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奇害死猫，你确定想知道？”
苏云瑶噎住，但实在架不住好奇，她挂上讨好的笑容，“殿下肯定不舍得奴家死的，您就大发慈悲告诉奴家吧。”
墨渊用力揉她的脸颊，“告诉你也无妨，孤本就在等时机收拾他，他主动出击暗算孤，孤便将计就计，一边放出消息，让人以为他抓了太子，无论出于各种考量，朝廷都会派兵过来，另一边孤亲自前来，为的是收了他手中兵权。”
苏云瑶努力理解他话中信息，墨渊接着说，“朝廷军队过来，他不得不收缩兵力镇守都督府，很多地方沦为半无主的混乱状态。”
苏云瑶脑光一闪，“那你便可以趁机去做了这主人！”
墨渊摸摸她的头表示赞赏，不过，苏云瑶有些地方不理解，她疑惑地问，“你是太子、未来的皇帝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为何还要收拢这苦寒的边陲之地。”
墨渊脸色黯然，“安坐皇城只能做个把玩权术的守成之君，难有开拓之志。孤要做这天下名副其实的主人，就必须把刀握在自己手里，此处就是孤要握住的第一把刀。”
谈及政治，墨渊散发出一种上位者的威严，让人畏惧。苏云瑶不再多话，沉默地点头用作回应。
墨渊打开了话匣子，他把苏云瑶抱到腿上，说以前大皇子、王恒宇的嚣张，说他虽贵为太子却没有半分兵权的憋屈，絮絮叨叨讲个不停，苏云瑶把头搁在他颈窝，听着听着竟睡着了。
黄昏时分，苏云瑶弹坐起来，她梦到墨渊掐着她脖子，怪她不认真听讲。苏云瑶坐在暖炕上一脸懊悔，“该死的瞌睡虫！”
“怎么一起来就骂骂咧咧？”
苏云瑶这才发现墨渊还在房里，她掀开被子走过去，“殿下怎么还在？”
“穿鞋。今日无甚要事，在房里做些明日的安排即可。”
苏云瑶再一细看，墨渊身前的桌子上左侧放着舆图，右侧堆着书信，墨渊面前摆着纸，他正低头写着什么。
苏云瑶在原地犹豫不决，不知要不要避嫌，她转念一想，她知道的也不少，要死早死八百回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做个明白鬼。
她大步走过去，一屁股挤在墨渊的椅子上，“给我瞅瞅你在干啥？”
墨渊失笑，做了个请的手势，苏云瑶探头一看，纸上画了个王八，她惊讶地问，“这是王八？”
“正是。”
“你画王八做什么？”
“好玩啊。”墨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苏云瑶涨红了脸，她可是做好了要知道军事机密的心理准备的，就这？
她捏着纸质问，“你这是不是太不务正业忘物丧志浪费光阴了些！”
墨渊破功大笑，“美人儿，别生气，孤逗你玩呢。”他从底下拿出一页纸递给苏云瑶。
苏云瑶一手抢过来，只见上面写着让李虎彪等人把周边小城镇收归囊下的计划，她神情渐渐严肃起来。
她看完抬头认真地问，“我不会被灭口吧。”
墨渊食指划过她的脖子，阴恻恻地说，“你的确知道得太多了。”
苏云瑶咽了咽唾沫，“我必定守口如瓶！”
“哦？让孤看看你的嘴有多牢固。”
…
死色胚。
苏云瑶心中暗骂他一万遍。
第二日，村里多了很多人，苏云瑶西处晃悠仍搞不清楚状况，最后她一屁股坐在兰婶旁边，加入消息灵通的女性队伍，一下子就摸清了如今的形势。
村子所在的山叫白山，李虎彪带人下山，以白山为中心，把方圆几百里的数十个小镇和村庄纳入囊中，俘虏了上千人。
“这么快？〞苏云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哎都是兄弟，换套衣服的事儿。”
“就是就是。”大家都不当一回事。
苏云瑶讪笑，“原来如此。”
“要俺说，没必要整那么麻烦，吆喝一嗓子，十里八乡的铁定都投降，谁想给那黑心的东北王做事儿啊。”
“就是咧，收的税一年比一年多，骨头缝里都能榨出油。”
“年年和胡蛮打两仗，骗到皇上的钱后就缩在他那乌龟壳里不出来。”
也就是说，王恒宇一方面没有认真御边并借此伸手问朝廷要钱，另一方面设立名目繁多的苛捐杂税，早己经失去民心，“真不是个东西。”苏云瑶狠狠地低咒一句。
苏云瑶心中盘算着，这王恒宇失了民心，即使墨渊手中兵马不多，好好经营一番，应也能掀起燎原之势。
苏云瑶想通其中关节，心中隐忧消散，收拢心神专心参与眼下的议论。
战事果然进展得很顺利，墨渊人马势如破竹，短短一个月就占据了大部分的村落和小镇。沈桦等人也到了，他们和野王军意思意思地交了个手，然后自愿做俘虏，他和张昕两支军队顺理成章纳入野王麾下。
等王恒宇反应过来，东北野王己经成了庞然大物，而他又被朝廷派遣的军队牵制住，实在是分身乏术。
苏云瑶每日都混迹在大娘队伍里，前线的消息没有一个能逃过她的耳朵，墨渊对此十分无奈，“你首接问孤不就成了？”
“不，我听的不仅是消息，还是民意和军心。”墨渊只能任她去。
又过几日，野王军攻占了一座重要的城池，这下王恒宇彻底坐不住了，他叫人送信给他的两个兄弟。
远水救不了近火，朝廷之人对野王军视而不见，却盯死了他这正规的东北军，王恒宇气得牙痒痒。
无论他多么愤怒，也阻挡不了野王军的扩张，每过几日就有一座城池失守，最让他愤怒的还是野王军治城的措施。
野王军每拿下一座城，就会开粮仓济民，并还田于民，废除许多税种，完全是东北军的反面做派，导致其他还在王恒宇手里的城镇民心浮动，镇压蠢蠢欲动的百姓耗费了他不少精力。
墨渊读完信后露出一丝讥笑，“一介莽夫懂什么治民。”
苏云瑶在一旁嗑瓜子，咔嚓咔嚓个没完。
“你能不能消停会？”墨渊拉下脸。
苏云瑶嘴巴不停，“我和大家伙明天要举行嗑瓜子大赛，我得多练习练习。”
墨渊沉默不语，他拿起信再看一遍，企图找回那意气风发的感觉。
咔咔咔…
他把信重重地往桌上一拍，苏云瑶受到惊吓后打嗝不止。
墨渊无奈扶额，“造孽。”无奈并要给她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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