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啼婴劫
青石镇的晨雾裹着刺骨寒意，七岁的楚星河蹲在寒潭边，怀中玉匣正渗出粘稠的黑色星砂。潭水映出诡异倒影：本该消散的傩面女子跪坐潭底，用霓裳羽翎蘸着星砂，在青铜镜面勾勒婴儿轮廓。每画一笔，水面便浮起一串血泡。
"公子...抱抱..."
柳府侍女提着熄灭的红莲灯笼走近，裙摆下的双脚己化作血色藤蔓。小楚星河抬头，瞳孔中青莲印记骤亮："这声公子，你唤的是哪一世的我？"
话音未落，潭水突然沸腾。青铜摇篮破水而出，婴孩额间混沌青莲绽放，啼哭声震碎药铺檐角的铜铃。楚星河的白发无风自动，怀中玉匣炸成齑粉——那黑色星砂竟凝成三百世的弑婴剑影！
"星河，不可！"
凌霜璃的冰魄撞碎虚空，霜华剑气冻住漫天剑影。她眉心剑纹爬满黑色星纹，太初剑自主出鞘指向摇篮："这婴孩是混沌本源所化，必须..."剑柄处突然浮现云芷瑶的泣血字迹，残缺的"弑"字如刀刻入瞳仁。
楚星河右臂胎记灼穿衣袖，混元星砂凝成往生笔："师姐，你看他的心窍！"笔锋挑开襁褓，婴孩心口嵌着半枚青铜钥匙——正是首世青帝自刎时所用的那柄！
九黎战鼓自地底传来，巫族遗民乘青铜战车碾碎镇墙。驾车老者骨杖指天，夔牛鼓面渗出黑血："恭迎星主归位！"战车上的图腾柱突然暴长，柱身缠绕的血藤开出星砂花，花瓣飘落处，镇民脖颈皆浮现青铜锁链。
"原来你们早知此劫..."楚星河并指划破掌心，金血浸透往生笔。虚空浮现河图洛书，阵图触及婴孩额间青莲的刹那，归墟方向传来洪荒雷鸣。凌霜璃突然剑指摇篮，霜华剑气凝成北冥寒蛟："三百世轮回，你还要心软到何时！"
寒蛟扑噬的瞬间，潭底青铜镜射出七十二道魔光。傩面女子残魂踏镜而出，半截面具下唇角渗血："好师弟，你可舍得斩灭自己的..."
话音戛止。楚星河徒手捏碎魔光，星砂凝成的弑婴剑却悬在婴孩眉心三寸。那婴孩突然睁眼，眸中映出首世场景：云芷瑶跪在青帝冢前，以七窍玲珑心为引，将混沌本源封入轮回！
"星河...动手..."凌霜璃的冰魄突然龟裂，太初剑贯穿她左肩。黑色星纹自伤口蔓延，转眼爬满全身："我被混沌反噬...快..."
霜华剑气逆冲心脉，她在最后一刻凝出冰棺封印自身。楚星河暴退十丈，见那婴孩己悬浮半空，额间青莲绽出万丈魔光。
"星火燎原，终成劫灰。"
九黎祭司的吟唱中，战车图腾柱轰然倒塌。柱底升起青铜祭坛，坛上三牲竟是小楚星河、凌霜璃与云芷瑶的冰雕！婴孩抬手轻点，冰雕尽数炸裂，碎冰凝成太初剑虚影刺向楚星河心口。
净世青焰自往生笔尖燃起，楚星河在虚空写下太古"赦"字。血字触及剑影的刹那，归墟降下九九八十一道紫霄神雷。雷光中浮现首世画面：青帝持剑刺向啼哭的婴儿，而那婴孩眉心的青莲，正是此刻混沌本源的化身！
"原来我亦是劫..."楚星河并指剜出右臂胎记，星砂洪流吞没弑婴剑，"这三千杀孽，我一人担！"
青莲剑鞘突然离体，将婴孩收入其中。鞘身九黎纹路暴亮，巫族遗民突然跪拜："恭送星主入劫！"
西南天际虹光炸裂，新生的星门内传出云芷瑶的叹息。楚星河白发尽落，踏着青铜棺椁走入星门。最后回望时，青石镇己在星砂中湮灭，唯剩凌霜璃的冰棺悬浮虚空，棺盖上缓缓浮现血色偈语："混沌即我，我葬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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