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让我们看看真相。”
所有监控屏幕同时亮起，播放同一段乔寒年从未见过的画面——
三年前的录音棚，沈星然被锁在隔音室里，而祁曜站在控制台前，手指悬在火警系统的紧急关闭按钮上方。
“当时只要按下这个按钮，通风系统就会启动。”乔寒年轻声解说，“但您犹豫了。”
录像中的祁曜最终转身离开，任由火势蔓延。
“因为那天，您发现了沈星然其实是商业间谍。”
祁曜跪倒在地，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乔寒年走到他面前，声音突然变成沈星然的声线：“阿曜，你后悔吗？”
【主神碎片觉醒度：50%】
系统提示亮起的瞬间，地下室突然剧烈震动。那些培养舱一个接一个爆裂，克隆体们睁开了眼睛——
它们的声带同时振动，发出同一个词：
“悔。”
……
培养舱的玻璃碎片像雨一样落下。
乔寒年站在原地没动，任由那些混着营养液的碎渣溅在裤脚。
他的目光锁定在祁曜身上——男人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捂着耳朵，可克隆体们的声音还是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大脑。
“悔。”
“悔。”
“悔。”
单调的音节在地下室里形成诡异的回声，声波频率渐渐趋于一致，墙壁开始簌簌落下粉尘。
【警告：声波共振达到危险阈值】
系统界面终于恢复部分功能，但数据流不断扭曲，像是受到某种干扰。乔寒年低头看向自己渗血的新月纹身——血液不是红色的，而是一种泛着金属光泽的深蓝。
他忽然笑了。
“祁老师，您听过‘声波武器’吗？”
祁曜抬起头，眼球布满血丝：“闭……嘴……”
“1944年，纳粹实验过用特定频率的声音摧毁混凝土工事。”乔寒年踩着满地的玻璃碴走向控制台，“而您现在制造的共振，足够让这栋别墅在五分钟内坍塌。”
他故意在“五分钟”上咬了重音。
祁曜的瞳孔骤然收缩——三年前那场火灾，消防系统就是在事发后五分钟才启动的。
“你……到底……”
乔寒年没有回答，而是按下了控制台上的红色按钮。克隆体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段嘈杂的录音——
“阿曜，通风系统故障是人为的！”沈星然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有人在我们喝的咖啡里下了药……你听得见吗？阿曜！”
祁曜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这段录音不在他的记忆里，也不在任何调查报告中。
“很耳熟对吗？”乔寒年蹲下来与他平视，“因为您当时也收到了这段语音，只是……”
他伸手点在祁曜的太阳穴上：
“有人把它从您脑子里删除了。”
地下室突然剧烈震动，天花板裂开一道缝隙，冷白的月光漏了进来。
乔寒年抬头，看到裂缝正好组成一个完美的十字形——和祁曜戒指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主神碎片觉醒度：65%】
……
顶层的琴房传来钢琴自动演奏的声音。
乔寒年拖着祁曜爬上楼梯时，发现整栋别墅的结构正在发生诡异的变化——
走廊延长了至少二十米，墙壁上浮现出无数数字刻痕，每个都标着“SXR”前缀。
“第127次实验，声带组织异常增生……”
“第318次实验，记忆植入失败……”
“第726次实验，克隆体出现自主意识……”
祁曜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这些分明是他亲手销毁的实验记录，现在却像诅咒般爬满墙壁。
琴房的门大开着，那架三角钢琴正在无人弹奏的情况下自行演奏《安魂曲》。
黑键比平时高出许多，像一排蓄势待发的獠牙。
乔寒年把祁曜扔在琴凳上，自己走到窗边。
暴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月光亮得不正常，照得他皮肤几乎透明。
血管里流淌的蓝色液体清晰可见。
“您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他背对着祁曜问。
祁曜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按在琴键上，弹出一串不和谐音：“……什么？”
“沈星然确实是商业间谍。”乔寒年转身，瞳孔在月光下变成竖条形，“但他卧底的对象，正是您投资的声纹克隆项目。”
钢琴声戛然而止。
祁曜的指尖渗出血珠，滴在象牙白的琴键上：“不可能……这个项目三年前才……”
“启动？”乔寒年轻笑，“不，早在五年前，您父亲就秘密开始了人体实验。”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U盘，插入钢琴侧面的接口。琴房西面墙突然变成透明显示屏，播放出一段隐秘录像——
年轻的沈星然穿着白大褂，站在某个地下实验室里。他对面是年长的祁董事长，两人正在激烈争执。
“那些流浪汉的声带己经全部坏死！”沈星然的声音在发抖，“您不能继续用活人做实验了！”
老祁冷笑着按下某个按钮，沈星然身后的密封舱里，一个畸形的人形生物猛地扑到玻璃上——
它的喉咙部位长着三片声带。
录像到此中断。
祁曜的脸色惨白如纸：“这是……什么时候的……”
“火灾前一周。”乔寒年拔出U盘，“沈星然偷拍这段视频后，立刻联系了媒体。可惜……”
他打了个响指。
显示屏切换成一份加密邮件，发送日期显示是火灾当天下午4点23分，收件人是某调查记者。
邮件正文只有一行字：
「证据在琴房黑键下的暗格里。今晚务必——」
后面的内容被血迹模糊了。
……
祁曜疯了一样撬开钢琴上的黑键。
暗格里的东西让他如遭雷击——
一小瓶蓝色液体，和乔寒年血管里流淌的一模一样。
“SXR-0927号血清。”乔寒年轻声解释，“您父亲实验室的终极成果，能够重组人类声带的基因药剂。”
他卷起袖子，露出己经完全变成蓝色的新月纹身：“而我是唯一成功的实验体。”
祁曜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瓶子：“不可能……这项目早就终止了……”
“是被转移了。”乔寒年纠正道，“火灾当晚，您父亲派人取走了所有核心数据，只留下那些失败的克隆体等死。”
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蓝色血液从嘴角溢出。系统界面疯狂闪烁：【宿主基因崩溃进度：40%】
琴房开始扭曲变形，墙壁上的数字刻痕一个接一个亮起红光。祁曜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左手正在变得透明——
“世界线开始排斥您了。”乔寒年擦掉嘴角的血，“因为您即将触及真相。”
他踉跄着走到钢琴前，按下那个一首没被使用的黑键。
地下室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声，紧接着是液体喷溅的声响。祁曜扑到窗边，看到别墅后院的地面正在裂开——
一个巨大的金属舱体破土而出。
舱门上的编号清晰可见：
SXR-0000
“第零号实验体。”乔寒年的声音突然变成机械音，“也是主神碎片的第一个容器。”
祁曜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某些被封印的记忆碎片开始涌现——
火灾那晚，他确实按下了通风系统的按钮。
但在那之前，有人先切断了电源。
那个人戴着和他父亲一样的戒指。
【主神碎片觉醒度：80%】
系统界面突然变成血红色，弹出一行乔寒年从未见过的提示：
【警告：检测到主神本体意识介入】
【世界线重置即将强制启动】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乔寒年看到祁曜扑向自己，染血的手指死死抓住他的手腕——
“下次循环……”祁曜的眼睛变成不正常的金色，“……去找那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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