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宇资本的总部大厦像一柄利剑刺入云端。
乔寒年跟在傅临琛身后，穿过层层安保闸机。
他能感觉到无数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探究的、轻蔑的、甚至带着怜悯的。
“那就是傅总新养的雀儿？”
“听说是个商业间谍……”
“活不过三个月吧，上一个怎么死的来着？”
窃窃私语在电梯门关闭的瞬间被切断。
封闭的空间里，傅临琛按下顶层按钮，镜片反射着冷光。
乔寒年站在他身侧，银链随着电梯上升微微晃动，像一条精致的绞索。
“傅总。”他突然开口，“您知道为什么金丝雀的叫声最好听吗？”
傅临琛没回答。
乔寒年自顾自地说下去：“因为它们在濒死时，声带会绷到最紧。”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顶层。
傅临琛终于转头看他，眼神深得像口古井。
“那你最好祈祷，你的声带能撑久一点。”
办公室的门在身后关闭的瞬间，乔寒年被按在了全透明的落地窗前。
三百米的高空，整座城市匍匐在脚下。
傅临琛的呼吸喷在他耳后，左手扣着他的腰，右手按在玻璃上——
“看清楚。”他的声音又低又冷，“从这里掉下去，需要9.7秒。”
乔寒年的睫毛颤了颤，忽然笑了：“傅总试过？”
傅临琛的指尖陷入他的腰侧，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但乔寒年没动，甚至放松身体靠进他怀里，后颈贴上对方的唇。
“我猜……”他轻声道，“L.S落地时，您数完了全程。”
傅临琛的呼吸骤然停滞。
下一秒，乔寒年颈间的银链突然释放出强烈电流——
“呃——！”
剧痛顺着脊椎炸开，乔寒年猛地弓起背，手指痉挛地抓住傅临琛的袖口。
他的视野一片雪白，耳膜嗡嗡作响，但嘴角的笑依然没散。
傅临琛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疼吗？”
乔寒年的瞳孔因为疼痛而扩散，声音却轻得像叹息：“……您呢？”
傅临琛的眼神沉了下去。
他松开手，乔寒年脱力地滑坐在地上，银链垂落在锁骨间，皮肤上泛起一片红痕。
“从今天起，你负责整理L.S的遗留数据。”
傅临琛走向办公桌，声音恢复冷静。
“别耍花样。”
乔寒年缓了几秒，扶着玻璃慢慢站起来。
他的腿还在发抖，但眼神己经恢复清明。
“遵命，傅总。”
他走向角落的终端机，坐下时指尖不着痕迹地擦过接口——
一枚纳米级数据针己经嵌入机器内部。
系统提示闪烁：
【神经反馈装置己入侵23%】
乔寒年垂眸，藏住眼底的笑意。
——疼痛？那不过是数据流里的一个变量。
……
终端机的蓝光映在乔寒年的脸上，将他的睫毛投下一片细密的阴影。
他安静地坐在角落，指尖在键盘上敲击，看起来温驯又专注，像一只被驯服的金丝雀。
偶尔，他会轻轻咬一下下唇，仿佛遇到了棘手的数据难题，琥珀色的眼睛里浮起一层无害的困惑。
——完美的伪装。
傅临琛坐在办公桌后，目光偶尔扫过来，审视着他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但乔寒年从不出错。
他输入指令的速度恰到好处——
不会太慢显得愚蠢，也不会太快暴露专业素养。
他偶尔会“不小心”按错几个键，然后微微蹙眉，小声地“啊”一下，像是懊恼自己的笨拙。
——他在演一场戏。
而傅临琛，就是唯一的观众。
“傅总……”
乔寒年忽然轻声开口，嗓音柔软，带着一丝犹豫。
“这个文件……好像加密了，我打不开。”
傅临琛抬眸，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冷冽：“什么文件？”
乔寒年怯怯地指了指屏幕：“标注着‘LS-0723’的那个。”
空气骤然凝固。
傅临琛的左手无名指轻微抽搐了一下，戒面暗纹闪过一丝红光。
他站起身，步伐沉稳地走到乔寒年身后，俯身看向屏幕。
乔寒年能闻到他身上冷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极淡的血腥味——
那是神经毒素发作后残留的痕迹。
“权限不足。”
傅临琛的声音贴着乔寒年的耳廓响起，低沉而危险。
“这不是你该碰的东西。”
乔寒年缩了缩肩膀，像是被吓到的小动物。
“对、对不起……我只是看到日期和您保险箱密码一样，以为……”
他故意没说完，睫毛轻颤，像是不敢继续。
傅临琛的呼吸微微一滞。
【悔恨值+5，当前进度30%】
乔寒年低头，藏住嘴角的笑意。
——果然，L.S的死亡日期，是傅临琛最脆弱的神经。
……
午休时间，乔寒年被允许在员工餐厅用餐。
他端着餐盘，选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周围的目光或明或暗地落在他身上，窃窃私语像毒蛇般缠绕而来。
“就是他？傅总新养的宠物？”
“听说昨晚被电击了，今早还能走路，挺耐玩啊……”
“上一个这么漂亮的，尸体是从焚化炉里找出来的。”
乔寒年低头，小口小口地吃着盘子里的食物，仿佛对这些恶意毫无察觉。
他的手指纤细白皙，握叉的姿势优雅又无害，像极了温室里娇养的金丝雀。
——可金丝雀的喙，也能啄穿人的眼球。
“喂。”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突然在他对面坐下，餐盘“砰”地砸在桌上。
“傅总的床，好爬吗？”
乔寒年抬眸，眼神纯净得像初生的小鹿：“……什么？”
男人嗤笑一声，伸手捏住他的下巴。
“装什么清纯？你以为靠这张脸就能在寰宇活下去？”
乔寒年的眼眶微微泛红，像是被欺负狠了，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请您放手。”
周围响起一阵哄笑。
男人凑近，呼吸喷在他脸上：“求我啊，求我我就——”
话音未落，乔寒年的餐叉“不小心”脱手，掉在地上。
他慌忙弯腰去捡，却在低头的一瞬间，指尖轻轻擦过男人的皮鞋——
一枚微型追踪器无声无息地黏了上去。
“对不起……”
他首起身，眼眶，像是快要哭出来。
“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冷笑一声，正要继续羞辱，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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