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台上，聚光灯将三人的身影拉得修长。顾星海站在最高处，胸前的金牌折射着细碎的光芒。韩国小将崔智勋捧着银牌，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雀跃。而站在季军位置的宋蕾，正用眼角余光斜睨着身旁的年轻人。
我忽然想起上个月的韩国WWT半决赛，宋蕾苦战七局才险胜崔智勋的场景。当时他累得首接躺在了球台边，而现在...
"恭喜。"崔智勋主动伸出手，指节分明的手掌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白皙。宋蕾撇了撇嘴，却在镜头转过来的瞬间换上职业微笑，迅速握了上去。
"希望日本大满贯还能遇到前辈。"崔智勋的声音清亮亮的，手上的力道却丝毫不减，握着宋蕾的手上下晃动。
镜头刚移开，宋蕾就像碰到烫手山芋般甩开："不参赛你跟老子废什么话？"
崔智勋也不恼，站在原地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我和安琦趁机凑到顾星海身边。
"星海哥，恭喜。"我抬眼望向他，眼睛亮晶晶的。顾星海习惯性地揉了揉我的发顶，指尖还带着比赛后的潮意。
安琦盯着宋蕾，满脸吃瓜神情：“你觉不觉得崔智勋有点喜欢你？”
“喜欢老子的人，能从这儿排到巴黎。”宋蕾翻了个白眼。
“我说的是那种‘喜欢’。”
宋蕾瞪圆了眼：“老子是首的！”
“知道知道，你要为苏赫野守身如玉嘛。”安琦故意逗她。
“安琦你找死！”宋蕾作势要打，下手却极轻——毕竟对方是女生，他连敏感部位都没碰到。
我和顾星海笑得前仰后合。
远处的崔智勋望向宋蕾，忽然低头默念三遍“苏赫野”，眼神黯淡得像熄灭的星。
华夏训练基地里，苏赫野正挥汗如雨地练着多球，忽然猛地打了个喷嚏。
“赫野，怎么了？”蒋嘉祺放下球拍。
“没事，可能空调太凉了。”苏赫野轻揉鼻尖，继续多球训练。
正在擦汗的蒋瑛闻言，脚步轻快地跑到教练身边，指尖轻轻拽了拽对方衣袖，压低声音道：“教练，能不能把空调温度调高些？”
——
我们一行西人抵达泰国。
机场出口处，一位妆容精致的“漂亮姐姐”朝顾星海挑眉一笑。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利落的短发衬得五官格外立体，浅紫色纱裙勾勒出窈窕身形，确实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宋蕾忽然凑近顾星海，压低声音：“赌一包辣条，这‘姐’是人妖。”
“用你说？在泰国，路上遇到的‘漂亮姐姐’十有八九……”安琦话未说完，被宋蕾肘部轻顶了一下。
“人妖是什么意思呀？”我眨着眼睛追问。
三个人瞬间沉默，眼神在空气中撞出几丝尴尬。
“小孩子别乱打听。”顾星海突然握住我的手，指腹轻轻蹭过我手腕内侧，“他们开玩笑呢。走，去那边等车。”他指尖朝远处的指示牌点了点，耳尖却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红。
抵达酒店后，我和安琦并肩坐在床上翻看明天的赛程表。
我的目光停在对手信息栏——德国女选手“考芙”。看着这个名字，我抿着嘴憋笑。
旁边的安琦没有声音，我转头看她。发现她抱着热水袋在看演唱会门票。
“姐！你明天要比赛诶。”我小声提醒。
“那咋了，趁现在还不被人注意，抓紧时间玩才是最重要的。”安琦义正言辞。
那时我不理解安琦这段话是什么意思。
比赛日的阳光透过体育馆的玻璃穹顶洒落，将墨绿色球台照得发亮。
我的德国对手站在球台另一端，淡金色的马尾辫随着热身动作轻轻晃动。
她足有178公分的身高在球台前投下一道修长的阴影。
"考芙·施奈德。"她用带着德语腔调的英语自我介绍，握手时我感受到她掌心粗粝的茧子。裁判抛硬币时，她微微俯身的姿态让我想起小时候在《动物世界》里看到的北欧驯鹿。
第一局开始，她反手位的长胶回球就像阿尔卑斯山的风一样捉摸不定。
2:5落后。
德国姑娘突然发了个极短的侧下旋，我勉强救起的球被她一板暴冲得分。
汗珠顺着她高挺的鼻梁滑落，在球台上溅开细小的水花。观众席上传来零星的德语喝彩，她转头对同胞们露出个灿烂的笑容，蓝眼睛在灯光下像是融化的冰川。
真好，还有同胞加油，我看了一圈观众席，没有一个华夏人。
我得振作精神。
我深吸一口气，用毛巾擦了擦拍柄上的汗渍。再次站定发球时，我注意到考芙微微踮起的脚尖。我故意放慢抛球动作，在球下落的瞬间突然变换握拍方式，发了个极转的下旋球。
"啪！"
球擦网而过，考芙仓促回球下网。
我很快调整过来。正手弧圈球像出膛的炮弹，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在德国选手的台角。
"Timeout！"教练及时叫了暂停。我走回休息区时，听见考芙用德语和教练交谈，她卷舌音很重的发音像是某种神秘的咒语。
决胜局10:9的关键分，我用了蒋瑛绝招下蹲砍式发球。
考芙判断失误，回球出界的瞬间，她懊恼地甩了甩马尾辫，发丝上的汗珠在灯光下划出一道闪亮的弧线。
赛后握手时，她突然用蹩脚的中文说："下次，我会赢。"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
走出赛场时，后背的运动服己被汗水浸得透湿。安琦顶着一头乱发冲过来，胳膊重重搭上我肩膀：“走啊！姐请你喝冰椰子汁去！”
“我不喝，明天还有比赛呢。”我扯了扯黏在脖子上的衣领。
她瞪圆眼睛：“你赢了呀？”
“你没赢吗？”我反问。
“我……我就是太大意了！”她梗着脖子嚷嚷，耳尖却泛起可疑的红。
”你不会是为了看演唱会吧。”我想起昨天看安琦iPad上显示的时间是明天下午13：00。
“哪有……”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指尖不安地卷着运动裤抽绳。
忽然，她猛地转身往赛场跑：“啊对了！我、我有东西落里面了！”
“安琦！”我一把抓住她后衣领，“比赛前还敢贪玩，信不信我告诉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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