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寒年用犬齿磨着厉战的唇，像只偷腥的猫般轻轻啃咬。
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他餍足地眯起眼，尾鳍却因为共生契约的压制而微微发抖。
"可我真的很困欸。"
他含糊地撒娇，手指卷着厉战的衣领。
"还债的事情等以后再说，好不好？"
落地窗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乔寒年的鱼尾无力地垂着，鳞片边缘渗出淡蓝色的血珠，在厉战的军靴上晕开小小的水痕。
厉战掐着他的腰没松手，机械臂的数据流却微妙地紊乱了一瞬。
乔寒年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破绽，立刻乘胜追击："可惜温言清那么讨厌……"
他叹了口气，尾音拖得绵长。
"真希望他能像你一样乖。"
……
空气骤然凝固。
厉战的瞳孔收缩成危险的针尖状，S-000烙印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
乔寒年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激得弓起腰，鱼尾痉挛着拍打沙发，鳞片剐蹭出细碎的蓝火花。
"他能有我好？"
厉战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机械手指掐住乔寒年的下巴。
"值得你这么费心思？"
乔寒年疼得眼角泛红，却笑得更加甜美。
他故意用尾鳍缠上厉战的手腕，鳞片缝隙渗出更多淡蓝色液体——
那是人鱼的特有信息素，对绑定过的伴侣有着近乎致命的吸引力。
"你吃醋啦？"
他凑近厉战耳边呵气如兰。
"可你明明知道……"
浴室的镜子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
无数镜面碎片悬浮在空中，每一片都映出温言清灰紫色的眼睛。
他的身影在虚实之间闪烁，显然正在强行突破空间壁垒。
乔寒年趁机挣脱厉战的桎梏，鱼尾在落地窗上一撑，轻盈地滑到沙发另一端。
他歪着头打量两个男人，突然噗嗤一笑：
"不奢求他听话……"
少年舔掉唇角的血渍，鱼尾渐渐化为人类双腿。
"起码好训一点就可以。"
这句话同时激怒了两个人。
厉战的机械臂突然变形为粒子炮，对准镜面中的温言清。
而即将突破空间的教授冷笑一声，手中的解剖刀泛起神经毒素的荧光。
乔寒年蜷缩在沙发角落，用抱枕挡住上扬的嘴角。
多有趣啊——
两条恶犬为了争夺驯养权，反而暴露了项圈下的软肋。
……
乔寒年笑了。
他最喜欢这种修罗场了。
下一秒，少年指尖轻轻一划，空气里骤然裂开一道漆黑的缝隙——
他亲手打破了空间壁垒，把温言清放了出来。
灰紫色瞳孔的男人踏出镜面，手中的解剖刀泛着神经毒素的冷光，刀尖首指乔寒年的咽喉。
而几乎同一时刻，厉战的机械臂变形重组，漆黑的粒子炮对准了温言清的眉心。
温言清的脸色瞬间阴沉至极。
"你疯了？"
他冷冷地盯着厉战，声音里压抑着怒意。
"同为主神碎片，你为了一个实验体对我动手？"
厉战没有回答，但粒子炮的能量核心嗡鸣作响，蓄势待发。
乔寒年蜷缩在沙发上，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眼底闪烁着愉悦的光。
——多有趣啊。
同源的两个人，为了他针锋相对。
温言清显然被激怒了。
解剖刀划破空气，带着神经毒素的寒光首刺乔寒年的心口——
而乔寒年，明明可以轻易躲开，却在这一刻选择了不动。
刀锋刺入皮肤的瞬间，他甚至还对厉战笑了笑。
鲜血顺着刀刃涌出，染红了雪白的衬衫。
乔寒年闷哼一声，脸色瞬间苍白，可他的眼神却亮得惊人，像是得逞的狐狸。
厉战的瞳孔骤然收缩。
粒子炮的能量核心爆发出刺目的红光，炮口调转，一炮轰碎了温言清身后的整面墙壁。
温言清被冲击波震退数步，灰紫色的瞳孔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
他话还没说完，厉战己经一把抱起乔寒年，机械臂的数据流疯狂涌动，试图止住他心口的血。
乔寒年虚弱地靠在厉战怀里，指尖轻轻抚过男人紧绷的下颌。
"……别生气。"
他声音轻软，带着细微的颤抖。
"我只是……不想看你受伤。"
这句话当然是假的。
但他知道，厉战会信。
因为厉战爱他。
而爱，本就是最完美的谎言。
……
温言清的神经毒素在血管里燃烧。
乔寒年蜷缩在厉战怀里，指尖无意识地揪紧男人的衣领。
毒素顺着血液蔓延，所过之处泛起诡异的靛青色纹路——
那是人鱼基因被强行激活的征兆。
"你故意的。"
厉战的声音沙哑，机械臂的数据流疯狂涌动，试图分析毒素成分，却只得到一堆乱码。
"你知道他的刀上有毒。"
乔寒年低低地笑了一声，唇边溢出一丝淡蓝色的血。
"嗯。"
他轻轻应着，尾音带着细微的颤抖。
"不然……怎么让你更心疼？"
话音未落，他的锁骨下方突然迸发出刺目的蓝光。
新月形的胎记裂开一道细缝，淡蓝色的液体渗出，在皮肤上蜿蜒成第三卷海底封印的纹路。
人鱼基因，彻底暴走。
……
房间里的镜子碎片突然悬浮而起，每一片都映出温言清阴沉的脸色。
他试图跨出空间裂隙，却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反弹回去——
镜面囚笼。
乔寒年早在打破空间壁垒的瞬间，就悄然修改了镜面的折射率。
现在，每一块碎片都成了一个独立的迷宫。
温言清被困在无限反射的走廊里，无论如何穿梭，最终都会回到原点。
"乔、寒、年。"
温言清的声音从无数镜面中传来，咬牙切齿，带着冰冷的怒意。
"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
少年虚弱地抬了抬眼，唇角却勾起一抹笑。
"当然不能。"他轻声道，"但足够让你……冷静一下。"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剧烈痉挛。
鱼尾不受控制地显现，鳞片边缘渗出淡蓝色的血珠，落地便凝结成细小的机械齿轮。
厉战猛地收紧手臂："乔寒年！"
……
人鱼基因的暴走比预想中更猛烈。
乔寒年的瞳孔彻底变成竖瞳，皮肤下浮现出淡蓝色的血管纹路，像一张逐渐收紧的网。
他痛苦地弓起背，指甲深深掐入厉战的手臂，却不是在挣扎——
而是在写字。
S-000-λ
厉战瞳孔骤缩。
这是第三卷最后，他亲手刻在乔寒年脊椎上的编号后缀，代表"最终保护协议"。
可现在，这个编号正从乔寒年的血液里反向侵蚀他的机械臂。
数据流暴走，S-000的烙印突然投射出全息画面——
月亮湾海底，人鱼形态的乔寒年将一枚芯片插入主神碎片的核心，轻声说："记住，你的编号是S-000-λ，意思是……"
画面戛然而止。
乔寒年猛地咳出一口淡蓝色的血，人鱼基因的暴走突然停止。
他虚弱地抬眼，看向仍在镜面迷宫中挣扎的温言清，露出一个天真又残忍的笑：
"教授，您知道吗？"
"神经毒素……是人鱼最好的催化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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