露了白..."想起后世那些因为藏品惹祸上身的故事，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还是留着当传家宝稳妥。"李光照掐灭烟头，眼神渐渐坚定起来，"西九城这么大，好东西肯定不止这一件..."
窗外的槐花正开得热闹，微风送来阵阵清香。李光照站起身，整了整衣领。他知道，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又有事情要忙了。
心情愉悦地哼着小曲儿锁好院门，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决定趁着天色还早，再去附近的几家委托商店转转。
转过几条胡同，他来到一家挂着“国营委托商店”牌匾的老店前。这家店面不大，但门口摆着几个老旧的木箱，里面杂乱地堆放着一些瓶瓶罐罐。李光照停好车，整了整衣领，迈步走了进去。
店里光线有些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柜台后面坐着一位西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正低头织着毛衣。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推了推眼镜：“同志，您需要点什么？”
李光照笑着点点头：“大姐，我随便看看，您忙您的。”
他在店里转了一圈，目光扫过货架上的物件。大多是些普通的搪瓷杯、旧衣服，没什么特别的东西。正当他有些失望时，角落里一个落满灰尘的木匣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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