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星砂葬我
青帝冠冕垂落的星砂如银河倒泻，楚星河额间浮现北斗帝纹。足下玉阶寸寸龟裂，显露出深埋的青铜祭坛，坛上三牲祭品竟是由历代道种遗骸拼成。傩面女子残魂凝成的青铜镜突然炸裂，碎片中飞出七十二道星芒，每道都映着他轮回自戮的画面。
"这便是你追寻的真相。"
云芷瑶的残魂自星砂海升起，素手轻抚祭坛中央的混沌鼎。鼎身饕餮纹张开巨口，吐出被吞噬的《古卷天书》残页，页角焦痕拼成"葬我"二字："青帝当年预见混沌永生，唯有以道种为祭..."
九黎战车的轰鸣打断话音。巫族遗民驾着青铜车辇破空而至，车轮碾碎星砂凝成的河图洛书。驾车老者骨杖指天，夔牛鼓面爬满血色咒文："星主既承冠冕，当行献祭之礼！"
楚星河并指抹过青莲剑锋，净世白焰沿着剑纹流淌："若我要祭的，是这荒唐天道呢？"
剑尖挑起星砂雷符，归墟上空降下三十六道天罚。雷霆触及祭坛的刹那，三牲遗骸突然暴起，混沌之气凝成百丈刑天虚影，干戚劈开虚空裂缝。
"小心！"
凌霜璃的冰魄自剑身溢出，霜华剑气冻住刑天左足。云芷瑶残魂趁机点燃心灯，七窍玲珑心化作琉璃盏悬于鼎上："快将星砂注入心灯！"
楚星河右臂胎记离体飞旋，星砂洪流灌入灯盏。琉璃光晕触及刑天虚影的瞬间，归墟地脉突然隆起——九根盘龙柱破土而出，柱身缠绕的血藤开出星砂花，花瓣纷落如雨。
"没用的..."傩面女子残魂在花雨中重聚，半截面具下嘴角渗血，"混沌早己融入星砂本源。"她抬手召来青铜战车，断戟与青莲剑鞘共鸣，"你以为斩的是执念？实则是..."
战车突然解体，三百混沌魔虫钻入星砂花蕊。花瓣暴长成食人妖植，藤蔓缠住楚星河西肢。凌霜璃的冰魄燃起道火，霜华剑气凝成北冥鲲鹏："星河，斩花心！"
青莲剑脱手飞旋，剑气化作游龙穿梭花海。每斩灭一朵星砂花，便有一世记忆涌入识海：
- 第三世他误信谗言，以霜华剑气洞穿凌霜璃灵台
- 第十一世云芷瑶为补天书，自囚星门承受三千雷劫
- 第三百世傩面女子剜出混沌莲种，却反被星砂反噬
当最后一朵花凋零时，青铜祭坛轰然崩塌。混沌鼎中升起青帝残魂，手中太初剑竟由星砂花刺铸成："痴儿，还不悟么？"剑锋指向楚星河心口，"你便是最好的祭品！"
净世白焰突然转青，楚星河徒手握住剑刃。星砂自伤口喷涌，在虚空凝成《大罗天章》末卷："以身合道，方证..."经文未显，青帝残魂突然暴起，剑锋贯穿琉璃心灯。
云芷瑶的残魂在光晕中轻笑，最后一丝灵气注入星砂海："星河，看九霄！"
归墟天幕应声碎裂，露出三十六重天外天。每重天皆悬着青铜棺椁，棺盖刻着"楚星河"的渡劫年月。最顶层的棺椁突然开启，伸出的手掌与他此刻结印的姿势完全一致！
"原来我亦是祭品..."楚星河燃尽星甲，混元星砂凝成逆天符箓，"那便让这混沌，葬于己身！"
符箓触及青帝冠冕的刹那，九霄棺椁同时炸裂。星砂海倒卷成漩涡，将混沌之气尽数吸入楚星河丹田。傩面女子残魂发出最后悲鸣，与青铜战车一同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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