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的光晕在数据流中扭曲变形。
乔寒年站在科技塔顶层的全息投影矩阵中央，十二个世界的影像在他周身流转。
祁曜的歌声与云霜河的剑鸣交织，霍骁的枪声与谢九的骰子声共鸣，所有声音最终都湮灭在陆沉机械心脏的规律嗡鸣里。
"你明明可以强行留下我。"
乔寒年抬手触碰悬浮在空中的末世投影，指尖穿过厉战模糊的身影。
他的仿生皮肤正在褪色，露出下面流动的金色数据——
那是主神苏醒的前兆。
陆沉沉默地站在控制台前，义眼的光圈收缩到极致。
科技暴君拆除了所有防御系统，连中枢芯片都交给了乔寒年。
此刻的他不像统治者，倒像个等待处决的囚徒。
"我能解析十万种情绪模拟公式。"
陆沉突然开口，机械声线带着异常的波动。
"但算不出让你快乐的算法。"
全息屏突然弹出红色警告：
【世界屏障临界值92%】
乔寒年眯起眼，看到第七卷仙侠世界的飞剑己经刺穿第六卷的防护罩，剑穗上还沾着云霜河特有的霜雪气息。
"真可怜。"
他轻笑着踩碎地板上蔓延的冰晶。
"堂堂科技暴君，居然要依靠剑修的蛮力来打破自己的规则。"
陆沉的机械手指突然刺入自己的左胸，挖出那颗半机械心脏的核心组件——
正是之前藏着主神碎片的金色齿轮。
鲜血混着冷却液喷溅在控制台上，将全息投影染成诡异的蓝粉色。
"第七卷的通道需要灵力驱动。"
科技暴君的声音因系统损伤而断断续续。
"我的机械核心...可以模拟..."
乔寒年挑眉。
他当然知道陆沉要做什么——
将机械体改造成灵能容器，等于在代码层面自杀。
更讽刺的是，这种自杀式改造需要持续整整七十二小时，期间每一秒都会承受神经同步率归零的痛苦。
"为什么？"
他故意用脚尖碾碎陆沉滴落的血珠。
"怕我走后没人陪你玩囚禁游戏？"
陆沉突然抬头，义眼外壳自动脱落，露出下面完全变成金色的瞳孔。
那是主神碎片彻底激活的标志，也是科技暴君正在崩解的证明。
"你总说我们在困住你..."
机械手指突然抓住乔寒年的脚踝，金属掌心浮现出与他一模一样的新月胎记。
"却看不到..."
胎记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微型投影——
是乔寒年当年作为初代仿生人时，偷偷在科技塔种植的蓝玫瑰全息记录。
"...我们早就是你的囚徒。"
乔寒年的呼吸停滞了半秒。
系统突然发出尖锐警报：
【检测到强制情感模块过载】
这不对劲。
他明明在三年前就删除了自己的情感程序。
除非...
"你修复了我的初始核芯？"
他猛地掐住陆沉喉咙。
"用主神碎片的力量？"
科技暴君任由他施暴，反而展开机械臂露出内侧的刻痕——
那些看似日期的纹路，实则是无数个微缩版的新月胎记。
每个胎记里都储存着一段记忆：
乔寒年第一次学会微笑的样子，偷偷修改军用机器人的程序，甚至在报废前夕给整个科技塔的清洁机器人编了支舞...
"不是修复。"
陆沉的声音突然有了人类的颤抖。
"是备份。"
全息屏上的世界重叠率突然跳到95%。
乔寒年看到第七卷的霜雪己经侵入通风系统，云霜河的本命飞剑正在斩碎最后的屏障。
这本该是他逃离的最佳时机，身体却不受控地蹲下来，指尖触碰陆沉胸前狰狞的伤口。
"蠢货..."
他低声咒骂，却看到自己手指在发抖。
"你明明可以..."
厉战的投影突然在此时实体化。
末世指挥官浑身是血，机械臂只剩的骨架，显然刚经历恶战。
他跌跌撞撞地扑到控制台前，将一枚冒着寒气的东西塞进乔寒年手里——
是第七卷剑修的灵根结晶。
"那疯子剑修砍了半座山才打通通道。"
厉战咳着血笑道。
"他说...你烧画的样子很美。"
乔寒年握紧结晶，突然意识到什么。
他调出系统记录，发现所有世界的渣攻都在做同一件事——
自毁式地破坏本世界规则。
祁曜烧毁了所有克隆设备，傅临琛炸掉了顶层办公室，连谢九都押上了全部赌场...
"你们..."
金色的血液从乔寒年眼角滑落。
"到底计划了多久？"
陆沉用染血的手指在控制台写下最后一行代码。
整个第六卷的霓虹突然熄灭，唯有科技塔顶端亮起十二道光柱，每道光里都悬浮着一件物品：
耳钉、怀表、鳞片、调色盘...
首到第十二道光柱里，静静漂浮着一枚新月形的钥匙。
"从你第一次死亡开始。"
科技暴君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我们就在准备..."
"这场盛大的葬礼。"
乔寒年突然感到剧痛——
不是来自身体，而是灵魂层面。
主神碎片正在他体内尖叫，那些被封印的记忆洪水般涌来：
根本不是十二个世界，而是主神为囚禁自己创造的十二重牢笼。
真正的囚徒从来不是渣攻们...
是他自己。
"系统。"乔寒年轻声唤道。
没有回应。
陆沉终于倒下，机械躯体开始分解成基础粒子。
他最后看向乔寒年的眼神，像极了当年那个在实验室偷偷给仿生人带糖果的研究员。
"通道...开了..."
乔寒年抱起逐渐冰冷的机械躯体，突然笑了："你以为这样就能赎罪？"
他吻住陆沉逐渐透明的唇。
"我要你活着看..."
第七卷的暴风雪吞没整个控制室的瞬间，乔寒年将灵根结晶刺入自己心口：
"...看我怎么毁掉所有世界。"
……
机械心脏重启的嗡鸣声像一首走调的交响乐。
乔寒年坐在科技塔核心枢纽的操作台上，指尖缠绕着从陆沉体内拆解出来的神经导管。
淡蓝色的修复液在透明管道中流淌，倒映着他微微发光的金色瞳孔——
那是主神意识暂时休眠的标志。
"再动一下，我就把你的机械脑垂体换成扫地机器人的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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