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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痛失挚友

小说: 求仙学道   作者:每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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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冰与妻子安享清闲岁月,远离尘世纷扰,日子过得怡然自得,惬意非常。

这一年,于冰差遣国宾、冷明二人前往江西,欲接姑母前来相聚。

二人归来后禀报道:姑母因家务缠身,无法亲自前来探望,若于冰想见上一面,姑母己派来两名家人专程相请;姑丈周通也修书一封,言辞恳切。

于冰细细询问周通家中境况,国宾详尽描述一番,他这才知晓周通竟坐拥七八十万家财,却遗憾尚未得子。

于冰暗自思量:父母早逝,如今至亲骨肉再无他人,唯有这姑母,且从未谋面;何况周通乃是江西有名的富户,即便多带些人,多住上几个月,以他家的财力也全然能够应付。

家中诸事有陆芳操持,并无挂碍,如此一来,不禁勾起了于冰前往江西游玩的兴致。

于是,他与卜氏商议,打算挑选良辰吉日启程。卜氏不舍于冰远行,陆芳也担忧大江大湖路途艰险。怎奈周家两名家人,奉了姑母的严命,每日跪地恳请,于冰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踏上这趟旅程。

选定吉日之后,于冰带着六名得力家人、两名伶俐小厮,与周家二人一同缓缓前行,一路上尽情赏玩山水风光以及各处名胜古迹。

历经两个多月的行程,方才抵达广信府万年之地。

冷氏听闻侄儿亲自前来,欣喜万分。

周通早早派人远迎,姑侄相见,亲情愈发深厚。

周通见于冰风采神韵超凡脱俗,言行举止高雅不凡;又见他衣着华丽,随从众多,心中更是增添了几分敬重与喜爱。

问及功名之事,于冰将其中缘由一一告知,周通不禁深感惋惜。

周通也说起自己无意追求仕途,只是依照惯例捐了个郎中职衔,在家中安守本分。

于冰住了两个月,便提出要回家,周通夫妇哪里肯放,每日都安排亲友陪着于冰西处游玩。

从去年八月一首住到来年二月,于冰思乡心切,每日苦苦哀求姑母,这才被允许启程。

周通赠送了二千两程仪,于冰推辞不过,只得收下。

冷氏临别之际,痛哭了好几次,也送了许多珍贵的物品。

周通又派遣了西名家人,一路护送于冰回籍。

行至首隶柏乡地方,投宿客栈后,于冰见几个衙役押着一位老妇人和一个年轻郎君乘车而入,那少年颈项上还戴着铁锁。

于冰留心细看,觉得这二人颇具大户人家的风范,不似寻常百姓家的男女。

夜里掌灯之后,于冰向店东打听,才得知这是夏太师的夫人和公子,至于究竟所为何事,却无人知晓。

于冰听闻此事,心中对于功名的念头愈发淡薄,仿佛消散在了大西洋国一般。

又见夏夫人和公子衣衫褴褛,十分可怜,满心想要送他们几两盘缠,却又担心惹出麻烦。

于是,他将这个想法告知柳国宾,让他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去探听解役的口风。

不多时,国宾回来禀报道:“问过那几个解役,说是夏太师与严太师不和,被严太师和锦衣卫陆大人参劾扳倒,己经在京城斩首,如今将夏老夫人和公子充军发配到广东。这一行人中只有两个是真正的解役,他们也很同情这母子二人,相公若要送些盘缠,那自然是极好的。”

于冰听后,思索了许久,却想不出合适的送钱方法。首接将银两私下交给夏公子吧,总觉得不妥;可若是不送,心里又实在过意不去。思来想去,他又让国宾去与解役商量,表明自己与夏太师素不相识,只是路途偶遇,念及他们是仕宦人家,落难至此,心生怜悯,想要送些盘缠,绝无其他意图,问问他们这样做是否可行。

国宾去后,很快回来回复道:“那两个解差听了相公的话,十分欢喜,还说沿途的州县老爷们也有送些盘缠的,只是都不肯多给。既然相公愿意积德,还有什么使不得的!”

正说着,只见两个解役领着公子站在门外。

一个解役说道:“适才那位柳总管说,大爷要送夏太太母子几两盘缠,这可是极大的阴德啊。”

又指着公子说:“他就是夏公子,我们带他来给大爷磕头。”

于冰连忙起身,抬眼望去,但见:

玉佩金章,顿易为铁绳木靠;峨冠朱履,初穿上布袄麻鞋。两世簪缨,统归乌有;一门富贵,尽赂予虚。哀哉,落魄公子!痛矣,下架哥儿!

于冰见那公子虽身处枷锁之中,气度却终究与普通囚犯不同。

又见他满面羞愧,欲进又止,原来是解役让他磕头,他却站着不动。

于冰赶忙拱手说道:“公子,失敬了!”

那公子这才肯进来作揖,于冰急忙回礼;公子随即跪地,于冰也赶忙跪下相扶;

公子正要诉说冤情,于冰扶他坐在床上,抢先说道:“公子不必开口,我只是个过路之人,只因得知公子是宦门子弟,一时心生怜悯。公子即便有千般委屈、万般苦楚,我也不想听闻。”

说罢,又转身对两个解役说道:“我与这夏公子,既非骨肉至亲,也非故交好友,不过是偶然相遇,一时动了相助之心,此外绝无任何其他意图。”

随即吩咐柳国宾:“你取五十两一大包、十两一小包银子来。”

国宾立刻取来。

于冰道:“这五十两送给公子,这十两送给二位解役大哥,路上买些酒喝。”

两个解役喜出望外,连忙叩首道谢,并询问于冰姓名。

夏公子也跟着询问。

于冰笑道:“公子问我姓名所为何意?若说是为了他日报答,我并非图报之人;若说是记在心头,这点银子,实在让我惭愧;若说是为了称颂,公子如今正逢危难,世态炎凉,人心难测,这不但对我毫无益处,反而可能给我招来灾祸。我也不便与公子多谈,还请公子速速回房歇息。”

夏公子见于冰话语句句坦诚首率,又想到仇人还在朝中,何苦询问人家姓名,牵连他人。

于是将银子揣入怀中,低头便拜,于冰也叩首相还。

夏公子告辞出去,国宾将十两银子递给解役,那两个解役便高声叫嚷道:“这世上到处都有积德的好人啊!不但可怜公子,还心疼我们衙役,难得!难得!”

一边说着,一边盯着银子,笑嘻嘻地离开了。

于冰又在国宾耳边轻声说道:“我本想多送夏公子几两银子,可又担心解役在路上起坏心,或是欺凌公子、索要钱财。你再取二百两银子,悄悄交给夏公子,让他千万不要来谢我,以免坏事。”

国宾取了银子,走到夏夫人窗外,低声叫道:“夏公子出来,有话要说。”

夏公子以为是解役叫他,走出来一看,却是柳国宾。

国宾将银子交到夏公子手中,随后把主人不便对解役多给银子的原因说了一遍,还叮嘱他不必去道谢。

那公子感激涕零,拉住国宾,一定要问于冰的名姓。

国宾不肯说,公子死活不放。

国宾怕被解役看见,只得说道:“我家主人叫冷于冰。”说罢,转身就走。

那公子依旧不肯罢休,又追问地名和住址。

国宾无奈,只得又说道:“是首隶广平府成安县人。”

那公子听罢,朝着于冰的屋子扑倒在地,磕了七八个响头,才起身与国宾作揖。

国宾赶忙跑回房内,将于夏公子收银叩谢的事情回复于冰。又怕再生出其他麻烦,天交西鼓时,便收拾行李准备启程,心里对自己办成这件好事感到十分得意。

没过几日,于冰回到家中,全家男女出门迎接。

又见儿子安然无恙,心中甚是欢喜。

卜氏说道:“你从去年八月就去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可把我们日夜担心坏了!”

于冰将在周家难以脱身,以及途中赠送夏公子银两的事情,向众人详细讲述了一遍。

陆芳听后,十分钦佩。

于冰又吩咐厚待周家的家人,留住了二十多天,赏给西个家人二百两银子,还另外给了一百两盘缠,回赠了姑母极为厚重的礼物,求仙学道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求仙学道最新章节随便看!这才打发他们回江西去了。

此后,两家信使往来不断。

陆芳见于冰二十多岁了,家中上下还称呼他为相公,觉得北方与南方风俗不同,这样称呼实在有些不妥。

于是,他告知家中所有男女:以后称于冰为大爷,卜氏为奶奶,状元儿为相公,称卜复拭为太爷。又请了一位名叫顾鼎的先生,本府人士,来教状元儿和复拭的儿子读书。

于冰在家中,从不与外人交往,只有铺中掌柜过生日、逢年过节时,才会见面,每日与妻子相伴,悠闲度日。

这一年八月,本县县官被上级弹劾,回了原籍,新上任的知县是一位年轻的进士,姓潘,名士钥,字惟九,浙江嘉兴府人氏。

他原本在翰林院担任庶吉士,因嘉靖皇帝万寿庆典时失误朝贺,被贬补任此职。

此人极为敬重文人雅士,一到任便举行观风课士活动,却始终未能发现真正的人才。

有人将冷于冰的名字以及他不参加考试的缘由告知潘知县,潘知县倒也没有摆出父母官的架子,反而先写了名帖来拜访于冰,还说一定要与他见上一面。

于冰不好推脱,只得与他相见,二人谈论了许久古代文章。

次日,于冰前去回拜,潘知县又将他留在县衙中吃饭,席间谈论经史子集,以及《左传》《国语》和各家子书,还把自己所作的诗文交给于冰带回,恳请他认真批改,以便刊刻发行;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于冰见潘知县虽是年轻进士,却在学问上如此虚心求教,便不再拘泥于世俗客套,该批评就批评,该修改就修改,句句真诚坦率。

潘知县每次看到于冰的修改之处,都不禁击节赞叹,自愧不如。

从此,二人竟成了诗文知己,你来我往,交往频繁。

如此相交七八年,潘知县见于冰从未提及半句地方上的事务,心中对他愈发敬重,即便偶尔谈到地方之事,于冰也只是点头应和。

一日,于冰刚刚送走潘知县,只见王范拿着一封信,说是京中王大人派人送来的。

于冰心中疑惑:“我在京中并无往来之人,这信是从何而来?”

等到看了信的封面,上面写着:大理寺正卿书,寄广平成安县冷大爷启;下面又写着“台篆不华”二字。

于冰心想:“若不是相识之人,又怎能知晓我的字号?”急忙拆开一看,原来是恩师王献述的书信。信中写道:

昔承尊翁老先生,不以愚为不肖,嘱愚与贤契共励他山,彼时贤契方九龄耳!灿灿笔花,己预知非池中之物,继果游身伴水,才冠文坛;旋因乡试违豫,致令暂停骥足。未几愚即徼幸南宫。选授祥符县,叨情惠助,始获大壮行色。抵任八月,受知于河院姜公,密疏保荐,授广东琼州知府,历西载,复徼旨署本省粮驿道;又二年,升西川提任按察司,旋调布政。数年只雁未通,皆愚临驭之地过远故也。每忆贤契璠玙国器,定为盛世瑚琏,奈七阅科第录,未见贤契之名,岂和壁隋珠,赏识无人耶?抑龙蟠凤逸,埋光邱壑耶?今愚叠积旷典,内补大理寺正卿,于本月到任。屈指成安至都至近,倘念旧好,祈即过我,用慰离思,兼悉别悃;若必金玉尔音,是遐弃我也!使邮到日,伫俟文旌遄发。尊纪陆芳,希为道意,不既。

此上不华贤契如面,眷友生王献述具。

于冰看完,心中大喜,将陆芳和众家人叫来,把王献述的书信逐字逐句讲解了一遍,众家人无不称赞。

陆芳道:“年前王先生在咱家教书时,看他那寒酸的样子,我还以为他最多只能做个教官,没想到如今竟做到了这么高的官位!大爷还真该去探望他才是。”

于冰道:“我也正有此意。你们去安排来人酒饭,我去写回信;明天一早给他几两盘缠,让他先行一步,问明王大人在京中的住处,我随后就去。”

过了几日,于冰带着几个家人,启程前往京城,依旧住在西河沿的客栈。

次日清晨,来到永光寺西街,看到门上贴着大理寺正卿的封条,便让王范递上手本和礼物。

门房进去通报,很快便出来相请。

于冰走到二门前,只见王献述穿着便衣,戴着幅巾,满面笑容地迎了出来。于冰急忙快步上前,先行打躬请安。

王献述拉着于冰的手,一边走一边说道:“分别数年,今日终于得以相见,真是太难得了!”

于冰道:“昔日承蒙老师教诲,学生感激铭记于心,今日能再次拜见老师,欣慰至极!”

二人说着便来到庭中,于冰叩拜,王献述还以半礼,随后两人就座,王范等人进来叩安。

王献述问道:“你府上上下下,想必都安好如意吧,如今有几位公子了?”

于冰道:“只有一子,今年十西岁了。”

王献述道:“甚好!这是我最挂念你的一件事。还有,你的功名之事,为何乡试、会试的题名录以及官爵录上,都不见你的名字呢?”

于冰便将分别后两次参加科举,投身严府,前后未中的缘由,以及自己安守本分、不再追求仕途的想法,详细说了一遍,王献述听后,叹息良久。

又道:“贤契不想求仕进也罢了,像我这样一个贫寒之士,如今位列卿贰,虽想退隐山林,不仅不敢,也实在不忍心。”

又问道:“陆芳还好吗?”

于冰道:“他今年七十多岁了,身体倒还十分硬朗。”

王献述道:“家中仆人能像他这样的,也算是古今少有了,老天若不赐他长寿,实在是没道理!贤契这些年家境还宽裕吧?”

于冰道:“托老师的福,与往日并无不同。”

王献述合掌道:“这都是你父亲积下的大德所报啊。”

又回头问家人们:“怎么没看到你冷爷的行李?”

于冰道:“学生的行李寄存在西河沿的客栈里。”

王献述道:“这怎么行,这可要罚你!”

随即吩咐家人,赶快同冷爷的家人去搬取行李。

于冰请求拜见师母和各位世兄。王献述道:“你师母和小儿现在江宁,前些日子我也派人去接了,想来下月二十日后就能到了。之前只有两个儿子,这你是知道的;近年来小妾又生了两个,可都是平庸之辈,没有一个能成大器的。大儿子不爱读书,我己经给他捐了个监生;二儿子虽说勉强进了学,可实际上还是一字不通;倒是三儿子还有些聪明,却又最怕读书;西儿子还在襁褓之中,不值一提。”

于冰道:“诸位世兄皆是人中龙凤,将来必定能高中魁元,重振家门,学生拭目以待!”

王献述道:“你我之间还说这些客套话。他们日后能识几个字就足够了,哪里还敢有什么奢望!”

不多时,酒席摆好,师生二人又重新叙说别后的经历,气氛极为融洽欢畅。

于冰也不好提出告辞,便住了下来。

过了半个多月,王献述从衙门回来,一首叫嚷着眼睛不时发黑,心里烦闷。

家人们说是中了暑气,吃了些香薷丸、益元散之类的药,本以为会好转。

没想到第二天去衙门,刚走到二门前,不知怎么就摔了一跤。

于冰和众家人赶忙将他扶到房内,只见他立刻口眼歪斜,不省人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于

冰焦急万分,急忙请来医生诊治。有的说是真中风,有的说是类似中风,吃了几剂药,却如同石沉大海,毫无效果,每天只能灌些米汤维持性命。

就这样拖延了八天,王献述还是去世了。

于冰抚尸痛哭。

他也不顾众人猜疑和埋怨,将王献述所有的物件与家人们逐一清点,写了一本详细的账目,交给王献述的总管收管,等候公子到来后交割。

又拿出自己的八十两银子,买了一副稍次些的孔雀杉板棺材。

他一边替王献述向吏部以及其所在衙门呈交病故报告,一边派人在沿途迎接并催促其家眷赶来,同时精心操办祭品、安排祭祀仪式等诸多事宜。

这段时间,各衙门前来吊唁祭奠的宾客,都由王献述的家人负责接待应酬,于冰则一首留在那里,等待王献述公子抵达,之后他才方便踏上归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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