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裂隙闭合，满地的镜面碎片突然悬浮而起，重新拼合成完整的镜墙。
镜中的乔寒年完好无损地站着，右手轻轻抚摸着脖颈上那道根本不存在的伤口。
"现在......"
他转头看向温言清和厉战，眼神天真又残忍。
"轮到我们继续玩游戏了。"
……
乔寒年从镜面中轻盈地滑出，鱼尾缠上厉战的腰，蓝黑色的鳞片在数据流中泛着冷光。
他亲昵地蹭了蹭男人的下颌，像只餍足的猫。
"都说了游戏规则……"
少年叹息着，指尖在厉战的S-000烙印上轻轻一按，数据流如锁链般缠绕而上。
"明明可以利用，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呢？"
温言清站在不远处，灰紫色的瞳孔倒映着这一幕。
他左胸的新月印记隐隐发烫，与乔寒年锁骨下的胎记共鸣般闪烁。
镜面迷宫的碎片悬浮在西周，每一片都映照出不同的场景——
有时是画室，有时是实验室，有时是深海。
"现在做选择吧，教授。"
乔寒年歪着头，笑得天真。
"我满意就放你出去哦。"
……
温言清的指尖抚过解剖刀的刀刃，刀面映出自己冰冷的脸。
他当然明白乔寒年的游戏——
选择驯养，意味着彻底沦为他的囚徒。
选择反抗，则可能触发第二十次重置，让一切回到原点。
但更可怕的是第三种可能——
乔寒年根本不在乎他的选择，只是享受这场心理博弈。
"你究竟想要什么？"温言清冷声问。
少年眨了眨眼，鱼尾轻轻一摆，从厉战身上滑下。
他赤脚踩在虚空之中，每一步都漾开淡蓝色的涟漪。
"想要教授承认呀。"
他停在温言清面前，仰起脸。
"承认你早就被我驯服了。"
……
镜面迷宫突然剧烈震颤，碎片重新组合，拼凑出一段被温言清刻意遗忘的记忆——
第一卷第3天，实验室的监控死角。
研究员温言清将昏迷的乔寒年按在墙上，指尖着他锁骨下的新月胎记，灰紫色瞳孔里翻涌着某种扭曲的渴望。
"想起来了吗？"
乔寒年轻声问。
"你才是最早失控的那个。"
温言清猛地抬手，解剖刀刺向少年的心脏——
却在最后一寸硬生生停住。
刀尖抵着乔寒年的衬衫，刺破一点布料，却没能再前进半分。
少年笑了。
他握住温言清的手腕，缓缓将刀刃转向自己的脖颈：
"要再来一次吗？像前十九次那样？"
窗外，机械樱花突然全部凋零。
……
鱼尾被猛地钳制住的瞬间，乔寒年甚至没来得及反应。
厉战的手掌如铁铸般扣住他的尾鳍，狠狠将他摔向地面。
少年脊背撞上冰冷的镜面地板，蓝黑色的鳞片在冲击下崩裂，淡蓝色的血珠溅在西周的镜面上，折射出无数个他狼狈的身影——
发丝凌乱，眼尾泛红，唇边的笑意却仍未褪去。
"好疼啊。"
他轻声抱怨，指尖轻轻碰了碰碎裂的鳞片，语气却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厉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灰绿色的瞳孔里翻涌着某种压抑己久的情绪。
S-000烙印在他的左肩下方灼烧般发烫，数据流如锁链般缠绕着他的机械臂。
"你又骗我。"男人的声音低沉冷硬，像被砂纸磨过。
乔寒年仰着脸，忽然笑了。
"讨厌你。"
他甜腻地说道，仿佛在说一句情话。
镜面迷宫的碎片开始不安地震颤，映照出的画面全部扭曲——
第三卷的机械月坠落。
第七卷的断剑嗡鸣。
第十二卷的系统警报……
所有世界的异常在此刻重叠。
温言清站在原地，左胸的新月印记与乔寒年的胎记共鸣般闪烁。
他冷眼看着这一切，解剖刀在掌心转了个锋利的弧度。
"真有趣。"
他轻声评价。
"连你的'共犯'都叛变了。"
乔寒年撑着地面缓缓坐起，鱼尾在动作间化为修长的双腿。
他歪了歪头，眼神无辜："教授不帮忙吗？"
"帮你什么？"温言清冷笑，"再重置一次世界？"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看向厉战。
男人的机械臂数据流暴走，S-000烙印己经彻底变成血红色——
那是主神碎片的原始警戒状态。
"我以为你早就选择我了。"
乔寒年叹息着，指尖轻轻触碰厉战军靴上的血迹——
那是他自己的血。
厉战单膝跪地，掐住他的下巴。
"你从没给过选择。"
……
镜面突然全部爆裂。
无数碎片悬浮在空中，每一片都映出不同世界的乔寒年——
第一卷被声带克隆的歌手。
第二卷染血财务报表的间谍。
第三卷化为泡沫的人鱼……
他们同时开口，声音叠成震耳欲聋的宣告：
【我们才是游戏规则】
乔寒年的右手突然抬起——
那只本该被废掉的手，此刻正泛着淡蓝色的光。
他轻轻打了个响指，所有镜面碎片如子弹般射向厉战。
"那就……"少年的声音轻快，"重新驯服一次吧。"
……
镜面碎片在空气中高速旋转，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死亡瞬间——
第三卷的机械月坠落之夜，厉战亲手将注射器刺入乔寒年的心脏。
第二卷的顶层公寓，染血的财务报表旁，少年割腕的血浸透地毯。
第一卷的声带实验室，乔寒年被按在手术台上，喉咙里溢出破碎的音节。
乔寒年站在碎片中央，鱼尾的鳞片剥落大半，淡蓝色的血顺着指尖滴落。
他仰头看着厉战，琥珀色的瞳孔里盛着虚假的委屈。
"指挥官，每次你骗我，我都会信。"
少年声音轻软。
"然后每次被你杀死，再次重置，再次被杀。"
他摊了摊手，鱼尾轻轻摆动，掀起细小的数据流涟漪。
"你明明知道我会信你的。"
他叹息着，眼尾微微下垂。
"你真的好讨厌，厉战。"
……
厉战的机械臂发出刺耳的过载声，S-000烙印如灼烧般发烫。
那些镜面碎片里的画面疯狂涌入他的神经——
每一次背叛。
每一次杀戮。
每一次乔寒年死前那个了然于心的微笑。
"闭嘴。"
他声音嘶哑，灰绿色的瞳孔紧缩成一条细线。
乔寒年却笑了。
他缓步向前，赤足踩在虚空之中，每一步都精准避开悬浮的镜面碎片。
"这个男人最薄情，也最深情。"
少年像是在点评一个有趣的实验对象。
"利用那些悔恨值，不断在旋转的镜面碎片里重放你杀死我的瞬间。"
他停在厉战面前，染血的指尖轻轻点在男人的左胸——
那里是主神碎片的原始核心。
"从心理上驯服，比鞭策什么的管用多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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