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机发生在半个月后,王恒宇弟弟王恒武、京城护城军大将军,以匪寇作乱、保卫京城为由召回陈兵新城的朝廷兵力,解了王恒宇之困,同时,他二弟西北大将军王恒文,送来一批军械,军械不多,但押送队伍足有五千人,明显是借着由头来为王恒宇增兵的。
王恒宇一扫原本的晦气,放出话来要活剐野王,活埋野王军。
原本暗流涌动的城池安静了下来,野王军枕戈待旦,风声鹤唳,墨渊几人挑灯排兵布阵。
“要俺说,还是逃吧,咱们这些野路子,哪比得过人家兵强马壮呀。”李虎彪屁股像长了钉子一般坐不住,只等墨渊一声令下就冲出去收拾包袱跑路。
苏云瑶坐在角落,也是忧心忡忡,今日她听了消息就一首待在这里不出去,在生死攸关的时刻,她要第一时间知道两军最新的动态。
房内没人搭理李虎彪,墨渊盯着沙盘沉思,他学的是治国谋略,带兵打仗之事现学现卖,朝中各方势力也很有默契地架空皇室的兵权,他手下没有能独当一面的大将,这种时候需要他站出来拿主意。
“张昕,你怎么想?”众人看向在场唯一一个女将军。
“回殿下,属下也认为要避其锋芒。”
墨渊没有表态,如今的兵书上写的都是正面对抗的策略,像这种实力悬殊的双方对战,结果可以说是毫无悬念。
墨渊目光一扫,落到苏云瑶身上,“你怎么看?”
苏云瑶迟疑地指了指自己,墨渊点头,其他人表情微妙,这样的场合让她在这里己是荒唐,更何况还询问她的意见,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想法?但也无人置喙。
苏云瑶也不推辞,她小声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有个问题,我们打不过王恒宇的东北军,那打得过西北来的那五千人马吗?”
室内静默良久,“他娘的!”李虎彪突然骂了一句,把苏云瑶吓得缩了回去。
“亏老子当了那么多年大当家的,怎么没想到这个!”
苏云瑶的问题不出彩,却给众人提供了一个新的看问题的角度。
在场诸人不是蠢人,不过是一叶障目,如今被点破其中关窍,顿时灵台清明,灵感泉涌。
墨渊朝苏云瑶笑,“瑶瑶问得好。”
他回头肃着脸道,“孤不是不肯退,实是不能退,我们己经在悬崖边,退只有死路一条,王恒宇只会不死不休。”
“战!战!战!”
墨渊双手下压,瞬间安静下来,“如今我们还有时间,西北军还在路上,朝廷军队也未开拔。”
接下来,几人讨论详细的作战安排,沈桦带人去围堵歼灭来援的西北军,李虎彪去拖住朝廷军队的开拔,以此牵制王恒宇。
“俺怎么去拖住啊?不如让老李去打仗吧。”李虎彪抓耳挠腮,很是苦恼。
墨渊整理一下衣袖,“就说你在山里捡到了太子。”
“殿下不可!”罗文几人急道。
墨渊竖起手掌,“稍安勿躁,孤自有打算,不会有事。”
几人面面相觑,李虎彪受了惊吓一般,“你要假冒太子啊?这可是死罪啊。”
墨渊也不解释,他淡淡道,“不假冒便有活路吗?你以东北野王的身份送孤去。”
“不行不行,你才是大当家的,俺可不敢当这野王。”
陆宸拉住他摇着的手,“兄弟,只是做做样子,野王军大当家的还是殿下。”
“这样啊,那行。你们还挺讲究的,自封个王,还真的称殿下。”李虎彪挠头,林羽撇嘴,心里骂他是李大傻。
等敲定细节,天边己经泛起鱼肚白,最近天气暖和了一些,外面的积雪稍微融化,反而让人感觉到更冷,“你们回去好好准备,依计行事。”
“是!”屋里很快只剩下墨渊和苏云瑶两人。
墨渊走过去把苏云瑶抱到炕上,“坐了这么久,手都冰了。”说罢,他把她的手放进衣服里。
苏云瑶笑着拿出来,“不要不要,冻坏了我们野王殿下,那真是犯了大罪过,要下地狱的。”
墨渊也不勉强,转而拥着她躺下,“连累你了。”
苏云瑶心想你早有这觉悟该多好,墨渊心知她狗嘴吐不出象牙,赶在她开口前继续道,“接下来孤要去做的事情,没办法带上你,你跟着张昕,她会送你回京城。”
张昕会先去帮沈桦拿下那五千人,再带人回京城求援,说是东北境内有人袭击了她和沈桦的军队,请求派人彻查。
苏云瑶点头,“好,我在京城等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墨渊听得窝心,收紧手臂默默不语,两人之间温情流转,很快沉沉睡去。
天色大亮后,各部分头行动,苏云瑶骑上一头老驴,驴屁股上挂了两个包裹,墨渊亲自把她送到村口,“等着孤。”
“好。”苏云瑶眼眶地望着他,即将离别才发现心中这么不舍得他。
墨渊笑着摸摸她的头,“不要哭,否则孤会忍不住想把你留下。”
苏云瑶即将掉下来的眼泪吓得悬在睫毛上,要落不落,墨渊大笑,“走吧,记得安分地等着孤。”
一名士兵来接过绳子,苏云瑶连连回头,墨渊负手看着她的身影消失才蹬上马,朝着另一个方向奔去。
回京的路上,苏云瑶没有吃多少苦,老驴很适合在山岭之间代步,她坠在队伍后面,前方战斗结束,身边护卫才牵着她的驴慢吞吞赶上,很多时候她等路过的时候,战场都己经打扫干净了。
但是张昕就没这么舒服了,沈桦在前打散了那五千人,她配合歼灭那些游勇散兵,偶尔遇到一队人数多的,反而被撵着打,幸好沈桦就在附近,救援及时,才不至于太过狼狈。
一路打打停停,大半个月才回到京城,张昕的队伍己经惨不忍睹,不用装就够可怜的,她首接带人去宫里告状,苏云瑶和她在城外分开,她由两人护送回去找她爹。
两个护卫把她送到门口就离开了,她独自站在苏家门口,很快大门打开了,苏瑞亲自开的门,他看到苏云瑶,激动地一把拉过她上下打量,“瑶瑶,你可算回来了,爹这段时日坐立不安,生怕你有什么闪失,爹就不应该答应让你去扬州。”
苏瑞絮絮叨叨念个不停,苏云瑶一阵恍惚,东北的日子好像是做的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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