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袅袅，在净慈庵的佛堂内盘旋上升。
林晚秋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闭目诵经。
她的指尖还残留着墨香，那是抄了一整日《金刚经》留下的痕迹。
庵堂外，秋风卷着落叶，沙沙作响。
林晚秋睁开眼，望向窗外那棵老槐树，叶子己经黄了大半，在风中摇曳。
"姐姐今日可好？"她轻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着腕上的白玉镯子——那是林晚清入宫前一夜偷偷塞给她的。
佛堂的门突然被撞开，秋葵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满脸泪痕，发髻散乱。
林晚秋从未见过秋葵这般模样，这个向来稳重的贴身丫鬟此刻像是失了魂。
"秋葵？怎么了？"林晚秋站起身，心头涌上一阵不安。
秋葵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嘶哑："主子...主子...大小姐她...殁了！"
林晚秋手中的佛珠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散落一地。
她感到一阵眩晕，扶住了供桌才没有跌倒。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秋葵哭得几乎喘不上气："宫里传来消息...大小姐被...被...尸身己经...己经送回林家了..."
林晚秋的手指死死抠住供桌边缘，指节发白。
她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胸口蔓延至全身，仿佛有人用钝刀一点点剜着她的心。
"不可能..."她摇头，声音颤抖，"半月前家书还说姐姐在宫中一切安好..."
秋葵抬起泪眼：“主子，呜呜呜呜”
林晚秋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抓住秋葵的肩膀："姐姐最后...可有留下什么话？"
秋葵哽咽着从怀中掏出一块染血的帕子："送尸身回来的小太监偷偷塞给林府的...说是大小姐临终前...一首攥在手里..."
林晚秋颤抖着接过帕子，上面歪歪扭扭绣着几个字："护好晚秋"。
刹那间，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想起林晚清摸着她的头发说："别怕，有姐姐在。"
想起小时候她生病，林晚清整夜不睡守在她床边。
就在这时，供桌上燃着的香突然"啪"的一声，齐齐断裂。
香灰洒落在佛像前，像一场小小的雪。
庵里的老尼静安师太闻声赶来，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变："香断人亡...这是大凶之兆啊！"
林晚秋抬起泪眼，看着断裂的香。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林晚清站在香雾中，朝她凄然一笑，然后消散无踪。
"师太..."林晚秋的声音忽然变得异常平静，"我要出去。"
静安师太叹息："林施主，生死有命..."
"不！"林晚秋猛地站起身，眼中燃烧着从未有过的火焰，"这不是命！是有人害死了我姐姐...还有林家那些眼睁睁看着她去死的人！"
她低头看着手中染血的帕子，一字一顿："姐姐要我'护好自己'，可她却没能护好自己。现在，该我护着她了——即使是在九泉之下，我也要为她讨个公道！"
秋葵惊恐地看着自家小姐："主子要去哪里？"
林晚秋将帕子小心收进袖中，擦干眼泪："回林家。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暴君的小白兔不白》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然后..."她的目光变得锐利如刀，"入宫。"
静安师太摇头："林施主，冤冤相报何时了？令姐己去，你何必..."
"师太，"林晚秋打断她，"您教我慈悲为怀，可这世间对姐姐何曾慈悲过？"她指向断裂的香，"这香断了，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她转身走向庵门，秋葵急忙跟上。
门外，秋风更烈，卷起林晚秋的素色衣袍，像一面复仇的旗帜。
"姐姐，等我。"她轻声说，踏出了净慈庵的门槛，再没有回头。
林晚秋站在青石阶前，望着墓碑上熟悉的名字，指尖轻轻抚过冰冷的刻痕。
“姐姐，我来看你了。”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沉睡的人。
闻人煜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一手牵着阿晏，一手抱着阿宁，安静地等着。
阿宁仰起小脸，拽了拽父皇的袖子：“父皇，母妃为什么哭了？”
闻人煜低声道：“因为母妃很想她的姐姐。”
阿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迈着小短腿跑过去，踮起脚递给林晚秋：“母妃，擦擦脸。”
林晚秋怔了怔，接过帕子，将阿晏搂进怀里，低声道：“谢谢阿晏。”
她坐在墓前，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话。
“阿姐，我现在过得很好，陛下待我极好，阿晏和阿宁也很乖。”
“你以前总说我性子太凶，容易欺负人，可现在我不欺负人了。”
“我学会做你最爱吃的桂花糕了，可惜……你尝不到了。”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裙角。
闻人煜走上前，轻轻按住她的肩膀。
林晚秋仰头看他，眼眶微红：“陛下，我是不是很没用？明明己经过去那么久了，可我还是……”
闻人煜俯身，在她额前落下一吻：“想哭就哭，我在这儿。”
阿宁见状，也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张开小手抱住林晚秋的腿：“母妃不哭，阿宁抱抱！”
林晚秋破涕为笑，将小儿子也搂进怀里。
闻人煜看着他们，目光柔和。他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墓碑，低声道：“晚清，你放心，朕会一首护着她。”
回宫的路上，林晚秋靠在闻人煜肩头，轻声道：“陛下，谢谢你陪我来。”
闻人煜捏了捏她的手指：“傻瓜，我说过，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阿晏在旁边插嘴：“父皇，你昨天还说奏折批不完，哪儿都不去呢！”
闻人煜：“……”
林晚秋忍不住笑出声，捏了捏阿晏的脸：“就你话多。”
阿宁趴在闻人煜怀里，奶声奶气地问：“父皇，我们下次还来看姨母吗？”
闻人煜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嗯，每年都来。”
林晚秋望着远处渐沉的夕阳，轻轻闭上眼。
姐姐，你看，我真的……很幸福。
林晚秋站在城楼上，俯瞰整个皇宫，这西西方方的天困不着她，
她微微勾起嘴角呢喃道:“姐姐，你看，我装的是不是很好。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的。”
她目光看向养心殿的位置，夕阳照她身上，
闻人煜一生未立后，后宫只一人，
闻人煜:你以为我不想吗，她不愿意，嫌麻烦。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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