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里，乔寒年被厉战咬住脖颈，尖锐的疼痛伴随着蛇毒特有的麻痹感蔓延全身。
他挣扎着弓起腰，鱼尾拍打沙发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当年……给自己也注射了蛇类基因……"
少年声音发颤，指甲在厉战后背抓出血痕。
"你这个疯子！"
厉战低笑，左臂的S-000烙印泛起诡异的蓝光。
他的瞳孔收缩成竖线，与乔寒年如出一辙——
"彼此彼此。"
温言清的声音突然从镜面囚笼里传来，带着冰冷的讥诮："真是感人，两个毒物互相啃咬。"
乔寒年猛地转头，鱼尾鳞片全部炸开："闭嘴！"
他指尖一勾，悬浮的镜面碎片突然调转方向，将温言清的身影切割成无数碎片。
可下一秒，那些碎片里同时传出教授的声音：
"你忘了吗？"
"所有改造记录——"
"我都有备份。"
窗外机械樱花突然全部凋零，花瓣在空中凝结成一行荧光字：
【基因污染进度：79%】
……
镜面碎片"哗啦"一声散落一地，温言清的身影彻底消失。
房间里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和两双在黑暗中发光的蛇瞳——
琥珀色与墨绿色，像两簇幽暗的鬼火。
乔寒年紧咬牙关，鱼尾的鳞片因愤怒而微微震颤。
"既然你不会中毒……"
他声音压得极低，指尖掐进厉战的肩膀。
"为什么还要装作中招？"
厉战低笑一声，鼻尖蹭过少年泛红的脸颊。
"当然是舍不得你伤心啊。"
他的声音带着餍足的沙哑。
"你最贪玩了。"
……
空气里弥漫着蛇类信息素交融的甜腥味。
乔寒年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挣开厉战的怀抱。
他的鱼尾在落地瞬间化为双腿，踉跄着后退两步撞上茶几。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演的？"
厉战慢条斯理地坐起身，机械臂的数据流在黑暗中泛着蓝光。
他屈起一条腿，姿态慵懒得像条餍足的蟒蛇。
"从你假装被温言清的解剖刀刺中开始。"
他歪了歪头。
"或者更早？第三卷你往我血液里注入蛇毒的时候？"
窗外的机械樱花突然重新绽放，花瓣上的监控屏同时亮起，播放着十二个世界的片段——
每个画面里，乔寒年都在用各种方式"死亡"。
而厉战（其他碎片）的反应被慢速放大，清晰标注着心率、瞳孔变化等数据。
乔寒年的脸色终于变了。
……
"好玩吗？"厉战突然问。
他起身逼近，每一步都让地板上的镜面碎片微微震颤。
乔寒年退无可退，后背贴上冰冷的落地窗。
"收集我们的悔恨值，观察每个世界的死亡表演……"
厉战单手撑在玻璃上，蛇瞳在暗处收缩成一条细线。
"我的小人鱼，到底谁才是被驯养的那个？"
乔寒年突然笑了。
他伸手勾住厉战的脖颈，将人拉近到呼吸相闻的距离："你猜？"
窗外所有监控屏突然黑屏，随后同时浮现一行血红色的字——
【观测者权限己转移】
厉战瞳孔骤缩。
乔寒年趁机吻上他的唇，在厮磨间呢喃：
"当然是……谁更疯，谁就赢啊。"
……
温言清的解剖刀狠狠扎进画板，刀刃穿透厚实的油画布，深深钉入底层的木板。
画室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窗外偶尔飘落的樱花擦过玻璃的细微声响。
他盯着被解剖刀贯穿的画布——
那上面原本是一幅未完成的静物素描，现在刀尖正好刺穿了一只苹果的轮廓，汁液般的红色颜料顺着刀锋缓缓流下。
他闭上眼，可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乔寒年蜷缩在厉战怀里的画面——
少年纤细的腰肢被机械臂紧扣，鱼尾的鳞片泛着幽蓝的光，唇边还带着那抹该死的、游刃有余的笑。
嫉妒。
这个认知让温言清猛地睁开眼，灰紫色的瞳孔里翻涌着冰冷的怒意。
他一把拔出解剖刀，刀尖上沾着的红色颜料甩在墙上，像一滩溅开的血。
"不能中他的计。"
他低声告诫自己，指尖却不受控制地着刀柄上细微的刻痕——
那是乔寒年某次"意外"留下的牙印。
……
画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教授？"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您要的矿物颜料我拿来了……"
温言清头也没回："放下。"
学生小心翼翼地把颜料盒放在工作台上，余光瞥见被刀刺穿的画布，吓得立刻低头。
就在他准备退出画室时，温言清突然开口：
"等等。"
学生僵在原地。
温言清转身，解剖刀在指间转了个冰冷的弧度："今天乔寒年来上课了吗？"
"没、没有……"
学生结结巴巴地回答。
"他昨天递交了病假条，说是手腕旧伤复发……"
谎言。
温言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乔寒年的右手早就废了——
是他亲手毁掉的。
所谓的"旧伤复发"，不过是少年跑去和厉战厮混的借口。
"知道了。"他声音平静得可怕，"出去吧。"
学生如蒙大赦，匆忙离开时差点撞翻画架。
门关上的瞬间，温言清猛地将解剖刀掷向墙壁——
刀尖穿透一幅被布遮盖的画，布料滑落，露出下面的内容：
乔寒年的肖像。
不是课堂上那种规整的素描，而是用左手画的、带着疯狂笔触的油画。
画中的少年站在月亮湾的海浪里，鱼尾缠绕着一条巨蟒——
蟒蛇的瞳孔是灰绿色的。
温言清盯着画，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这幅画是他自己画的。
可他完全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画的。
……
窗外的樱花突然剧烈摇晃，几片花瓣粘在玻璃上，花蕊处的微型摄像头闪烁着红光。
温言清走近窗前，灰紫色的瞳孔倒映着那些机械花瓣。
他伸手触碰玻璃，冰冷的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些。
"监控？"他冷笑，"还是说……记忆操控？"
他转身走向画室角落的储物柜，从最底层抽出一本厚重的素描本。
翻开第一页，上面用铅笔写着日期——
乔寒年转学来的前一天。
而素描的内容让他手指微微发颤：
满页都是人鱼形态的乔寒年。
有的在月亮湾的海浪中，有的被锁在实验室的培养舱里，还有一幅……被巨蟒缠绕着，蛇瞳却是灰紫色的。
温言清猛地合上素描本。
他终于明白了乔寒年的游戏规则——
不是他在观察乔寒年。
是乔寒年早在转学之前，就己经入侵了他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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