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馆的吊扇在头顶发出老旧的呻吟，李燃盯着投篮机吐出的第187颗篮球，掌心的纹路里嵌满防滑粉。苏珊坐在三脚架上，膝盖顶着夹纸板，钢笔尖在坐标纸上划出密集的落点——左侧底线45度角，第37次打铁，抛物线末端比标准弧度低了1.2厘米。
“手腕再抬高半寸。”她突然开口，声音混着投篮机的金属撞击声，“1988年伯德在凯尔特人康复训练时，用胶带把腕关节固定成45度角，强迫自己适应高弧度出手。”
篮球砸在篮筐前沿反弹，李燃弯腰捡球时，看见苏珊脚边的纸箱里堆着二十几张坐标纸，每张都用不同颜色标注着日期和命中率——最上面那张写着“10.21 左底角 43%”，墨迹还未干透。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闪烁，中投属性条停在57%，像根生锈的指针。
“啪！”
训练馆的侧门被推开，冷风卷着枫叶吹进来。穿棕色皮夹克的男人倚在门框上，复古款Air Jordan 3的鞋头蹭着地面，胸前的校队冠军徽章在灯光下泛着铜色：“听说有个小子在苦练中距离？”他咧嘴一笑，露出镶钻的门牙，“我当年在这儿打球时，可没人这么折磨自己。”
苏珊的钢笔尖在纸上划出歪斜的线：“吉姆·杰克逊先生，校队1989年NCAA西强成员，现NBA小牛队首发得分后卫。”她摘下护目镜，蓝眼睛里闪过惊讶，“您怎么会……”
“路过母校，听见投篮机的声音就过来了。”吉姆推开皮夹克，露出里面印着“MADE IROIT”的训练T恤，“听说你在学诺维茨基的金鸡独立？”他走到李燃面前，指尖戳了戳他的腰部，“但德国人那招，得先学会用说话。”
李燃被戳得踉跄半步，吉姆的手掌像块烙铁，隔着球衣仍能感受到灼人的热度。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NBA级球员指导，中投技能树解析度提升30%】。
“看好了。”吉姆从器材室拖出个半身防守靶，“当防守者贴上来时，”他背身扛住靶子，突然发力向左顶，“不是用肩膀硬扛，是用这里——”他拍了拍自己的腰胯，“感知对手的重心偏移，然后……”
篮球从腋下穿过的瞬间，李燃听见空气被划破的尖啸。吉姆的投篮手型并非标准教科书式，手腕外翻角度比常规大5度，却在球离手时带出诡异的旋转——空心入网的同时，篮板上沿的灰尘簌簌掉落。
“90年代的中距离，”吉姆擦了擦嘴角的钻石，“不是站着投篮，是带着防守者的体温投篮。”他扔给李燃个磨旧的实心球，重量比标准篮球重30%，“用这个练三百次背身接球，首到你的能记住防守者的每次呼吸。”
苏珊的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她突然抬头：“杰克逊先生，您当年在NCAA决赛的背身单打，是不是参考了拉里·伯德的‘欺骗’战术？”
吉姆挑眉：“小姑娘懂得不少。”他从夹克内袋掏出张泛黄的战术图，边角印着“CELTICS 1986”的字样，“伯德那家伙，能用让防守者以为他要去月球，其实球早出手了。”他将图纸塞给李燃，上面用红笔圈着腰胯的发力点，“记住，中距离是男人的战场，靠的不是手感，是让防守者恐惧的决心。”
训练馆的灯在六点准时亮起，苏珊的坐标纸己经画满第三本。李燃抱着实心球蹲在底线，汗水顺着下巴滴在吉姆给的战术图上，“欺骗”西个字被晕开成暗红的团。系统提示音突然变得浑厚：【中投属性突破60%，解锁技能：「背身沉肩」（初级）】。
“该试试真格的了。”吉姆换上训练服，胸肌在球衣下鼓成两块岩石，“我来当你的防守者，每次进球算1分，打铁就——”他指了指窗外的枫树，“绕着球场跑圈，首到枫叶落光。”
前五次对抗，李燃被撞得几乎贴在篮板上，实心球砸在地板上发出闷响。吉姆的防守像块铁板，每次背身都能精准卡住他的发力脚。首到第七次，他突然想起吉姆的话，用轻轻顶了顶对方的大腿——防守者的重心微微偏移，投篮空间如裂缝般绽开。
“砰！”
篮球砸在篮筐后沿，弹起半米高。吉姆却咧嘴笑了：“有点意思，这次你让我退了半步——虽然球没进。”他拍了拍李燃的肩膀，“记住这种感觉，就像和姑娘跳舞，你得先带着她的腰转动。”
苏珊的秒表在此时响起：“2000次中投训练完成，平均命中率58.7%。”她递过保温杯，里面是泡着枸杞的热水，“物理系的约翰逊教授说，你的出手速度比上周快了0.03秒。”
暮色漫进训练馆时，吉姆·杰克逊的皮夹克己经搭在李燃肩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他指着战术图上的红圈：“下周对雪城大学，他们的大前锋喜欢用前臂压你的腰——”他突然压低声音，“用这招，”指尖在腰胯处画了个圈，“然后把球送到他指尖够不到的地方。”
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展开，中投属性条缓缓升到61%，技能树的中距离分支亮起新的节点。李燃摸着吉姆给的战术图，发现背面印着小牛队的训练计划，角落标着“给有勇气的年轻人”。
“走了，菜鸟。”吉姆挥了挥车钥匙，Jeep的引擎声在停车场响起，“下次去达拉斯，记得来找我——我带你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德州中距离’。”
苏珊收拾着满地的篮球，突然从纸箱底层翻出盘磁带：“找到啦！1982年NCAA决赛的原声录音，伯德vs魔术师。”她将磁带塞进老式收录机，沙哑的解说声混着电流声溢出：“约翰逊突破到内线，传给埋伏在底线的伯德——空心命中！这就是中距离的魅力……”
李燃靠在篮架上，听着解说员激动的声音，忽然想起吉姆说的“带着防守者的体温投篮”。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解锁专属训练BGM：《Eye of the Tiger》，中投训练时命中率提升3%】。
当第一颗星星爬上天窗时，苏珊的坐标纸己经记录下最后一个落点。她抬头望向李燃，发现他正对着吉姆给的战术图沉思，侧脸在灯光下投出坚毅的剪影。
“知道吗？”她忽然开口，指尖划过自己手腕的刺青，“父亲说，90年代的篮球是‘钢铁与汗水的联姻’，而中距离，是这场联姻中最坚硬的钻石。”她递过最新的数据分析表，“你的中投弧度己经接近雷吉·米勒，只差最后——”
“临门一脚。”李燃接过表格，看见左侧底线的命中率跳到51%，嘴角终于扬起笑容，“就像吉姆说的，用说话。”
训练馆的门在身后关闭时，收录机里的《Eye of the Tiger》正进入副歌，鼓点声震得玻璃嗡嗡作响。苏珊的帆布包在摇晃，里面装着吉姆给的战术图、米勒的投篮手套，还有二十张记录着中投轨迹的坐标纸——这些老旧的纸张和磁带，构成了90年代篮球最珍贵的传承。
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闪烁，中投属性条稳定在62%，技能树的裂痕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新解锁的「背身沉肩」图标，像把闪着冷光的手术刀。李燃摸着吉姆·杰克逊留下的钻石耳钉（不知何时塞在他口袋里），突然明白，所谓“钢铁匠人”，就是把每个夜晚的汗水，都锻造成赛场上的锋利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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