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的门突然无声开启。
"教授怎么在发呆呀？"熟悉的嗓音带着笑意响起。
温言清缓缓转身。
乔寒年倚在门边，右手腕上缠着雪白的绷带，左手却拿着一个熟悉的弹壳戒指——
那是厉战的东西。
少年歪了歪头，笑得天真又残忍：
"想我了吗？"
……
乔寒年故意将戴着戒指的左手搭在门框上，银色的弹壳戒面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歪着头，目光轻飘飘地扫过那幅被解剖刀刺穿的画——
人鱼与灰紫瞳孔的巨蟒纠缠，笔触疯狂得几乎要撕裂画布。
"教授这是……想通了？"
他轻笑，指尖漫不经心地着戒指内侧的刻痕：
【S-000 & CL-0000】
温言清的解剖刀在掌心转了个锋利的弧度，灰紫色瞳孔微微收缩："戴着战利品来炫耀？"
"战利品？"
乔寒年眨了眨眼，突然笑得更加甜美。
"不对哦，是厉战非要和我当情侣呢。"
他晃了晃左手。
"还跪着求我收下戒指——虽然是我软磨硬泡才得来的。"
刀刃突然擦过少年耳畔，深深钉入门板。
乔寒年连睫毛都没颤一下，反而凑近刀锋，让金属冷光映在自己无辜的笑脸上。
"生气了？"他轻声问。
"可画这幅画的时候……教授明明很兴奋啊。"
……
温言清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拇指狠狠碾过戒指。
乔寒年疼得"嘶"了一声，眼眶立刻泛起红，却仍仰着脸笑："捏碎了也没用，厉战那里还有一对——"
他的话被突然按在唇上的手指打断。
温言清沾着颜料的手指抹过他的唇瓣，将淡色的唇染成艳红。
少年乖巧地张开嘴，舌尖故意擦过对方指尖，尝到矿物颜料苦涩的味道。
"真可怜。"乔寒年呢喃，"只能用这种方式标记我？"
他忽然抓住温言清的手按在自己锁骨下方，新月胎记在触碰下泛出淡蓝微光。
画架上所有的画布同时震颤，颜料自动重组为人鱼形态——
每条人鱼的尾巴都缠着灰紫色眼瞳的蛇。
"看。"少年贴着教授耳垂呵气，"你的潜意识比你的嘴诚实多了。"
……
窗外机械樱花突然集体转向，花瓣上的监控屏播放起厉战为乔寒年戴戒指的画面。
男人单膝跪地，机械臂小心翼翼托着少年纤细的手指，仿佛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温言清猛地拽过乔寒年的左手，戒指在暴力拉扯下变形，弹壳缝隙渗出淡蓝色液体——是第三卷的人鱼血。
"你以为靠这种拙劣的表演就能——"
他的话戛然而止。
乔寒年突然用染红的唇吻了吻他紧绷的下颌，胸口一疼。
那里本该有主神碎片的月亮纹章，此刻却浮现出和画中一模一样的灰紫蛇瞳印记。
"不是表演哦。"少年叹息般低语，"你嫉妒的样子……"
"就是我最好的颜料。"
樱花监视屏突然全部爆裂，花瓣在空中凝成血色箭头，首指温言清的心脏。
……
乔寒年指尖轻抬，散落一地的镜面碎片如被无形之手托起，悬浮在空中，折射出无数个扭曲的温言清。
"教授的能力媒介……"
少年歪着头，琥珀色的瞳孔映着碎片里的光影。
"会不会藏了点儿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忽然向前一步，踏入镜面裂隙。
空间壁垒撕裂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
温言清的梦境。
温言清的执念。
还有……
温言清的欲望。
镜中世界的光影诡谲，两侧浮动的画面像被撕碎的油画。
乔寒年缓步前行，指尖轻触那些悬浮的记忆片段——
画室里，温言清站在乔寒年身后，左手覆在他握笔的右手上，呼吸喷在少年后颈。
深夜的解剖室，教授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划过乔寒年的脊椎，在第三节骨节处停留太久。
被锁在储藏室的乔寒年，手腕缠着绷带，仰头对监控摄像头笑——
而屏幕前的温言清，指节捏得发白。
少年轻笑出声："原来教授喜欢这种啊？"
他继续向前，更深处的记忆更加赤裸——
乔寒年人鱼形态的模拟图，鱼尾缠绕着温言清的手腕，鳞片缝隙渗出淡蓝色的血。
被解剖刀钉在画布上的少年，胸口插着的却是画笔，颜料混着血往下淌。
还有……
温言清在深夜用左手画的素描，乔寒年被灰紫色眼瞳的巨蟒绞紧腰肢，表情却是愉悦的。
……
"找到你了。"
乔寒年的手腕突然被攥住。
镜中世界的温言清现身，灰紫色的瞳孔泛着冷光，另一只手捏着少年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淤青。
"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温言清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意。
乔寒年却笑了。
他非但不躲，反而贴近对方，染着颜料的唇几乎擦过教授的嘴角：
"特别满意。"他轻声说，"尤其是……"
他忽然抬手，指向温言清身后最黑暗的角落——
那里藏着一面完整的镜子，映出的不是温言清，而是厉战抱着乔寒年的画面。
"你嫉妒的样子。"
少年甜腻地补完句子。
"比画上的颜料还鲜艳呢。"
温言清猛地掐住他的脖子，镜中世界开始崩塌。
而乔寒年任由他施暴，甚至在窒息感袭来时露出享受的表情——
首到教授突然松开手，狠狠吻上他染血的唇。
镜面外，现实世界的画室里，所有画布上的颜料突然沸腾，化作淡蓝色的火焰。
……
空间壁垒轰然碎裂，厉战的机械臂穿透镜面，粒子炮的蓄能声在画室内尖锐嗡鸣。
乔寒年跌坐在满地的镜面碎片中央，唇角渗着血，锁骨处的胎记泛着不正常的红光，像是被什么灼烧过。
他的衣领被扯开，白皙的脖颈上留着几道明显的指痕——
温言清的。
厉战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一条细线，S-000烙印爆发出刺目的猩红。
"你——"
"他欺负我。"
乔寒年先一步开口，声音轻软，带着细微的颤抖，眼眶恰到好处地泛红。
"厉战……我好疼。"
温言清冷笑一声，灰紫色的瞳孔里翻涌着冰冷的怒意：
"演技倒是越来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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