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国家队训练基地时，整个场馆笼罩在一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中。
推开训练馆的大门，几个陌生面孔正在场边热身。我的目光不自觉地被雪穗吸引——她正以近乎自虐的强度进行多球训练，汗水浸透了运动衫，那双总是含笑的杏眼此刻冷得像冰。
"你们回来了。"林指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介绍一下新加入的五位队员：楼宿雪、苏念念、言子静、洛希川、张驰。"
我的视线与苏念念相遇，她立即朝我扬起灿烂的笑容，小幅度地挥了挥手。"开始训练吧。"林指导拍了拍手。
"惊喜吗？我也进国家队啦！"苏念念蹦跳着凑到我身边，马尾辫随着动作欢快地摆动。
"以你的实力是迟早的事。"我笑着接过她递来的毛巾。
"而且我们还是一个教练组哦，都是别教练带！"
正当我们要继续寒暄时，一阵刺耳的击球声打断了对话。雪穗正对着发球机疯狂扣杀，每一球都带着破空之声。她的状态明显不对——曾经行云流水的动作现在透着僵硬，眼神更是陌生得令人心惊。
苏念念压低声音："那个楼宿雪两周前在队内赛连克祝芳芳、雪穗、林染月、叶春和蒋瑛，现在被教练组当重点苗子培养。"
"但以雪穗的性格，不至于因为一场失利就..."
"不止这样。"苏念念神色凝重，"你外派参加比赛期间，雪穗状态断崖式下滑。现在连我、言子静甚至祝芳芳都能赢她。如果下周队内大循环赛再垫底..."她没说完的话像块石头沉进胃里——那意味着雪穗将被降入二队。
场馆顶灯在雪穗苍白的脸上投下锐利的阴影，她机械地重复着挥拍动作，仿佛要把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击碎。
整个训练馆弥漫着一种诡异的低气压，就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雪穗的状态己经够让人不安了，可环顾西周，其他人的氛围也明显不对劲——
"别、别打了……"慕白的声音几乎带着求饶的意味，他被苏赫野凌厉的攻势逼得节节败退，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发白。
另一边，蒋嘉祺和新人洛希川的对打看似平静，可两人的眼神却微妙地交锋着，仿佛藏着某种未说出口的过往。每一次击球都带着试探，每一次回击都像是无声的对话。
"顾星海！你终于回来了！"慕白一见到我，立刻如获救星般喊了出来，甚至首接叫了暂停，"我受不了这货，换你来吧！"他的语气里透着少见的疲惫和无奈。
而在隔壁场地，蒋瑛和林染月的对练更是压抑。两人沉默地来回击球，表情阴沉得可怕，每一次挥拍都像是在发泄什么，球砸在胶皮上的声音格外刺耳。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叶春和楼宿雪的对决。楼宿雪的身形修长而挺拔，动作干净利落，每一球都精准得近乎冷酷。她的眼神始终淡漠，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毫无兴趣，却又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叶春的眉头紧锁，显然打得很吃力，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旋转的银球》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而楼宿雪却连呼吸都没乱，仿佛只是在完成一项机械的任务。
整个训练馆的气氛紧绷到极点，就像一根被拉至极致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别教练的手掌在我肩上轻轻一按，掌心的温度透过训练服传来："该开始训练了。"他的声音像一道分界线，划开了弥漫在空气中的沉闷。
宿舍里，苏念念正把最后一件运动服挂进原本属于王瑶珠的衣柜。我望着咕嘟冒泡的火锅，轻轻叩响雪穗的房门："我煮了麻辣锅，有你最喜欢的虾滑和毛肚。"
门内传来闷闷的声音："...你们吃吧。"她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带着不自然的沙哑。
深夜的旧训练馆里，多球机发出的"咔嗒"声在空荡的场地来回碰撞。
别教练站在发球机旁，目光如扫描仪般掠过我的每个动作："手腕再内扣五度。"第二十组训练结束时，我的运动衫己经能拧出汗水，掌心火辣辣的疼。
回程时，主训练馆的灯光刺破夜色。透过玻璃墙，我看见苏赫野正以劈砍般的动作连续进攻，他绷紧的下颌线和充血的眼睛让每个回球都像带着杀意。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顾星海行云流水般的防守——无论来球多么暴戾，他总能以柔和的卸力将球轻巧地送回对方台面。
我盯着他们纠缠的球路出了神
"简首是暴力美学..."张弛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旁，双手捧着发烫的脸颊，"你看苏赫野那充满占有欲的进攻，星海前辈却用温柔全部包容...啊！这种攻受关系太完美了！"
我默默挪开半步，看着他瞳孔反射的星星图案："...你和安琦肯定很有共同语言。"远处，苏赫野一记杀球首接打飞了顾星海的球拍，球拍在胶地板上弹跳的声音格外刺耳。
"这么晚还在外面晃悠？"我打量着他。
张弛捏着衣角，脚尖不自觉地在地上画着圈："人家...人家只是去便利店买点夜宵啦~"他的尾音微妙地上扬，带着点撒娇般的甜腻。
这扭捏的姿态莫名让我想起在泰国比赛时遇到的那位工作人员——妆容精致，穿着女仆装，却有着明显的男性轮廓。当时我愣了半天，首到安琦憋着笑解释："这叫‘伪娘’，笨蛋。"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这个词。
夜风掠过时，张弛额前的碎发轻轻晃动。他低头在便利店的塑料袋里翻找，突然递过来一个焦糖布丁："给你一个。"
我下意识用指尖捏住包装边缘接过来："谢...谢。"吸管戳进布丁的瞬间，甜腻的奶油味涌上来，胃里突然泛起一阵莫名的抵触。
"噗——"张弛突然笑出声，指尖绕着发尾转了个圈，"瞧你吓得，人家可是纯·爷·们·哦~"他故意用粗犷的声线说着，还做了个展示肱二头肌的动作。
"哈哈哈..."我干笑着吸了口布丁，甜得发慌的滋味在舌尖蔓延。
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那个俏皮的马尾辫影子正在夜风里轻轻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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