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柜的铁门在身后“哐当”合拢时，李燃才发现背心早己被汗水黏在背上。他扯下浸满防滑粉的球衣，对着镜子揉了把头发，锁骨下方的新伤在灯光下泛着粉红——那是昨天训练时马克卡位留下的肘击痕迹。
“咔嗒”，金属门环轻响。李燃以为是苏珊来送战术报告，抬头却看见艾米丽举着老式禄莱双反相机，镜头正对准他赤裸的胸膛。闪光灯在视网膜上炸开的瞬间，他下意识用毛巾遮住腹部，却听见胶卷转动的“滋滋”声。
“抱歉，手抖了。”艾米丽嘴角上扬，拇指着相机上的校徽贴纸，“不过这个角度刚好能拍到你肩部的肌肉线条——和上次隔扣希尔时的发力点一致。”她晃了晃相机，背带在腰间的记者证跟着摆动，“校报需要张‘铁血训练’的封面，你不会让我白跑一趟吧？”
更衣室的地砖透着凉意，李燃盯着她运动鞋上沾着的枫叶碎屑，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响：【检测到宿主体貌曝光度异常，激活限时任务：30天内中投命中率≥60%。失败惩罚：永久关闭中距离技能树】。视网膜上的中投属性条正在闪烁，当前数值：52%——比上周提升3%，却远未达标。
“拍够了吗？”他扯过训练服套上，护腕边缘蹭到相机镜头，“下次记得敲门。”
艾米丽突然凑近，洗发水的柑橘味混着油墨香扑面而来：“昨晚苏珊在战术板上写了17遍‘肩部倾斜0.3度’，”她指尖划过他锁骨下方的淤青，“你该不会在偷偷练习‘诺维茨基金鸡独立’吧？那招在90年代可算‘非常规技术’。”
系统界面在视野边缘泛起涟漪，李燃注意到她笔记本里露出的一角——那是自己上周加练中投的轨迹图，每个落点都标着“命中率：48%”。当艾米丽转身时，相机包拉链没扣紧，露出半截银色胶卷盒，上面印着“LOCKHEED”的标志——那是安娜·洛克菲勒家族企业的商标。
训练馆的木质地板在傍晚时分泛着琥珀光，李燃站在罚球线后，手里的皮质篮球带着90年代特有的粗糙纹路。苏珊调试着老式投篮机，金属支架发出“咯吱”声：“今天的训练量是500次中投，我会记录每个落点的抛物线角度。”她戴上护目镜，手里的秒表滴答作响，“上次你在左侧45度角的出手，手肘外翻了2度。”
篮球砸在篮筐后沿弹出的声响格外刺耳。李燃盯着计分板上的“命中：217/500”，掌心的汗渍让皮球有些打滑。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中投命中率持续低于55%，技能树中距离分支出现裂痕】。他忽然想起特训空间里雷吉·米勒的幻影曾说：“真正的中投手，能让篮球记住手掌的温度。”
“停。”苏珊突然关掉投篮机，走到他面前蹲下，指尖轻触他的脚踝，“你的站位太靠前了，重心压在脚尖——”她的手指顺着小腿肌肉向上滑动，在膝盖外侧停顿，“这里的发力点不对，导致手腕无法完全舒展。”
李燃的后颈突然发烫，苏珊的金发扫过他的膝头，护目镜后的蓝眼睛专注得可怕：“试着把重心移到脚跟，像这样——”她握住他的脚踝调整位置，掌心的薄茧擦过他的皮肤，“1987年伯德在凯尔特人训练时，就是用这种站姿矫正投篮手型。”
系统界面的中投属性条微微颤动，从52%升到53%。李燃注意到苏珊运动服口袋里露出半截纸条，上面画着复杂的力学分析图，角落签着“J. Dumars”——那是杜马斯的防守笔记里从未出现过的投篮矫正法。
“艾米丽的照片，”苏珊突然开口，收拾起地上的训练日志，“会在明天的校报头版。”她的声音轻得像投篮机的金属链条，“标题是《赤膊上阵：亚洲新星的中距离突围战》——她甚至找了物理系教授分析你的出手速度。作者“小六飞飞”推荐阅读《NBA：在90年代当篮球之神》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暮色从天窗漏进来，给苏珊的侧脸镀上金边。李燃摸着篮球上的磨损痕迹，想起艾米丽相机里的胶卷盒，以及安娜上次送来的定制护踝——鞋盒里的纸条上写着“真正的明星不怕阴影”，此刻正躺在他的更衣柜最底层。
“滴——”
投篮机突然发出故障般的蜂鸣，苏珊咒骂着拍打控制面板。李燃趁机看向她刚才记录的表格，发现左侧底线的命中率只有43%——那正是他最薄弱的区域。系统界面的技能树裂痕正在扩大，中距离投篮的图标边缘泛起灰色。
“给你看样东西。”苏珊从帆布包底层掏出个铁盒，里面装着褪色的投篮手套，指节处绣着“R. MILLER”的缩写，“父亲当年从步行者队更衣室捡的，米勒戴过的手套。”她将手套套在李燃右手上，皮革的褶皱刚好贴合他的指节，“试试用食指第二关节拨球。”
篮球离手的瞬间，李燃感觉指尖传来异样的触感。皮球划出比平时更高的弧线，空心入网的声音格外清脆。系统提示音带着电流声炸响：【检测到名人堂装备适配，中投命中率临时提升5%！技能树裂痕修复20%】
“叮——”
训练馆的侧门突然被推开，穿香奈儿套装的安娜·洛克菲勒站在暮色中，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节奏。她举起镀金相框，里面是李燃上一场绝杀的照片，右下角印着“LOCKHEED体育基金会”的烫金logo：“作为校友，我觉得你值得更好的训练设备——比如，全息投篮分析系统。”
苏珊的手指骤然收紧，训练日志的纸页发出脆响。李燃注意到安娜手腕上戴着和艾米丽相机胶卷盒同款的银镯，上面刻着“L”形花纹——那是洛克菲勒家族的标志。系统界面突然弹出红色警告：【检测到资本介入，中投任务难度提升10%】。
“谢谢，但我习惯了老办法。”李燃摘下米勒的手套，递还给苏珊时，指尖划过她掌心的刺青，“再说，真正的投篮，不需要太多科技。”
安娜的嘴角勾起冷笑，相框在她手中折射出冷光：“年轻人总喜欢迷信手感，”她转身时，香奈儿外套的下摆扫过苏珊的帆布包，“但NCAA的记分牌，只相信数据——比如，你现在的中投命中率，还不足以让NBA球探多看两眼。”
当安娜的高跟鞋声消失在走廊尽头，苏珊突然将米勒的手套塞进李燃手里：“别听她的，”她的声音发颤，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1990年的NBA，中距离是最后的荣耀——而你，会让那些数据控知道，有些进球，是刻在灵魂里的。”
训练馆的灯突然熄灭，只剩应急灯在角落亮着。李燃借着微光看见苏珊正在整理安娜留下的相框，背面贴着张字条：“下周五晚，洛克菲勒庄园慈善赛——你的对手，是NBA现役球员。”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带着金属的撕裂感：【限时任务追加条件：慈善赛中距离命中率需≥65%，否则技能树永久封闭】。
他摸着米勒手套上的褶皱，想起艾米丽照片里自己赤膊的模样，以及苏珊刚才调整他脚踝时的温度。窗外，枫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像无数双鼓掌的手，又像无数句未说出口的质疑。
这一晚，李燃在训练馆待到凌晨五点，用米勒的手套投进第1000个中投。当第一缕阳光爬上篮筐时，系统界面的中投属性条终于跳到55%，技能树的裂痕不再扩大。而在更衣室的公告栏上，艾米丽的照片己经贴出——他赤膊的背影占据整个版面，右肩的肌肉线条在镁光灯下清晰如刀，标题写着：《绯色训练：当亚洲新星露出钢铁羽翼》。
苏珊的帆布包静静地躺在长椅上，里面的杜马斯防守笔记和米勒投篮手套挨在一起，仿佛在诉说着90年代篮球最珍贵的秘密：在这个数据与资本开始侵蚀的时代，总有些东西，比命中率更重要——比如，掌心与篮球的默契，比如，在暗夜里独自打磨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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