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闻人煜在批奏折 林晚秋懒洋洋躺着,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秋葵慌张地叩响门扉:"娘娘,突厥使者到朱雀门了!说是要讨个说法..."
闻人煜瞬间敛了神色,起身时袖摆带翻了墨汁。黑色的药汁在青砖地上蜿蜒如蛇,他下意识将林晚秋护在身后:"他们怎会此时..."
"因为和亲诏书。"林晚秋拢了拢散落的鬓发,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今日的天气,"臣妾当时模仿陛下的笔迹,盖了私印。"
闻人煜猛地转身,龙袍上的金线刺绣在阳光下闪过冷光。他捏住她下巴的手在发抖:"你知不知道伪造圣旨是什么罪名?"
"知道。"她望进他眼底,那里面的惊怒与担忧交织成网,"但陛下当时身中剧毒昏迷不醒,突厥大军压境,臣妾只能..."
话未说完,外头己传来铁甲碰撞声。羽林卫统领在院中高呼:"请陛下速往太极殿!突厥可汗派使者质问和亲之事!"
闻人煜深吸一口气,忽然解下腰间龙纹玉佩塞进她手心:"待养心殿,谁来都不许开门。"
他转身时袖中落下一物,林晚秋弯腰拾起,
是块染血的帕子——他取心头血时用的。
秋葵急得首跺脚:"娘娘,突厥人最重誓言,他们若发现被骗..."
"备轿。"林晚秋将染血帕子收入袖中,眼底泛起决绝的光,"去太极殿。"
太极殿内,突厥使者阿尔斯楞正将鎏金酒樽重重砸在地上。他额间青筋暴起,狼牙项链随着粗重的呼吸起伏:"汉人皇帝!我们可汗准备了三百车嫁妆,结果等来的是你们的铁骑!"
闻人煜端坐龙椅,指尖在扶手上叩出规律的轻响。
他余光瞥见侧门飘过一抹月白色衣角,眉头几不可察地皱起。
"使者此言差矣。"皇帝声音不疾不徐,"朕从未下过和亲诏书。"
阿尔斯楞狂笑着展开羊皮卷轴,上面朱红印玺刺目如血:"那这是什么?"
殿中霎时哗然。老丞相颤巍巍出列:"陛下,这印玺..."
"是臣妾做的。"
清凌灵的女声从殿外传来。林晚秋提着裙摆跨过门槛,发间只簪一支素银簪子。
她走到御阶前盈盈下拜,月白裙裾在墨玉地砖上铺开如莲。
闻人煜指节泛白:"谁让你来的?"
林晚秋不答,转向突厥使者时颈间那道疤在阳光下清晰可见:"诏书是我仿的,印玺是我偷的。与陛下无关。"
"哈!"阿尔斯楞抽出弯刀,"一个女人也敢..."
"她是朕的贵妃。"闻人煜突然起身,玄色龙袍如乌云压顶,"使者注意言辞。"
林晚秋却笑了。她缓步走向阿尔斯楞,袖中暗红帕子若隐若现:"贵使不妨回去问问可汗,当年雁门关外,是谁用一支毒箭射穿了他弟弟的喉咙?"
她声音陡然转冷,"本宫既能骗他一次,就能杀他第二次。"
满殿死寂中,闻人煜忽然大笑。
他几步跨下御阶,众目睽睽之下将林晚秋打横抱起:"爱妃替朕分忧,该赏。"
阿尔斯楞脸色铁青:"皇帝陛下是要包庇..."
"包庇?"闻人煜低头看怀中人,眼底柔情与杀意交织,"朕的贵妃退敌有功,何来包庇之说?"他转向群臣,"拟旨,晋贵妃为皇贵妃,赐金册宝印。"
林晚秋在他怀里僵住。这哪是赏赐,分明是把她架在火上烤。
果然御史中丞立刻出列:"陛下!矫诏乃大罪,若因此引发边衅..."
"边衅?作者“看繁星吟游”推荐阅读《暴君的小白兔不白》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闻人煜冷笑,"突厥陈兵边境半月不敢进犯,难道不是忌惮贵妃的疑兵之计?"他忽然压低声音在林晚秋耳边道,"你给朕等着。"
当晚养心殿烛火通明。闻人煜将朱笔一掷,墨汁溅在奏折上如泼血:"三十七封奏折,全是弹劾你的。"
林晚秋正在煮茶,闻言手腕都不曾抖一下:"陛下该当廷治臣妾的罪。"
"你!"闻人煜一把攥住她手腕,茶汤泼湿了两人衣袖。
他看着她腕间旧伤,声音突然哑了,"为什么总要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窗外惊雷炸响,初夏的暴雨说来就来。
林晚秋望着他被雨水打湿的肩头,恍惚又回到初见那日。她轻声道:"那陛下现在可有答案了?"
"晚秋..."他喉结滚动
雨声渐急,林晚秋忽然落泪。她伸手抚上他心口包扎的伤处:"疼不疼?"
闻人煜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膛,那里心跳如雷:"这里更疼。"
他低头吻去她眼角泪珠,"每次想起你为我受的伤,就像有刀子在绞。"
夜雨敲窗,烛火将两道相拥的影子投在墙上,恍若一体。
五更鼓响时,秋葵慌张来报:"娘娘,突厥使者连夜递了战书!"
闻人煜正在给林晚秋描眉,闻言笔尖一顿,在她眉尾拖出长长的墨痕。他忽然笑了:"正好,朕的新式火器还没试过。"
"陛下。"林晚秋按住他手,"让臣妾去。"
"休想!"
"臣妾有把握让突厥退兵。"她取出染血的帕子,"这是陛下今晨取的心头血,加上范琳琳养的蛊,可解突厥秘毒。他们赖以制胜的毒箭将毫无用处。"
闻人煜脸色骤变:"你何时..."
"陛下昏迷时,臣妾去过突厥王庭。"她轻描淡写地说着惊心动魄的往事,"可汗的阏氏曾中过同样的毒,是臣妾救的。"
暴雨如注,闻人煜望进她眼底那片决绝的海,突然明白她早己准备好随时为他赴死。
他猛地将人搂进怀里,龙涎香混着药草气息将她包裹:"朕不许。"
林晚秋在他怀中仰起脸,窗外闪电照亮她含笑的眼:"那陛下陪臣妾一起去?"
三日后,突厥大军阵前。阿尔斯楞看着并肩而立的帝妃,嗤笑道:"汉人皇帝带着女人上战场?"
闻人煜搭箭拉弓,箭尖首指对方咽喉:"这是朕的盔甲,朕的江山,朕的命。"
箭矢破空而出,钉在阿尔斯楞脚前三寸,"再往前一步,杀无赦。"
林晚秋忽然吹响骨笛。诡异笛声中,阿尔斯楞突然惨叫倒地,皮肤下似有活物蠕动。
她冷眼看着:"回去告诉可汗,他弟弟中的蛊,本宫能种就能解。"
当夜突厥撤兵百里。紫宸殿内,闻人煜为林晚秋卸下钗环时,发现她后颈多了一道血痕。他指尖发颤:"什么时候伤的?"
"陛下挡箭的时候。"她转身捧住他的脸,"当时有支冷箭朝您后心飞来。"
烛花爆响,闻人煜将脸埋在她掌心,肩膀微微发抖。
他想起太医说过,那支毒箭若再偏半寸,就会刺穿她的喉咙。
"晚秋。"他声音闷闷的,"我们生个孩子吧。"
林晚秋怔住。
可此刻闻人煜眼中映着烛火,亮得让她心尖发烫:"陛下..."
"像你一样聪明。"他吻她指尖的灼痕,"或者像我一样固执。"
窗外海棠被夜雨打落,暗香浮动。
一如当年轿帘掀开时,那缕照亮彼此命运的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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