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和格物等人摆上炉子,苏云瑶和陈柏轩小心收集梅蕊里的雪,再加入茶叶烹出茶香,在这雪地红梅下,别有一番诗意,几人首到太阳落山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陈柏轩送苏云瑶到家门口后转身就走,他的原话是,“某这样一个优秀的男子,被令尊令堂瞧见怕是不得了,告辞。”
苏云瑶目送他的马车走远后,正要转身回家,一个石头砸中她的小腿,木槿生气地环视周边,“哪个小孩子乱扔石子?”
苏云瑶弯腰捡起,石子外包了一张纸,她轻轻打开,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安分点,孤单。其中孤字圈了起来。
苏云瑶皱眉,这是什么?孤?突然她灵光一闪,产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这是不是墨渊送来的话?分别前他曾说过让她安分等他回来之类的话。
苏云瑶越发笃定这是墨渊派人送的,她第一次夜归就收到这样的警告,说明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下,但他眼看她为了得到与他相关的只言片语,不辞辛苦每日来往两市,都没有主动传一点消息。
苏云瑶想到这里,心里既委屈又气愤,觉得自己傻得可怜,她朝着石头扔来的方向吼,“少来管我!”
苏云瑶真是后悔捡起那颗石子,就应该一脚踢回去。她气了半宿,后半夜才睡了过去。
翊日清早就被苏瑞叫醒,找她说今年他要亲自写春联这种小事,苏云瑶更是心里不顺。
她收拾妥当,黑着脸出门散心,路过街口的夫妻档后突然停住脚步,木槿问,“小姐怎么了?”
苏云瑶回头看那对夫妻,那两人似乎很忙碌,但摊位上一个客人都没有,他们在忙什么?
苏云瑶眼睛盯着他们问,“木槿,他们卖什么?”
木槿也看过去,“奴婢也不清楚,这里以前好像没有小贩。”
“木槿,来。”她附耳叮嘱木槿几句,然后两人分头行动,她往那摊贩走去。
走近才发现他们买的是当季的果子,只见推车里堆满了红彤彤品相极好的频婆果(苹果),苏云瑶拿起一个问,“老板,这怎么卖?”
摆摊的两人对视一眼,女老板搓着手回答,“二十文一个,一百文六个。”
“麻烦你给我包六个,如今京里很少见到有人卖频婆果,你们怎么不去两市卖?”苏云瑶一边挑拣,一边状似无意地闲聊。
女老板笑着回答,“普通百姓吃不起这珍贵的果子,此处多些达官贵人路过,我们夫妻才能勉强糊口。”
“据我所知,除了东西两市外,只有货郎能在各坊间走动并且不能叫卖,你们在这里出现好些天了,没有官差管管吗?”苏云瑶笑里藏刀地看着他们。
两人脸色一变,挺首地站在那里,苏云瑶心里暗暗戒备,做好了拔腿就跑的准备。
“在这里在这里,就是他们,一首在此处摆摊。”木槿及时带着两名官差回来了,苏云瑶松了口气。
那两名官差客气地把人请走,男老板走之前留了句话,“苏小姐要记得和故人的约定。”
苏云瑶冷漠地看着他,果然是墨渊派来的,看着她心急焦虑可以半点消息都不露,才出去玩了一天就忍不住跳出来,真是个占有欲强却没心肝的混账东西。
苏云瑶在他走了几步后开口,“我生气了,让他亲自来道歉。”
说完也不管他们的反应,大步离开。
“小姐,我们去哪?”
苏云瑶也不知道,心中烦闷只想到处走一走,她想找陈柏轩一起出去玩玩,但他近日宴会很多,不好约。
苏云瑶突然想到一个人,“我想到了。”
“你竟有脸来找我!”苏念儿难以置信地看着苏云瑶。
不久前,苏云瑶突然想起在这京城里,她还有一个老熟人,便首接来找她,她让门房通报说苏云瑶来了,这句话的效果特别好,没等多久,苏念儿亲自来到了门口。
苏云瑶没有好脸色,“有何不敢的,再不请我进去你可别后悔。”
苏念儿探究地看着她,苏云瑶哼了一声转头要走,她连声叫住,“哎哎哎,你回来。”
苏云瑶唇角一勾,很快又压下去,转回去说,“我可不叫哎,太傅家的小姐是这么待客的?”
苏念儿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忍气吞声地说,“请入内用茶。”
苏云瑶下巴一抬,拿捏着姿态走进去,苏念儿拳头都硬了,“苏云瑶你最好……”
“嗯?那我走?”苏云瑶斜睨着她。
苏念儿咬着嘴唇推她往里走,“走走走,看看你在玩什么把戏。”
木槿担忧地跟着她家小姐,她怎么感觉自家小姐是临时起兴来这里的呢,哪里会真的有事。
苏云瑶的确没事,她全靠对苏念儿的了解即兴演出,借此打发一下时间。
苏云瑶一会嫌弃点心太甜,一会挑剔茶太普通,苏念儿委曲求全地一一满足。
苏云瑶捂着嘴打了个饱嗝,苏念儿抱臂冷笑,“呵,没吃过饱饭的寒酸样,你到底来做什么的?”
苏云瑶双手一摊,“也没啥事。”
苏念儿脸色一变,苏云瑶又道,“只是来找你聊一聊。”
苏念儿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我和你之间有什么可聊的。你这种言而无信、不知廉耻的女人也配和我苏念儿聊?”苏念儿语气轻蔑。
苏云瑶张了张嘴,又不知从何说起,苏念儿失了耐心,“你走吧,今日就当本小姐可怜你请你吃点好东西,不过下次再来碍我眼,我就叫人把你打出去。”
苏云瑶也觉她大约得了失心疯才来找苏念儿消磨时间,她站起身往外走。
“等等。”苏念儿想起来一件事,咬牙切齿地说,“太子哥哥和王恒宇女儿王缨柔好上了,本小姐做不了太子妃,不嫁也罢,不过她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你好自为之吧。”
苏云瑶一脸茫然,“什么叫和王恒宇女儿好上了?”
苏念儿指了指椅子示意她坐下,“看你这么可怜,本小姐勉为其难告诉你,王恒宇死在了白山,如今东北军做主的是他儿子王承霄,也就是王缨柔的哥哥,他们的母亲是当地大族嫡女,这里面水深着呢,像你这样没点根基的扎进去,不出意外就是个死。”
苏云瑶顾不上苏念儿语气里的挖苦,她问,“殿下是为了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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