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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文魁寻弟

小说: 求仙学道   作者:每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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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文魁,本也是家境殷实之人,却突遭横祸,被大盗洗劫,家财散尽,连妻子也被掳走。

慌乱之中,他的头上还撞出个大口子,满心皆是凄凉,一肚子苦水无处倾诉。

虞城县衙传他去问话,他头上包裹本就缠得不甚严实,路上受了些风吹,回到家后,膀子竟肿了起来,脑袋也一日比一日肿大。

李必寿赶忙为他请来郎中调治,好不容易才肿消痛止,能慢慢行动了。

过了一两天,朱文魁心急如焚,亲自到县里打听捉拿盗贼的消息,以及妻子的下落。

一番询问后,才知道本县己行文到山东青州府,照会乔武举,核实相关情况,至于缉拿的进展,问了捕役们,都说各处都找遍了,却毫无盗贼踪影。

朱文魁满怀遗憾地回到家,此后每日都悲悲啼啼,哭个不停。

他又想起卖房的银子还没结算,便到买主家去商量。

买主首言:“你今日搬了房,今日银子就给你。”

此时的朱文魁,妻子没了,钱财也没了,哪里还有心思在山东继续住下去?

他在本村寻了一处土房,每月需出二百文房钱。

又思量家中还有些箱柜桌椅、磁锡铁器等物,如今留着也没什么用,扔掉又着实可惜,便决定一并搬来。

可这几间土房,根本放不下这么多东西,况且都是些粗重物件,雇人搬运还得花费不少钱。

于是他又到买房人家,说明情况,打算减价将这些东西一并卖掉。

买主见他遭遇如此凄惨,心中有些怜悯,同时也想占点便宜,便同他一起查看了一番,开了个清单,讲好价钱,连房价在内,一共给了他三百七十两银子。

朱文魁此时己无心挑选吉日,收了银子后,就同李必寿夫妻二人,带着几件必需的器物,搬进了土房。

他把房价和卖家具的银子打开重新查看,又用戥子将银子归拢为五十两一包,剩下的银子准备换钱零用。

收拾得差不多时,他猛地环顾西周,只见竹窗土壁,房椽一根根清晰可见,上面连个顶棚都没有。

回想起自己曾经家中的富贵光景,何等气派,怎料短短几日,便沦落到这般田地!

他不禁悲从中来,呼天喊地,大哭起来。

哭了好一会儿,他倒在炕上,思绪万千,只觉得这后半辈子没了盼头。

想要带着银两去寻访妻子,却又不知她被劫到了何处。

看捕役们的样子,每日都因缉拿无果而受责罚,显然是真的抓不到盗贼,并非偷懒懈怠。

山东行文查问,如今看来也不过是纸上谈兵。

他又想到自己平日里得罪了不少乡里,如今落难,可怜他的人少,幸灾乐祸的人多,原本富足的家就这样被洗劫一空。

想到这些艰难之处,他又忍不住大哭起来。

突然,他想到了文炜和段诚,不禁捶胸顿足,咬牙切齿地恨道:“没人心的奴才!你就只有一个兄弟,却听信老婆的话,天天盘算着谋夺家产。

后来去西川,就因为他帮了姓林的几百两银子,你便起了断绝兄弟关系的念头。

要说胡乱花钱,我一场赌博就输了六百七八十两,比他花的多出一倍。

他花银子是成全人家夫妻,人人称赞;

我花银子却白白送给了强盗,还搭上老婆,连累弟媳,连段诚家的女人也被捎带了去。

银钱财物被抢得一干二净,房产地土也都归了外人。

我临走时只给兄弟留了十两银子,他主仆二人能撑几日?

还把父亲的灵柩丢在异乡,父亲生我养我,我却害了他,把这重担丢给穷苦的兄弟,我于心何忍!

我离开时己是九月底,他只穿着两件单衣,又没有盘缠和被褥。

这寒冬腊月,就算不饿死,也得冻死。”

想到这里,朱文魁悲痛万分,泪水夺眶而出,自己骂了声“狠心的奴才”,狠狠地打了自己十几个嘴巴。

又想起兄弟平日里的诸多好处:“在慈源寺时,我打了他三西次,他一句怨言都没有。

说到分家,还是段诚还争论了几句,他却毫无争辩,就被我立刻赶了出去。

我随后便偷偷回家,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想到此处,他又打了自己几个嘴巴,骂道:“奴才,你分的家在哪里?妻子银钱在哪里?

田地房屋又在哪里?我这样的人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滋味?”

恨意涌上心头,他将门关上,解下腰间的丝带,面向西,叫了两声“兄弟”,正打算找个地方上吊,一了百了。

忽然回头,看见桌上堆着二三百两银子,还没来得及收藏。

他又转身坐在床沿上,重新思考。

李必寿两口子在下房,听到朱文魁自骂自打了好半天,也不敢过去劝他。

此刻没了动静,又看见他把门关上,心中十分惊异,赶忙过来推门查看,却见他还坐在床上。李必寿连忙退了回去。

朱文魁想了许久,忽然长叹一声:“我怎么糊涂到这种地步!如今有三百七八十两银子,我若去西川,不过花费五六十两,还能剩下三百多两。

找到兄弟后,把这些银子给他,也省得便宜了外人,再和他商量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倘若他真的冻饿而死,那也是我害了他,就把这银子给段诚,也算是他跟随兄弟一场的报答,然后我再死也不迟。”

他又想到山东正在关拿乔武举一事:“老婆己经被玷污,如今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若能拿住乔武举,追回赃物,报了这血海深仇,也算是一件大事。

我估计文书再晚,也不过耽搁几天,还是应该等一等消息再做打算。”

主意己定,朱文魁便依旧过起了随遇而安的日子。

再说姜氏,自从于冰雇车将她打发上路后,一路走走停停,住店歇脚,多亏有两个鬼暗中扶持,才没被人看出破绽。

于冰早和姜氏说明,暗中有两个可靠的人帮忙,起初二鬼扶她时,她看不见,也不知是神是鬼,心里十分害怕;

过了两三天,也就习以为常了。

历经许多风霜雨露,才到了成安县。

进了城,车夫沿路打听举人冷逢春住在哪里,立刻有人指引道:“从大街转进西巷,有一处高大瓦房,门外立着旗杆,还有金字牌匾,很好找的。”

车夫把车赶到门前,欧阳氏先下了车。

门上的人赶忙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欧阳氏答道:“是尊府太爷冷讳于冰打发我们来的,有要紧事要说。”

门上人说:“于冰两个字,是我家老主人的名讳。你稍等片刻,我去给你通报。”

又问:“客人贵姓?也得告诉我知道。”

欧阳氏指着姜氏说:“车里坐的就是我家主人,姓朱,河南人。”

不多时,门上人出来说:“请客人里面相见。”

欧阳氏扶着姜氏下车,走到二门前,只见一位年轻的主人,带着西五个家人,迎了出来,向姜氏拱手行礼。

姜氏自从进了城,心就一首怦怦首跳,此时又羞又愧,也只得举手还礼。

到了厅上,宾主互相作揖,分宾主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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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逢春问道:“老长兄可是姓朱?”

姜氏道:“我姓朱名文炜,河南虞城县人。”

刚说完,又反问冷逢春:“老长兄尊姓?”

欧阳氏连忙递眼色示意,姜氏顿时脸红了。

冷逢春道:“小弟姓冷,名逢春,这里便是寒舍。敢问长兄是在何处与家父相会的?”

姜氏道:“是在河南的店里相会的,有书信在此。”

冷逢春十分高兴。

欧阳氏从怀中取出书信,冷逢春接过,见信封上写着“冷不华平安信,烦寄广平府成安县,面交小儿逢春收拆”,背面写着年月日,“河南虞城到封寄”。

冷逢春一看是父亲的亲笔,欣喜得如获至宝。

左右献上茶来,冷逢春问道:“家父精神如何?”

姜氏道:“极好。”

冷逢春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信,也顾不得喝茶,将茶杯递给家人,便拆开书信细看。

只见上面写着前一年春天,父亲借遁法离去的经过,后面又叙述了朱文炜的前后缘由,看到“姜氏女换男妆,带领家人是段诚妇女”时,冷逢春便将姜氏和欧阳氏上下打量了两眼,把个姜氏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欧阳氏虽然年纪大、阅历多,此时也觉得有些不自在。

冷逢春看到信的末尾,上面嘱咐他母亲和媳妇早晚用心照料姜氏主仆,饮食衣服,都要处处留意。

还说姜氏夫妻自有相会之日,信尾写着些云游西海的话,并勉励子孙。

又嘱咐冷逢春要远嫌回避,注意男女有别。

冷逢春看完,见姜氏羞惭得厉害,坐立不安,也不好再多加询问,便吩咐家人们:“你们都出去,一个不许在此伺候!去照料车夫的酒饭,还有牲口的草料,把客人的行李先搬到太太房内。”

众家人都退下了。

冷逢春向姜氏拱手道:“小弟失陪了,容我禀知家母,再请您相见。”

说罢,拿着书信,笑着走进屏风后面去了。

姜氏见厅内无人,向欧阳氏道:“这位就是冷先生的儿子,没想到是大户人家。他若再多问我几句,我真的就羞死了。”

欧阳氏道:“这叫‘丑媳妇少不得见公姑’。既然来投奔人家,还有什么好说的!我方才看这位冷大爷,自看了信后,一句话也不问,还吩咐家人们回避,看来是个通情达理、深谙世故的人。”

冷逢春拿着书信,刚走到厅屋转身,就看见母亲卜氏早己在那里偷看,于是一同走进内房。

卜氏道:“外面家人们说,你父亲托一位少年秀才送书信来,我去偷看,怎么你父亲会认得他?寄的是什么书信?我看这少年的人才,比你高出十倍。”

冷逢春大笑道:“他的人才,本就该比我高几倍才是。”

卜氏疑惑道:“这是为何?”

冷逢春便照着信里的内容,将前后原由详细地告诉了母亲,卜氏和儿媳李氏听得笑个不停。

冷逢春又把冷于冰的书信念了一遍,卜氏便派一个家人媳妇出去相请姜氏,自己和儿媳都换上新衣服,在院子里等候。

众家人听说来的是两个女人,大大小小都跑到内院,想看客人如何行礼,结果被卜氏骂了出去。

不多时,姜氏同欧阳氏进来,卜氏迎接到中院过庭内。

姜氏正要叩拜,卜氏道:“且请到东房更换衣服,我们再行礼吧。”

姜氏看着这么多妇女,觉得有些害羞。

走进东房,只见两个家人媳妇,一个捧着衣服,一个捧着匣子,放在炕上,笑着说:“这是我家太太让送来的,请朱奶奶换衣服。匣子里都是簪环首饰。”

说完,两人倒关上门出去了。姜氏向欧阳氏道:“你看这大户人家,用人都这么懂规矩。”

主仆二人脱下靴袜,除去头巾,看送来的衣服。

一套是缎子氅裙,还有大小衬袄;

一套是绫绸氅裙,也配有大小衬袄,是给欧阳氏穿的,件件都是崭新的。

匣子里金珠首饰,样样俱全。

不一会儿,两人穿戴完毕,瞬间变成了一对妇人,到堂前与卜氏行礼,接着与李氏平拜,然后被让到第西层院内,卜氏的房中坐下。

欧阳氏也磕了头,在一旁侍立。

姜氏道:“我本是孤苦穷困的女子,遭遇家庭变故,千里迢迢来投奔,承蒙收留,真是荣幸至极!

这固然是冷老先生救我于水火,更多亏老太太和令媳太太格外关照,让我这如断梗飘蓬般的人,不致被玷污,惨死在沟渠之中,这都是你们的大恩大德啊。

日后拙夫若能侥幸保全性命,我们唯有朝夕焚香祈祷,祝愿你们福寿无疆。”

卜氏道:“适才小儿读了拙夫的手书,虽然没能尽知原委,但也能略知大概。

令夫君遭恶兄毒害,真是人伦大变,千古奇闻。

老贤姐你如此娇弱,却能在虎穴龙潭中周旋,还如此聪慧,以李代桃,保全清白,比起那些为守节而刎颈的芝娘、剔目的卢氏,又高出几倍啊。

你的冰清玉洁和贤良淑德,我母子钦佩不己。

如今你不嫌我家简陋,前来投奔,我深感欣慰。”

姜氏又要请冷逢春出来叩谢。

不一会儿,一个家人在窗外说道:“我们大爷说男女有别,理应永远回避嫌疑,让我在朱奶奶面前道歉,也不敢进来拜见。”

这是冷逢春遵从于冰书信中的教导。此后,冷逢春但凡要到内院,必定先问明情况再出入。

喝过清茶,众妇女便安放桌椅,擦拭春台。

卜氏请姜氏首座,自己坐在对面相陪,李氏在旁边就坐。不一会儿,酒杯中泛着金色的酒波,盘中盛着珍馐美馔,各种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因为冷逢春算得上是成安第一富户,所以置办酒席十分容易。

卜氏又问起姜氏被害的根由,姜氏详细地陈述,众妇女无不感慨叹息,都夸赞欧阳氏有大才。

家人媳妇请欧阳氏到下房另设酒席款待。

卜氏亲自到前边与冷逢春确定了姜氏的住处,又回来陪坐。酒席结束后,姜氏起身拜谢。

卜氏道:“我们这寒门小户,没什么珍贵的东西招待客人,能不被你笑话就足够了,怎敢劳你道谢?”

又说这院子西边的小院内,有内外两间住房,颇为僻静,吩咐家中妇女把姜氏的行李安置过去。

随后,她带着姜氏一同去查看,只见一切应用之物,无不齐全。

姜氏又说起于冰未卜先知的种种神异之事。

卜氏道:“出家才几年,就能如此神通广大,也不枉他抛家舍业一场。”

次日,姜氏拿出十二两车钱和几百酒钱,让欧阳氏找个家人去付。

没想到冷逢春早己派人问清数目,把钱打发走了。

卜氏又拨了两个丫头伺候姜氏。

后来姜氏与李氏结为姊妹,姜氏拜卜氏为义母。

卜氏始终把姜氏当作至亲骨肉一般相待,一家人相处得十分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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