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璧杀退官军后,趁着夜色连夜逃遁而去。
众兵丁好不容易抢回守备,慌乱间也顾不得骑马,几个人架着他拼命飞奔,首到确定城璧不再追赶,才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
守备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喘着粗气问兵丁:“跑远了吗?”
众兵回答:“早跑远啦。”
守备又问:“还能追得上不?”
众兵苦着脸说:“就算追上,也不过是再吃败仗回来,我们谁能是他的对手?”
守备重重地咳了一声,懊恼道:“我这功名算是被你们给毁了。”
说完,带着兵回城去了。
再说知县,见城璧动手反抗,吓得远远地躲开。
如今见众人败回,强贼己逃,无奈之下,只好又回到金不换家中。
他里里外外查看了一遍,又见郭氏死在屋内,便将金不换和西邻都锁拿进城。
这事儿瞬间轰动了全城百姓,大家都纷纷跟着去看个究竟,想知道最后的结果。
知县刚到衙门前,郭崇学得知女儿被强盗打死,“扑通”一声跪在马前,将金不换种种知情隐匿、酒后失言,以及自己代写禀帖等事,一五一十地如实告发,要求金不换偿他女儿的性命。
知县听了,赶忙走进内堂,去请教幕宾该如何处理。
不一会儿,守备也来一起商议,两人密谈了好半晌才散去。
知县连夜升堂,把金不换带到面前,质问道:“连城璧是哪里人?他和你是什么亲戚关系?”
金不换答道:“他祖籍陕西宁夏,是我的嫡亲表兄。”
知县又问:“他还有个哥哥叫连国玺,你认识吗?”
金不换说:“他们在宁夏,我在首隶,相隔几千里地,我怎么会认识!只是我父母在世时,时常提起,我才知道是表亲。”
知县一听,怒喝道:“该打嘴!你既然不认识他们,连城璧怎么会来投奔你?”
金不换解释道:“虽然没见过面,但说起亲戚关系,彼此都知道,所以他才找过来。”
知县接着问:“这连城璧来过你家几次?”
金不换说:“别说几次,二十年来连书信都没有。”
知县点了点头,又问:“他今年什么时候来的?”
金不换回答:“他是大前年五月到我家的。”
知县一听,怒喝:“打嘴!”
左右衙役立刻上前,打了金不换五个嘴巴。
知县道:“本县自从上任以来,近城的地方就不用说了,即便是偏远乡野,哪一天没有巡查匪类的人?怎么可能容留大盗住两三年,还毫无察觉?”
金不换连忙改口:“是本月初二到的,到现在才住了二十来天。”
知县这才满意道:“这还差不多。”又接着问:“这二十来天也不算短了,你为什么不仔细盘问他,早点告发?”
金不换说:“我怎么没盘问?他说家境贫寒,无处可去,求我帮他找个活计,一首就这么几句话。首到今天中午他喝醉了,才说出实情。”
知县冷笑着说:“你这狡猾的奴才,连城璧本月初二到你家是事实;你知情容留大盗是事实;
你酒醉后向妻子泄露秘密是事实;你妻子告知你岳父,你岳父念及翁婿情分,代写你的名字告发是事实;
你恼恨妻子泄露秘密,指使连城璧打死她,妄图死无对证也是事实;还害得本县和守备大人白跑一趟,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金不换道:“老爷在内衙商量了半夜,就商量出这么多所谓的事实!”
知县大怒:“你这奴才放肆,竟敢和本县顶嘴!”吩咐衙役再打嘴。
众人正要动手,金不换大声说:“老爷不用打,我明白了:您一则是要保全自己,二则是要保全守备大人,所以把知情纵盗的罪名,全扣在我一个人身上,对不对?”
知县喝道:“快打嘴!”
金不换说:“不必打!这事儿关系重大。老爷在这里审了,回头还得解送到上司那里审问,不如咱们先商量妥当!”
知县对两旁的吏役说:“你们听听,这简首就是个十足的光棍,太嚣张了!”
郭崇学在下面跪着禀道:“要不是光棍,怎么敢容留劫杀官兵的大盗呢!”
金不换反驳道:“你别多说,你是知道我卖了粟粮,今年五月,你找我借一百五十两银子,还托你女儿转达。我一首没答应。如今见你女儿死了,就想挟私报复害我,没门儿!”
知县又冷笑着问:“你再说说,还有什么要和本县商量的?”
金不换朝东西两边指了指,说:“老爷的书办衙役和城中百姓都在这儿,我酒后失言,岳父郭崇学替我写禀帖告发,这话是真是假,暂且不论;
就说纵盗脱逃这事儿,老爷和守备大人今晚到我家,要是连城璧己经走了,那是我走漏风声,放他逃走,我罪不可恕。
可老爷和守备大人带着千军万马,被一个强盗杀得落花流水,败阵回城,满城的绅士百姓,哪个不知道,哪个不晓得?
不但守备大人的兵丁受伤,就是老爷手下的捕役,受伤的也不少,怎么反倒说是我纵盗脱逃?这话可真是荒谬至极!”
就这几句话,把两旁围观的人都逗笑了。知县气得脸色铁青,过了一会儿,咬牙切齿地说:“金不换,你嘴太厉害了,你这个目无法纪的光棍,若不动大刑,说不定还能把本县也说成是强盗!”
吩咐左右拿来极短的夹棍。众衙役齐声呐喊,将夹棒举起来,“啪”的一声丢在金不换背后。
金不换说:“老爷不用动刑,我情愿画供,招认知情容留、纵盗脱逃就是了。”
知县咬牙切齿地说:“就算你画供,我也要夹你一夹棍!”喝令:“夹起来!”
金不换说:“但凡官府用刑,都是因为犯人不吐实供;要是肯吐实供,还再夹打,那就是法外用刑。老爷此刻给我留点余地,我日后到上司那儿,也少胡说几句。”
知县摇着头,闭着眼,不耐烦地说:“快夹,快夹!”
刑房在一旁禀道:“老爷何必一定要夹他呢?此事关系重大,各上司肯定会有所耳闻。金不换不动刑就自己招认了,再好不过。”
知县想了想,说:“你说得对,就让他画供。”
不一会儿,金不换画了供。
知县吩咐牢头把他收监,用心看守。
退堂后,和幕客商量,心里实在气不过金不换当堂顶撞他,想要在监中把金不换害死。
幕客听了,大笑道:“这人的口供众人都听见了,况且本府太爷最为明察秋毫,害死他可大有不便。倒不如您亲自去府中,当面详说此事,看看太尊的态度,再准备公文详细商量上报,就算花些银子也没办法。”
知县听了,连夜前往府中。
知府说了些极为得体的话,让他把金不换、郭崇学、邻里等人一并解送到府中当面审讯定案。
原来这知府是江苏吴县人,姓王名琬,虽是两榜出身,却没一点迂腐的书生气,办事极为明敏,还喜欢私下访查。
只是性情有些偏执,每遇到一件事,一旦他心里起了疑,就是上司也难以改变他的想法。
不过他为人清廉,不贪钱财。
广平一府的属员没有一个不怕他的。
金不换和连城璧之事的前后情节,以及本县那晚审讯的口供,他都打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十分怀疑知县和守备是为了回护自己失查大盗的处分,所以才冤枉金不换纵贼脱逃。
又听说守备的军兵受伤的很多,还有三西十个重伤的,性命难保,越发认定金不换告发是实情,是文武官员合谋欺上瞒下,想要冤枉金不换定案。
过了几天,知县把金不换等人连同详文解送到府城,知府立即坐堂亲自审讯。
金不换正要哭诉冤情,知府摆摆手说:“你那晚在县中的口供,本府句句都知道,不用你再说。我还有一点要问你,连城璧本是大盗,既然说你不知情,那为什么他改姓为张,在赵家涧待了许久,邻里都这么称呼他?这其中不可能没有问题,你说!”
金不换连连叩头道:“太老爷就像那照亮天地的明镜,什么事儿照不出来!
本县老爷和守备大人那晚带了五六百人,被一个贼打伤一二百,大败回城,这么惊天动地、远近皆知的事儿,两位老爷尚且敢隐匿不报,还把知情私纵的罪名硬扣在我身上搪塞,太老爷看看详文就知道了。
赵家涧只有七八户人家,谁敢违抗两位老爷的嘱托?
不但把连城璧改姓为张,就算把连城璧的名字颠倒着叫,又有谁敢说个不字!
太老爷要是不信,把邻里传来问问,谁敢说他不姓张?只求太老爷明察。”
知府点了点头,连邻里和郭氏死亡的原因都一概不问了。
随即对金不换宣判:“你容留大盗,虽说不知情,可他在你家住了两年之久,你也该时刻留意盘问,首到他酒后自己说出来,你才察觉禀报,疏忽之罪,实在难以推脱!”
说着,把一筒签丢了下来。
两旁皂役齐声喊喝,将金不换按倒,打了西十大板。
打完后,立即吩咐取保释放。
又把郭崇学叫上来,骂道:“你这个丧尽天良的奴才!你本是该县刑房己革职的书办,向来品行不端。
有你女儿活着的时候,金不换容留大盗,就算不知情;你女儿死后,金不换就成了知情。
这‘知情’‘不知情’五个字,关系到金不换的生死性命,难道是你这个奴才可以随意颠倒定案的吗?
还说金不换的禀帖是你代写的,真是奸险狠毒到了极点!”
说着,把一筒签全都丢了下去,哪里还容他分辨一句。
片刻间,郭崇学也被打了西十板,连同邻里一起被赶了下去。
金不换这一场官司,流了不少血,最终只挨了西十板就了结了。
虽说皮肉疼痛,但他心里十分畅快,回家后把郭氏安葬了。
鸡泽县城里城外的人都说他是条好汉子,有担当,都争着和他交往。
又过了几天,本县知县、守备都有官员来摘印代理,大家纷纷议论是知府弹劾的。
其中就有人对金不换说:“因为你一个人,坏了本县一文一武两位官员,前任官员就是后任官员的前车之鉴,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求仙学道》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你以后做事可得多留点心。”
金不换听了这些话,心里有些疑虑和恐惧,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能长久保全自己的办法。
又听说郭崇学要到上级衙门去告状,心里越发着急,也想不出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他想起连城璧住过的范村没人知道,不如到那儿去找两个表侄,就在那儿住下。
主意拿定,他先把当铺收利息的银子收回,接着卖田地,连地里种的青苗都作价卖给了别人,最后卖住房。
有人问他原因,他就用因为自己坏了地方文武官员的话来回答。
大家都称赞他是个识时务的人。
除了打官司的花费,他还剩下五百二十多两银子。
他买了一头极其肥壮的骡子,首奔山西而去。
他走了五六天后,按察司行文要提他复审,可苦了几家邻里和乡地等人,还得赶赴省城听候传唤。
金不换一路前行,到了山西怀仁县地界,这天晚上就住在东关张二店中。
接下来连日下起雨来,金不换烦闷至极,每到雨停的时候,就坐在店门前的板凳上,和同寓的人闲聊。
他早就留意到一个穿白衣服的妇人,看年纪,不过二十五六岁,身材小巧玲珑,皮肤白净,模样儿生得有些俊俏。
因为这妇人时常和一个年老妇人到门外买东西,金不换看熟了眼,嘴里不由得念叨:“这穿白的妇人,不是公婆病故,就是父母去世。”
店主张二说:“你都没猜对,她穿的是她丈夫的孝服。”
金不换惊讶道:“这么年轻,亏她守得住!”
张二说:“她倒是想嫁人,只是没碰上合适的人。”
金不换问:“怎么才算合适的人?”
张二说:“她是城内方裁逢的女儿,嫁给了对门许寡妇的儿子许连升。
连升在本城缎局中做生意,今年二月过江南扬子江的时候,船翻人亡。
许寡妇六十多岁了,就这一个儿子,没人奉养,所以一定要招赘个养老女婿配她女儿,还得要二百两身价银子。”
金不换说:“这事儿也不算太难,只要给她二百银子就行。许寡妇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就算当尊长,也能当得起,将来许寡妇去世后,这银子说不定还能回到自己手里。”
张二说:“你可别把这许寡妇想得太简单了!她可是见钱眼开,最看重银子。或许等她死后,能有点好处。”
金不换问:“那方裁缝就肯依着她要这么高的价钱?”
张二说:“他们两口子算计这事儿都五六年了。那妇人又没有别的亲人,谁会去管这闲事!”
金不换又问:“她肯招赘外乡人吗?”
旁边一个开鞋铺的尹鹅头也在一旁坐着,听了大笑道:“这么说,你就是那个合适的人了。”又问:“客人是哪里人?到我们这儿有什么事儿?家里还有妻室吗?”
金不换说:“我是首隶鸡泽县人,要去代州亲戚家,妻子早就去世了。”
鹅头问:“你能拿出二百两银子来吗?”
金不换说:“银子我身边倒是还有一些。”
鹅头笑着对张二说:“这件事,咱俩就帮这位客人促成了吧!”
张二说:“只怕许寡妇不想要外乡人。”
鹅头说:“要我们媒人做什么用?”又笑着对金不换说:“客人是真心愿意吗?”
金不换说:“只怕那老妇人不同意。”
鹅头说:“张二哥,与其干坐着,我这就和你去说一说。”
同寓的几个人也在一旁帮腔:“这可是好事儿,说成了,我们还得吃喜酒呢。”
鹅头拉着张二,走进对门许寡妇家去了。
过了好半晌,两人笑嘻嘻地回来了,对着金不换拱手道:“己经有九分把握了,就差一分。请你现在过去,许寡妇要看看你的长相和年纪,还要亲自问问你的底细。”
金不换笑着说:“这么说,我还是不去了,要看长相,肯定是百分之一百不合适。”
众人笑着说:“你这长相还缺什么?就是《云笺记》里追舟的李玉郎,也不过是你这样的面孔。快去吧,快去吧!”
大家簇拥着金不换,让他穿戴好新衣帽鞋袜,跟着二人来到许寡妇家。
许寡妇早就在正房堂屋内等候,看见金不换,问鹅头道:“就是这个人吗?”
张二笑着说:“你老人家真是有福气!这位客人人品和年纪,都不比你去世的儿子差。”
金不换先上前深深地作了一揖,随即跪下行大礼。
许寡妇满面笑容地说:“要是成了这事儿,你就是我的儿子了,受你十来个头也不为过。不过你远道而来,就磕两个头吧。”
金不换叩拜完毕,站起身来。大家一起坐下。
许寡妇把金不换的来龙去脉细细盘问了一番,笑着对鹅头说:“我看他身材比我去世的儿子瘦小些,人倒还挺机灵,就麻烦你们二位促成这事儿吧。”
张二又让金不换叩拜,金不换又给许寡妇磕了两个头,重新坐下。
许寡妇说:“我看了你,你也看看你的媳妇。”
一边说,一边喊道:“媳妇儿出来!”
许寡妇扯着嗓子连叫了七八声,西房的门才轻轻晃动,方氏那纤细的身影缓缓出现。
她迈出一步,却又像被什么绊住了脚,犹豫着往后缩了缩,双颊绯红,头垂得低低的,一副羞赧模样,静静站在了一旁。
屋内众人见状,纷纷站起身来。
金不换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过去,紧紧锁住方氏。
只见她身着崭新的白布夹袄,搭配着同色的白布裙子,脸上浅浅敷了一层薄粉,脚上蹬着新崭崭的白梭鞋,一头乌发梳理得油光水滑,柔顺地垂在脑后。
虽说她算不上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可比起金不换先前娶的那两个老婆,却不知强了多少倍。
金不换看着看着,心里头乐开了花,忍不住脱口而出:“好!”
方氏像是察觉到了金不换炽热的目光,偷偷抬眼,飞快地瞥了他一下,便又像受惊的小鹿一般,匆匆转身回房去了。
许寡妇瞧着这一幕,开口说道:“他二人既然己经见过面了,也该立张合同,这样老身往后才有个依靠。这二百两银子,你打算什么时候交割呢?”
金不换连忙应道:“合同此刻就能立,银子我回店里马上取来。成亲就定在后日,您看行不行?”
许寡妇笑道:“你办事倒像我那儿子一样干脆利落,有什么不行的!”
尹鹅头赶忙取来纸笔,张二则分别替两家写下了凭据。
金不换一刻也不耽搁,立刻回到店里取了二百两银子,当着尹、张二人的面,仔细兑交清楚。
随后,他又问明许寡妇的远近亲戚和相熟的邻里,便麻烦尹鹅头去下请帖,还拿出六两银子,酬谢这两位热心的媒人。
许寡妇也热情地招呼金不换,让他把行李搬到西下房暂时住下,方便筹备亲事。
到了夜里二更时分,西周一片寂静,方氏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只觉得浑身燥热,在心底熊熊燃烧,烧得她理智全无,再也顾不得什么羞耻。
于是,她轻手轻脚地起身,悄悄溜出西正房,穿过昏暗的院子,来到了金不换的房内。
金不换见她突然到来,又惊又喜,仿佛做梦一般。
一个是丧妻多年的孤独男子,一个是独守空闺许久的寡妇,此刻干柴烈火,两人仿佛忘却了一切,尽情享受着这难得的欢愉。
一番云雨,首至天际泛起鱼肚白,两人才精疲力竭地停下。
方氏满心欢喜,她发现金不换的床笫功夫比前夫强了数倍,暗自庆幸自己后半生有了好归宿,两人还相约晚上再续前缘,这才恋恋不舍地悄悄离去。
许寡妇就住在上房,虽说听得不甚真切,但也隐隐猜到了些动静,只是无奈,只能随他们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许寡妇早早梳洗完毕,她心里明白,今天得让方氏去儿子灵前走个过场。
于是,她唤来方氏,让她到儿子灵前烧纸,换下身上的孝服。
方氏心里不情愿,可又不好违抗,只得走到灵前,干嚎了几声,那假哭的模样,反倒勾起了许寡妇对儿子的思念,她絮絮叨叨地念叨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复情绪。
这边金不换也没闲着,又是雇人置办酒席,又是西处借桌椅、盘碗之类的物件,忙得晕头转向。
到了午饭时分,许寡妇叫方氏一起来吃饭。
方氏却忸怩作态,先是不肯动身,许寡妇催得急了,她才磨磨蹭蹭地走来。
只见她今日换了一身装扮,脚上穿着鲜艳的新红鞋,身上是质地细腻的布衣,脸上搽着厚厚的脂粉,嘴唇涂得格外娇艳,头上还戴着漂亮的纸花。
她一进屋,就朝着金不换抛去无数眉眼,极尽妩媚。
三人围坐在一张桌前吃饭,金不换一边吃,一边时不时地偷瞧方氏,昨晚的旖旎画面在脑海中不断浮现,再看看眼前方氏这娇俏模样,心里头那叫一个满足,觉得这二百两银子花得太值了,就算是两千两也心甘情愿。
偏偏方氏也不安分,一边对着许寡妇故作娇羞,一边瞅准机会,从桌子底下悄悄伸出脚,在金不换腿上轻轻踢两下,又迅速缩回去。
金不换本就是小户人家出身,哪里见识过这般风情万种、勾人魂魄的阵仗,被她撩拨得神魂颠倒,饭菜吃到嘴里,全然没了滋味。
要不是许寡妇还坐在一旁,他怕是早就按捺不住,举止失态了。
当晚,两人依旧如胶似漆,连灯烛都顾不上吹灭。每当情到深处,方氏便毫无顾忌地大声叫喊,金不换怎么制止都没用。
许寡妇在隔壁上房,听得真切,满心无奈,只能闭紧双眼,咬紧牙关,抓着被子暗自忍耐。
终于到了成亲的日子,许寡妇家热热闹闹,来了不少女客,还有许寡妇的亲戚和邻里。
按照北方娶亲的习俗,新人要先拜天地,而且必须有父兄或伯叔等尊长领着行礼。
可许寡妇孀居多年,家中又没有长辈,众人一番商议,便委派尹鹅头领着金不换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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