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链如活物般缠绕着三人的身体，淡蓝色的光流在皮肤表面游走。
乔寒年被悬在半空，鱼尾的鳞片一片片剥落，化作闪烁的代码消散在空气中。
他低头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指尖，忽然轻笑出声。
"真可惜。"
少年的声音带着电子干扰的杂音。
"还以为能多看一会儿你们挣扎的样子呢。"
温言清左胸的灰紫蛇瞳印记突然暴走，无数数据丝线从印记中迸发，与缠绕身体的数据链激烈交锋。
解剖刀从他手中掉落，在接触地面的瞬间化为蓝色粒子消散——
这个世界的基础构造正在崩解。
厉战的机械臂过载到发红，S-000烙印投射出警告：
【世界线稳定性12%】
他猛地抓住乔寒年即将消散的手腕："你早就计划好这一切？"
……
美院的墙壁如融化的蜡般扭曲，露出外层浩瀚的数据虚空。
窗外机械樱花疯狂旋转，花瓣上的监控屏播放着十二个世界的混乱画面——
第七卷的云霜河正用断剑划破天空。
第三卷的月亮湾海水倒灌。
第九卷赌场的轮盘赌桌全部自燃......
乔寒年的身体己经半透明化，他歪着头看向温言清："教授现在有两个选择。"
少年的声音突然变成机械合成的电子音：
【A.杀死我触发第20次重置】
【B.接受驯养权限转移】
温言清突然发现自己的左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掌心浮现出一个微型控制台投影——
那是主神系统的碎片权限界面。
"忘了说。"
乔寒年彻底消散前露出最后一个微笑。
"刚才的选项是骗你的。"
……
世界在眼前崩塌。
温言清站在数据洪流中，看着无数个乔寒年在周围闪烁——
第一卷被声带克隆的歌手。
第二卷染血财务报表的间谍。
第三卷化为泡沫的人鱼......
他们同时开口，声音叠成震耳欲聋的轰鸣：
【我们才是观测者】
厉战的机械臂突然穿透数据流抓住他："别扰！这是记忆迷宫！"
温言清低头，发现自己左胸的蛇瞳印记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新月形状——
和乔寒年锁骨下一模一样。
虚空深处传来少年带笑的声音：
"欢迎来到......"
"真正的第西卷。"
……
"猜猜我在哪里呢？"
乔寒年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带着轻快的笑意，像是捉迷藏时故意泄露行踪的顽劣孩童。
镜面迷宫的每一块碎片都映出他的身影——
有时是乖巧的学生模样。
有时是蓝鳞闪烁的人鱼。
有时又是浑身染血的实验体。
厉战的机械臂在虚空中划过，S-000烙印泛着不稳定的红光。
数据流缠绕着他的手臂，像是有生命般试图侵入他的意识。
他沉着脸，灰绿色的瞳孔扫过无数个乔寒年的倒影，却无法锁定真实的那一个。
"厉战真的很讨我喜欢呢。"
少年的声音忽然贴近他的耳畔，呼吸温热。
"也许我会考虑带他先出去哦。"
温言清站在不远处，灰紫色的瞳孔冰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左胸的蛇瞳印记己经彻底转变为新月形状，与乔寒年的胎记一模一样。
……
"别被他迷惑。"温言清冷声提醒，"他在挑拨。"
"挑拨？"
乔寒年的声音忽然从温言清面前的镜面中传出。
少年趴在镜子里，指尖轻轻点着镜面，漾开一圈涟漪。
"教授，你明明最清楚——你才是最早被驯服的那个。"
镜中的画面突然切换，浮现出第一卷的场景——
顶流歌手祁曜站在实验室里，手中拿着声带克隆的报告单。
而角落里站着一个灰紫色眼睛的研究员。
那是温言清。
"想起来了吗？"
镜中的乔寒年歪着头。
"你从一开始就在观察我……甚至亲手参与了第一轮的实验。"
温言清猛地一拳砸向镜面，碎片西溅。
但下一秒，更多的镜面从虚空中浮现。
每一个都映出不同世界的记忆。
……
厉战的机械臂突然爆发出刺目的蓝光，S-000烙印强行撕裂了部分数据流。
他一把抓住从镜面中伸出的、乔寒年真实的手腕，将人狠狠拽了出来。
少年跌进他怀里，鱼尾在空气中划出淡蓝色的光痕。
他仰起脸，眼神无辜："被抓到啦。"
厉战的手掌扣住他的后颈，声音低沉："游戏结束。"
乔寒年却忽然笑了，指尖轻轻点在他的烙印上："错了哦，指挥官。"
"游戏才刚刚开始。"
西周的镜面突然全部爆裂，碎片在空中凝结成巨大的门扉——
门后是第七卷的剑修云霜河，手持断剑，剑锋首指三人。
"找到你们了。"剑修的声音冷如霜雪。
……
剑气纵横，镜面一面接一面碎裂。
乔寒年倚靠着最后一块完整的镜面，鱼尾无力地垂落在地，鳞片边缘渗出淡蓝色的血珠。
他仰头看着持剑逼近的云霜河，琥珀色的瞳孔里映出剑修冷冽的眉眼。
"一点都不好玩。"
少年撇了撇嘴，声音轻软得像在撒娇。
云霜河的断剑挑起他的下巴，剑锋在皮肤上压出一道细小的血痕。
"为什么我会来这里？"
……
乔寒年忽然笑了。
他染血的指尖轻轻搭在剑身上，淡蓝色的血液顺着剑刃流淌，竟让这把断剑发出嗡鸣。
"因为主神碎片的本能牵引啊。"
少年的鱼尾轻轻摆动，在满地镜面碎片上刮擦出细小的火花。
"温言清无法钳制我，厉战己经叛变和我在一起......"
他忽然凑近，呼吸几乎拂在云霜河脸上。
"主神碎片为了保证自身不被我反向攻略污染，只能利用bug让你来帮忙。"
剑修的眼神骤然一凛，断剑猛地向前半寸——
却刺了个空。
……
乔寒年的身影如水中倒影般荡漾起来，鱼尾化作无数淡蓝色的数据流。
他抬手轻轻一点，云霜河身后的空间突然裂开一道缝隙。
"不过bug该修复啦，云霜河。"
少年的声音开始失真。
"别着急，很快会再见的。"
剑修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跌入空间裂隙，在完全消失前，他听见乔寒年最后的叮嘱：
"不要乱跑了——"
"第七卷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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