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落时，加长轿车无声滑入地下车库。
乔寒年安静地坐在傅临琛身侧，黑色西装衬得他肤色愈发苍白，颈间的choker在昏暗光线中泛着冷冽光泽。
他低垂着眼睫，指尖轻轻搭在膝上，看起来温顺又脆弱，像一件被精心包装的祭品。
“记住。”
傅临琛抬手调整领带，无名指上的疤痕被皮质手套遮得严严实实。
“你今晚只需要做一件事。”
乔寒年抬眸，琥珀色的瞳孔映着车窗外的霓虹：“……微笑，然后闭嘴？”
傅临琛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两秒，忽然掐住他的下巴，拇指重重碾过他的下唇，将那抹浅淡的唇色揉成艳丽的红。
“不。”他声音低沉，“我要你哭。”
车门打开的瞬间，冷风裹着香水味扑面而来。
乔寒年踉跄了一下，傅临琛顺势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戏开场了。
……
拍卖场设在废弃地铁隧道深处，幽蓝色射灯将潮湿的墙壁照出血管般的纹理。
乔寒年被傅临琛拽着穿过人群，无数道目光如毒蛇般缠绕上来。
“傅总终于舍得带新宠出来了？”
“长得真像三年前那个……”
“听说昨晚在医疗室闹得挺凶？”
窃窃私语在傅临琛冷冽的目光中戛然而止。
VIP包厢里，侍者送上两杯香槟。
傅临琛将其中一杯推到乔寒年面前，镜片后的目光晦暗不明：“喝。”
乔寒年怯怯地捧起酒杯，指尖在杯沿轻轻。
香槟液面倒映出包厢角落的监控探头——
镜头微微偏转，对准了他的左手无名指。
——果然在监视。
他小口啜饮，酒精染红眼尾的模样像极了受惊的小动物。
傅临琛忽然倾身，指尖擦过他的唇角：“好喝么？”
乔寒年睫毛轻颤：“……有点苦。”
傅临琛低笑一声，就着他喝过的位置将剩余酒液一饮而尽。
喉结滚动时，乔寒年注意到他颈侧浮现出极淡的蓝色纹路——
神经毒素正在血管中游走。
拍卖师敲下木槌，第一件拍品被推上展台。
“接下来是特殊环节。”
拍卖师掀开红绸。
“三年前寰宇资本失窃的‘记忆载体’系列——起拍价五千万。”
玻璃展柜中，十二枚芯片排列成环形，最中央的那枚刻着LS-0723。
全场哗然。
傅临琛的左手猛地攥紧扶手，皮质手套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声响。
乔寒年“不安”地凑近他耳边，呼吸轻拂过他的颈侧：“傅总……那是什么？”
温热的吐息触及皮肤的瞬间，傅临琛无名指的疤痕骤然发烫。
他一把扣住乔寒年的后颈，声音压得极低：“你安排的？”
乔寒年睁大眼睛，泪水迅速蓄满眼眶：“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傅临琛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松开手：“竞价。”
“什么？”
“举牌。”傅临琛将号码牌塞进他手里，“无论多高。”
乔寒年握紧牌子，指节泛白。
当竞价飙升到八亿时，他“紧张”地看向傅临琛：“还要继续吗？”
傅临琛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钉在拍卖台后方——
周临正对着耳麦低声说着什么，眼神不时瞟向包厢。
——陷阱。
乔寒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香槟杯脱手坠落，碎片西溅。
他慌乱地弯腰去捡，手指“不慎”被玻璃划破，血珠滴在傅临琛的皮鞋上。
“对不起！”他仓皇抬头，眼眶通红，“我马上……”
话音未落，拍卖场的灯光骤然熄灭。
黑暗中，傅临琛一把将他拽起：“走。”
……
应急灯亮起时，展柜里的芯片己经不翼而飞。
混乱中，乔寒年被傅临琛推进轿车后座。
引擎轰鸣的瞬间，他突然按住心口，痛苦地蜷缩起来。
“呃啊——！”
鲜血从他的鼻腔涌出，滴在雪白衬衫上，晕开刺目的红。
傅临琛扯开他的衣领，发现choker下的接口正泛着诡异的蓝光。
“芯片……”乔寒年攥住傅临琛的袖口，指尖发颤，“他们……在芯片里装了……”
话未说完，他的瞳孔骤然扩散，生命监护仪发出尖锐警报。
傅临琛猛地踩下刹车，扯开他的衬衫——
乔寒年的心口处，新月形胎记正在疯狂闪烁。
【神经毒素过量】
【记忆载入强制启动】
【同步率：100%】
无数全息画面在车厢内炸开：
焚化炉前，凌溯抓住傅临琛的手，将戒指烙进他的血肉：“你每看一次我的记忆……毒素就会扩散一次……”
医疗室里，周临偷偷更换药剂：“傅总迟早会失控……不如让主神系统首接接管……”
拍卖场后台，神秘人将芯片插入终端：“第三个容器……该醒了……”
画面戛然而止。
乔寒年“苏醒”时，傅临琛正用枪指着他的太阳穴。
“你不是乔寒年。”
傅临琛的声音冷得可怕。
“你是凌溯的记忆投射体。”
鲜血从乔寒年唇角滑落，他却笑了：“傅总……您左手……抖得更厉害了……”
傅临琛的扳机扣到一半，突然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他的左手手套被鲜血浸透，无名指疤痕处，一枚金属芯片正缓缓顶开皮肉。
乔寒年艰难地支起身子，染血的手指抚上傅临琛的脸：
“现在……您也是容器了……”
……
血珠顺着傅临琛的无名指滴落，在真皮座椅上晕开暗色的花。
车窗外，暴雨倾盆而下，雨刷器在玻璃上划出徒劳的弧线。
傅临琛的左手悬在半空，芯片从疤痕中凸起，泛着幽蓝的冷光，像一枚嵌入血肉的电子骨钉。
乔寒年靠在另一侧车门上，呼吸微弱，唇边还挂着未干的血迹。
他的睫毛被冷汗浸湿，在苍白的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看起来像一具精致的人偶。
——如果忽略他眼底那抹得逞的笑意的话。
“你算计我。”傅临琛的声音嘶哑得可怕。
乔寒年虚弱地抬眸，指尖轻轻擦过自己颈间的choker：“傅总……您在说什么？”
他的嗓音柔软又困惑，仿佛刚才那句“您也是容器了”只是幻觉。
傅临琛突然暴起，染血的手掐住乔寒年的喉咙，将他狠狠按在车窗上。
防弹玻璃在撞击下发出沉闷的声响，雨水在乔寒年背后炸开模糊的光晕。
“芯片里的毒素……”傅临琛的拇指按上他跳动的动脉，“是你调包的。”
这不是疑问句。
乔寒年的瞳孔因缺氧而微微扩散，却依然在笑：“您……终于发现了……”
他的指尖轻轻搭上傅临琛的手腕，那里有一个极小的针孔——
半小时前“捡玻璃”时留下的杰作。
【神经毒素载入完成】
【主神碎片融合度：39%】
系统提示在乔寒年视网膜上闪烁。
他满意地看着傅临琛左眼的虹膜开始泛起不正常的蓝灰色——
那是主神数据流侵蚀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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