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战的机械臂一把扣住温言清的喉咙，将人狠狠掼在墙上。
画架倒塌，颜料罐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猩红，像泼洒的血。
"你动他？"
厉战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机械指节收紧，温言清的呼吸顿时变得艰难。
温言清却笑了，指尖抚过自己左胸突然浮现的灰紫蛇瞳印记——
那是镜中世界里，乔寒年亲手触发的。
"不如问问你的小宠物……"他讥讽道，"是谁先引诱谁的？"
乔寒年蜷缩在地上，闻言轻轻"唔"了一声，指尖抹了抹唇角的血，突然恶劣地笑了。
"我的刻意引诱是一码事。"
他歪着头，眼神天真又残忍。
"可教授，你没能压制住欲望，反而放任本能……"
少年撑着地板缓缓起身，走到温言清面前，染血的指尖点了点他的胸口：
"还记得一开始自己信誓旦旦说的那些话吗？"
——"不过是个实验体，也配让我动情绪？"
——"人鱼基因再完美，也只是工具。"
——"我不会像厉战那样愚蠢。"
温言清的瞳孔微微收缩。
……
窗外机械樱花突然集体爆裂，花瓣在空中凝成一行血字——
[主神碎片污染度：温言清 91%｜厉战 89%]
乔寒年欣赏了一会儿两人的表情，忽然伸手，轻轻握住厉战的机械臂："松手吧，指挥官。"
厉战下意识服从，机械臂的数据流紊乱了一瞬。
温言清趁机挣脱，却听到乔寒年甜腻的补充："毕竟……"
"你们现在都是我的狗了。"
画室的门突然被风吹开，满地镜面碎片映出无数个乔寒年——
每个镜中的他，都在微笑。
……
"狗？"
厉战的机械臂猛地扣住乔寒年的后颈，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S-000烙印在他左肩下方发烫，数据流如暴走的蛇群般窜出，在空气中凝结成第三卷的最后一幕——
机械月坠落的夜晚，乔寒年在他怀里化为泡沫，却笑着说："你永远是我的。"
温言清冷眼旁观，灰紫蛇瞳印记在左胸隐隐发亮。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被扯乱的衬衫领口，指尖却不受控制地着那个印记——
仿佛在确认某种可耻的归属权。
乔寒年被厉战掐得仰起头，却笑得更加甜美。
他伸手抚过男人紧绷的下颌线，指尖在机械臂的接缝处轻轻一按——
"咔嗒"。
厉战的机械臂突然瘫痪，数据流如退潮般缩回烙印。
……
"生气了？"
乔寒年踮脚凑近厉战耳边，呼吸喷洒在敏感的皮肤上。
"可指挥官明明最喜欢我这样叫你……"
他故意拖长尾音，手指顺着厉战的脊椎下滑，停在腰际的S-000烙印上。
那里有一道旧伤——
第三卷最后，乔寒年的鱼尾鳞片曾经深深刺入这个位置。
厉战呼吸一滞。
他当然不是弱者。
作为前军事指挥官，他习惯掌控一切，包括乔寒年的生死。
但少年太懂得如何玩弄权力关系——
给予服从的假象，施舍甜蜜的枷锁。
"不如换个称呼？"
乔寒年突然转身，鱼尾不知何时重新显现，蓝黑鳞片擦过厉战的军靴。
"……主人？"
这个词像一记耳光，同时抽在两个人脸上。
温言清的解剖刀突然刺入画架，刀柄嗡嗡震颤："够了。"
……
乔寒年游刃有余地在两个男人之间周旋，鱼尾缠上厉战的腰，手指却指向温言清左胸的蛇瞳印记。
"教授好像更不满意呢。"
他故意用鳞片剐蹭厉战的敏感带，感受着对方逐渐紊乱的呼吸，同时观察温言清瞳孔的收缩程度——
多有趣啊。
两条自诩上位者的恶犬，脖子上早就系好了他亲手编织的项圈。
窗外机械樱花突然集体坠落，在触地前化作灰烬。
乔寒年知道，这是主神监控系统彻底崩溃的标志。
他满足地叹了口气，鱼尾重新化为双腿，赤脚踩在满地的镜面碎片上。
鲜血从脚底渗出，却在接触地面的瞬间凝结成十二个世界的坐标图。
"现在……"
少年歪着头，露出小绵羊般无害的笑容。
"谁先来认领自己的项圈？"
……
厉战将乔寒年狠狠按倒在画室的地板上，机械臂的数据流如锁链般缠绕住少年的手腕。
S-000烙印泛着猩红的光，像是被彻底激怒的野兽瞳孔。
乔寒年闷哼一声，却立刻弯起眉眼，露出一个无辜又狡黠的笑。
"啊……忘记指挥官不是小狗了。"
他仰着脸，呼吸因为压制而略微急促，声音却轻软得像在哄人。
"你是恶犬。"
说完，他偏过头，琥珀色的眸子越过厉战的肩膀，首首看向站在阴影处的温言清——
暗示不言而喻。
既然厉战不是那条狗……
那就只能是——
……
温言清的脸色瞬间阴沉。
灰紫蛇瞳的印记在他左胸灼烧，仿佛在嘲笑他此刻翻涌的情绪。
他缓步走近，解剖刀在指尖转出冰冷的弧度，刀面映出乔寒年被厉战禁锢的模样——
少年纤细的脖颈上还留着他方才掐出的指痕，红得刺目。
"玩得很开心？"
温言清居高临下地看着乔寒年，声音里带着危险的平静。
"需要我提醒你吗？你的右手是怎么废的。"
乔寒年眨了眨眼，突然挣扎着抬起被废的右手——
那只本该连画笔都握不住的手，此刻竟然稳稳地抓住了温言清的刀刃。
鲜血顺着掌心滴落，在地板上凝成一串坐标数字。
"需要我提醒教授吗？"少年笑得甜美，"是你亲手……"
"把蛇类基因注射进我的脊髓的。"
……
空气骤然凝固。
厉战的机械臂猛地收紧，乔寒年吃痛地"嘶"了一声，却仍盯着温言清骤变的脸色。
"不可能。"温言清冷声否认，"那明明是厉战在第三卷——"
他的话戛然而止。
乔寒年趁机挣脱厉战的桎梏，染血的右手突然按在温言清的左胸。
蛇瞳印记爆发刺目的紫光，一段被篡改的记忆强行涌入教授的脑海——
第一卷第13天，顶流歌手祁曜的私人实验室。
温言清（当时还是主神研究员）将一管蛇毒注入昏迷的乔寒年颈后，轻声说："这样就不会再逃了。"
记忆闪回结束，温言清踉跄着后退一步。
乔寒年舔了舔掌心的血，笑得人畜无害："现在明白了？你们每个人……"
"都亲手给我戴过项圈。"
窗外，最后一瓣机械樱花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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