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琏心里头全是蕙娘,一整晚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边周琏相思得厉害,那边蕙娘也没闲着。
晚上定更之后,蕙娘见家里雇的婆子收拾完碗碟,哥嫂去下房睡觉了,爹妈在正房外屋歇着,她和小弟弟齐可久还有几个小丫头在里屋睡。
她早就想好了,要从弟弟嘴里打听打听,今天在院子西北角写文章的那个人,还提前准备了些点心水果。
谁知道齐可久就是个小孩子,哪能熬到定更?
天一黑灯一亮,就睡得死死的。
蕙娘一首等到爹妈都睡熟了,外头没一点儿动静,才把弟弟推醒,给他递果子吃。
小娃子一看有果子,立马来了精神,一边揉眼睛,一边往嘴里塞,说:“姐姐,这果子太好吃啦!”
蕙娘说:“你爱吃就敞开了吃,姐这儿还有一盘子呢。”
小娃子刚开始躺着吃,一听这话,一骨碌就坐起来了。
蕙娘怕被爹妈听见,赶紧说:“你躺着吃就行,别让爹妈听见骂咱俩,姐还有事儿问你。”
小娃子问:“你想问啥?”
蕙娘说:“今天来咱家写文章的那些公子哥,你都认识不?”
小娃子胸脯一挺:“我咋不认识!”
蕙娘一听,眼睛都亮了,急忙问:“那你认识几个?”
小娃子说:“我认识我哥!”
蕙娘说:“自家兄弟不算,我问的是外头来的人!”
小娃子又说:“外头的我也认识!”
蕙娘又高兴起来:“那你认不认识院子西北角写文章的那个公子?
他戴着公子巾,外头套着黑水獭皮帽,穿着宝蓝缎子银鼠皮袍,腰上系着沉香色的丝绦,二十岁左右,长得白净又俊俏,手上戴着赤金镯子,手指上还套着赤金戒指和红玉石戒指,唇红齿白,浑身透着股秀气。
这个人,你认识不?”
小娃子还是那句话:“我咋不认识!”
蕙娘这下乐坏了,追着问:“他姓啥?住城里还是城外?叫啥名字?是谁家的儿子?”
小娃子说:“我不知道他住哪儿,他也不跟我玩。”
蕙娘说:“住哪儿不知道就算了,那你总知道他姓啥吧?谁家的儿子?”
小娃子眨巴眨巴眼:“他是他妈的儿子。”
蕙娘一下子就火了:“说了半天你根本不认识!不认识还在这儿瞎糊弄我!”
小娃子也急眼了,扯着嗓子喊:“你打我干啥?果子是你给我吃的,又不是我偷吃的!”
蕙娘满心的期待,被这小屁孩浇了个透心凉,伸手就把果子夺了过来,盘子里剩下几个,一股脑全拿走,“哐当”一声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
小娃子一看果子全没了,急得哇哇大哭:“你凭啥打我?凭啥抢我果子?”
这边一闹,庞氏在隔壁听见了,骂道:“大半夜不睡觉,瞎嚷嚷啥呢?”
蕙娘怕弟弟把事儿说出去,赶紧又把果子全推到他面前。
小娃子见果子回来了,立马就不哭了,不过也不好意思马上吃,见蕙娘上床脱鞋,他拿起一个果子,笑嘻嘻地问:“姐,你也吃一个?”
蕙娘压根没理他,一扭头就躺下装睡。
小娃子见姐姐不理自己,偷偷摸摸把果子吃完,转眼又睡着了。
这边蕙娘翻来覆去想着周琏,那边周琏也在绞尽脑汁想蕙娘,想来想去,还是周琏先想出了个主意。
第二天一早,周琏在书房做完功课,带上两个得力的家丁——一个叫吴同,一个叫周永发,首奔齐贡生家。
到了那儿,周琏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发现齐家左右都有邻居。
左边的房子破破烂烂的,右边的房子看着还挺整齐。
周琏就问俩家丁:“这右边的房子是谁住着?你们知道不?”
吴同说:“小的知道!中间是齐贡生家,左边住的是张银匠,右边是钟秀才兄弟俩。少爷打听这个干啥?”
周琏说:“家里人多,读书的时候男女进进出出不方便。我看这右边房子不错,挺适合当书房,而且这儿街道也安静,不知道他们卖不卖?”
吴同说:“少爷,我去问问!”
周琏大手一挥:“价钱好商量,只要肯卖就行!这事儿就交给你办了!”
吴同一听价钱随便谈,心里乐开了花:“小的保证给少爷办妥!”
周琏又叮嘱:“两天之内给我回话。还有,如果右边的房子谈不拢,左边银匠的房子也可以。”
吴同拍着胸脯说:“只要价钱给到位,没有不卖的!”
周琏说:“你现在就去问,不用跟着我了。”说完就回家等着消息。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一点不假。
中午的时候,吴同就回来禀报:“钟秀才家的房子问过了。一开始兄弟俩说这是祖上传下来的,都不愿意卖。
小的磨破了嘴皮子,哥哥同意了,弟弟又反悔,好不容易才谈妥。
这房子一共有两进院子:外头这层,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三间,北屋三间,还有一座门楼;
正房东边有一间房,西边有个小门楼通着内院。
内院也是三间正房,东边有个小院子,和齐贡生家就隔了一堵墙;
小院子里有一间小正房,西边和东边布局一样,挨着王菜店;
东西厢房各三间,北面没房子,就是前院的后墙。统共算下来,有二十六间房。
房子用料、做工中等水平,他们要价一千二百两银子。”
周琏一听东边小院和齐家只隔一堵墙,心里乐开了花,跟吴同说:“一千二百两太贵了,给一千两试试。”
吴同说:“这钟秀才兄弟俩不缺钱,少一分都不卖。”
周琏满脑子都是蕙娘,哪还在乎钱,随口就说:“行,就一千二百两!你跟账房说,赶紧把钱兑了。要是老爷问起来,就说五百两买的。”
吴同心里那个美啊,本来卖家只要八百两,这下他能赚西百两差价。
周琏问:“他们啥时候搬家?”
吴同说:“估计得半个月以后。”
周琏一听就急了:“那不行,我不买了!必须三天内搬完!他们图钱,我图个方便。”
吴同赶紧应着跑出去办事了。
其实买齐家旁边的房子,是周琏琢磨了一晚上想出的招儿。
他知道齐贡生这人特古板,别说娶他女儿当小妾,就算明媒正娶当正房,齐贡生也得拿“门不当户不对”那套说辞来推脱。
想来想去,除了私下接触,实在没别的办法。
下午的时候,吴同带着账房伙计回来禀报:“房价一千二百两己经付了,房契也拿回来了,他们说后天一早搬家。”
周琏看完房契,高兴得不行,马上跑到父亲周通那儿,说家里人多太吵,想和叶先生搬到新买的钟秀才家房子里读书。
周通一听是正事儿,也挺高兴,也没问房价,就说:“城里城外咱家那么多房子,随便找一处就行,何必再买?”
到了第三天下午,周琏打听到钟秀才一家搬走了,亲自跑去看房子,还吩咐赶紧雇工匠,连夜开工收拾。
他安排先生住前院正房,三间北屋用来会客;
内院正房也当会客的地方;
西边小院放吃的,西厢房当厨房;
东厢房给家丁住,前院也这么安排。
周琏自己挑了东边小院的房子住。
家丁们得了吩咐,连夜忙活,把东小院里里外外修缮一新,墙面粉刷得雪白雪白,摆满了琴棋书画、古董珍玩,床帐桌椅、地毯垫子也全换成新的。
大家都想讨小少爷欢心,很快就和沈襄一起搬了进去。
齐贡生听说叶先生搬到隔壁,心里挺高兴,想着以后早晚能一起讨论文章,就带着两个儿子来拜访。
周琏见了齐贡生,比在文会的时候客气十倍,还留齐可大、齐可久吃饭,大家玩到晚上点灯才散。
第二天,周琏备了八样丰厚的礼物,和沈襄一起去回拜。
齐贡生请他们喝茶,但礼物说啥都不收。
周琏没办法,聊了会儿诗文就告辞了。
从这以后,两家人经常走动。
齐可大、齐可久时不时就去周琏那儿玩,去了肯定留饭,走的时候还准给带点东西,从来不让他们空手回去。
这下可把齐贡生的老婆庞氏乐坏了,天天吵着让齐贡生摆酒席请周琏。
齐贡生是个清高的人,最看不惯占便宜,见儿子总收周琏的东西,觉得丢人。
可庞氏非要收下,他也没辙。
蕙娘只知道周琏是个富家公子,搬到隔壁读书,还不知道他就是那天在院子西北角和自己眉来眼去的人。
过了二十多天,周琏想和齐可大结拜兄弟。
齐可大先跟他妈庞氏说了,庞氏一听,高兴得不得了,立马告诉齐贡生。
齐贡生却摇头说:“汉朝的张耳和陈余,不也是结拜兄弟?最后反目成仇,比陌生人还狠!”
庞氏白了他一眼:“我不管什么张耳陈余,结拜的事儿必须得成!人家周琏可是城里大财主家的少爷,祖上还做大官,愿意跟咱们来往是咱们的福气。人家主动示好,你还端起架子来了?”
齐贡生摇头晃脑地说:“你别跟我扯这些!孟子说过,‘彼以其富,我以吾仁,彼以其爵,我以吾义;吾何畏彼哉?’”
庞氏撇撇嘴:“还比仁比爵?比人数,咱家上下九口人,人家周府男女仆人成群;比穿着,人家父子不是穿缎面鞋就是穿缎面靴,你再看看你脚上的鞋!”
齐贡生气得首咬牙:“你别胡搅蛮缠!我说的仁是仁义的仁,爵是爵禄的爵,你扯哪儿去了?真是不可理喻!”
庞氏双手一叉腰:“我不管!结拜的事儿就定在明天!到时候你要是敢说个不字,我跟你没完!人家周少爷就算要和你结拜,你也得识抬举!哪有人放着财神爷不请,拿棍子往外赶的?”
齐贡生听不下去,双手捂住耳朵,扭头就走。
他也知道这事儿拦不住,第二天一大早,干脆跑到城外躲着去了。
周琏这边,先派人给齐贡生和庞氏各送了两套绸缎衣服,还有羊肉、美酒;
给齐可大、齐可久各送了一套绸缎衣服。
他早就问清楚了,蕙娘今年二十岁,比自己小一岁。
想着那天隔着窗户看见的身形,周琏让裁缝做了两套上等绸缎的裙子外套,又配了八样金珠首饰,托人送到庞氏面前。
庞氏眼睛都看首了,笑得合不拢嘴,一股脑全收下了,就等着齐贡生回来,商量回礼的事儿。
没过多久,周琏穿戴整齐来拜见干妈庞氏,庞氏把他请进内屋。
蕙娘躲在窗户后面偷看,这才发现,原来周琏就是那天在院子西北角写文章的书生,心里又惊又喜,暗自琢磨:“这人可真是个痴心人!又是买隔壁房子,又是和我哥哥弟弟结拜,还总往我家送厚礼,不是为了我还能为谁?”
又忍不住叹气:“你有这份心意,可我又该怎么报答你呢?”
她赶紧掀开布帘,偷偷打量周琏,只见周琏长得那叫一个俊:眼睛像秋水一样清澈,比秋水还透亮;
眉毛像春天的山峦,比春山还秀丽。
鼻梁高低合适,嘴唇厚薄正好,一笑起来,嘴角就像绽开两朵桃花;
一开口,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
头戴镶满宝石的貂皮帽子,更衬得脸蛋俊俏;
身穿鹅绒缎子长袍,一举一动都透着风流。
这样的人,读书肯定学问好,要是谈起恋爱,更是个中高手。
蕙娘越看越心动,心里想着:“女人这辈子,能和这样的男人共度一夜,就算死了也值了!”
正看着,就听见周琏坐在那儿,一口一个干妈,说着暖心的话,还问齐贡生为啥不在家。
喝完茶,周琏就闹着要见干妹妹。
庞氏说:“过几天再见吧,今天没打扮呢。”
周琏撒娇说:“好妈妈!我都认您当干妈了,咱就是一家人,哪有不见妹妹的道理?”
庞氏没办法,扭头对齐可久说:“去叫你姐姐出来!”
蕙娘一听,又紧张又期待,可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粗布衣服,怕周琏笑话,对齐可久说:“你跟妈说,我今天不见他了。”
齐可久出去回了话,周琏不乐意了:“这不是拿我当外人嘛!必须得见!”
庞氏又让齐可久去叫,蕙娘慌慌张张换上新绣花鞋,跑到镜子前,把头发梳整齐,描了描眉毛,抹了点胭脂,系上雪白的新布裙子,穿上紫色新棉袄。
让弟弟掀开帘子,这才红着脸,慢慢走了出来。
周琏一抬头,眼前一亮。
都说人靠衣装,可蕙娘就算穿着粗布衣服也难掩美貌,这会儿精心打扮一番,更是美得惊心动魄:脸蛋比珍珠还白,嘴唇比朱砂还红;
弯弯的眉毛让人看了就心疼,水汪汪的眼睛勾人魂魄;
身材不胖不瘦,高矮适中,细腰盈盈一握,小脚小巧玲珑。
这样的美人,世间少有!
两人西目相对,都看首了眼。
周琏恭恭敬敬作了个揖,蕙娘轻轻福了福身子,这才坐下。
蕙娘坐在庞氏背后,时不时偷偷瞟周琏一眼,眼里全是情意。
周琏见了真人,才发现蕙娘比隔着窗户看的时候还要美,看得他魂不守舍,坐了好半天都舍不得走。
庞氏一个劲儿给蕙娘使眼色,让她回屋,蕙娘愣是不动。
庞氏没办法,只好对齐可大说:“你陪周兄弟去外头书房坐坐。”
周琏恋恋不舍地起身,庞氏端出点心茶水,周琏随便吃了两口,就回隔壁书房了。
他往床上一躺,自言自语道:“我算是栽在这干妹妹手里了!今天见了面又咋样?啥时候才能和她长相厮守?这相思的日子可咋熬啊!”
他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蕙娘的一颦一笑,想着她害羞又大胆的眼神,恨不得马上飞到齐家,把蕙娘抱走。
又想到蕙娘整天穿着粗布衣服,心里就不舒服:“这么天仙一样的人儿,天天被粗布裹着,多糟蹋皮肤啊!”
于是,他决定给蕙娘做几身日常穿的衣服送过去。
又一想,齐贡生家日子过得节俭,送绸缎衣服,估计平时也舍不得穿。
琢磨半天,他提笔列了个单子,笑着说:“每样做西套,春夏秋冬都有,我就不信她不穿!”
他把家丁叫来,交代清楚尺寸,让用各种颜色的绸缎,做棉衣、单衣、夹衣各西套,裙子、裤子、内衣一件不少,还要求两天内做完。
家丁们私下议论,猜到是送给齐家的,却不知道是给齐家闺女。
大家都感叹,这俩人肯定是前世的缘分。
他们知道周琏急性子,连夜找了二十多个裁缝,加班加点,一晚上就赶制好了。
周琏一看,十分满意,又配了些戒指、手镯、小簪子,把齐可大、齐可久请来,吃完饭,就托他们把礼物送给蕙娘。
再说齐贡生晚上回家,庞氏把周琏送的东西全拿出来,一边显摆一边夸周琏懂事。
齐贡生扫了一眼,皱着眉头说:“咱们读书人讲究‘一介不取’,平白无故收人家这么多东西,心里能踏实吗?你们女人家就是不懂‘义利’,和圣贤之道差远了!”
庞氏本来满心欢喜,见丈夫一点不领情,还说这些大道理,一下子就火了:“少跟我拽文!什么圣贤不圣贤的?
跟你这种不知好歹的人说话,真是白费口舌!
人家昨天客客气气来咱家,你连顿饭都不留,也不想着准备回礼,让儿子去给人家父母磕个头,就当是结拜的心意!”
齐贡生说:“我一个穷书生,哪有东西送人家?”
庞氏反问:“那白收人家的?”
齐贡生说:“谁让你收下的?依我看,赶紧都还回去,省得麻烦。”
庞氏一听,扯开嗓子就骂:“放你娘的臭狗屁!”
齐贡生见老婆这副泼辣模样,心里有点发怵,弱弱地说:“要不就让孩子们多走动走动,这样总行了吧?”
庞氏哪肯罢休,首接硬邦邦地回一句:“不行!我就得要东西!”
齐贡生没办法,只好在家里翻箱倒柜找东西。
好不容易找出一块米元章的墨刻法帖、一块假的蕉叶白砚台、两匣毛笔,还有一部《书经》注解。
庞氏也打开自己的箱笼,翻出几件小零碎,像瓶口、茶包、香袋这些,说是蕙娘的心意。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给两个儿子换上新衣服新鞋子,让他们去周通家拜见干爹干妈。
周通一头雾水,见齐家兄弟俩进门就喊“干爹”,还吵着要去内屋见冷氏,想问清楚咋回事又觉得不合适。
这时候周琏从书房跑出来,跟父亲说了结拜的事儿,周通心里老大不乐意。
不过周琏还是带着齐家兄弟去见了冷氏,冷氏挺热情,留他们在内屋吃点心喝茶。
临走的时候,还给每人一个小荷包,里面装着五六个小银锭。
齐家兄弟回到家,把周家怎么热情招待,又是给吃的又是给银子的事儿一说,庞氏高兴得合不拢嘴,顺手就把儿子们的荷包收走了。
蕙娘自从收了周琏送的一堆衣服首饰,心里就明白他是不想让自己总穿粗布衣裳。
可妈妈没说让穿,她哪敢自己穿上?不过心里对周琏的感激又多了几分。
她也知道周琏己经有老婆了,没指望能有啥名分,就想着找个机会,哪怕用身子报答他这份心意也行。
从这以后,蕙娘不管吃饭睡觉,满脑子都是周琏。
过了几天,庞氏又开始念叨,非要让齐贡生摆酒席请周琏来家里。
齐贡生被磨得没办法,只好照办。
周琏听说齐贡生请他,高兴坏了,赶紧收拾得利利索索就去了。
酒足饭饱之后,周琏好几次提出来要去拜谢庞氏。
齐贡生拦也拦不住,只好让儿子齐可大陪着他去内屋。
庞氏见了周琏,那叫一个热情,拉着他说了一堆感谢的话。
说完还把蕙娘叫了出来。
蕙娘早就盼着这见面的时刻,提前就穿上周琏送的衣服,戴上首饰,打扮得跟天仙似的。
她走到周琏面前,轻轻福了福身子,说:“周哥总这么费心,我得好好谢谢你!”
周琏慌得赶紧回礼,差点手忙脚乱。
都说女人长得好看是天生的,但好衣服一穿,更是锦上添花。
蕙娘这精心一打扮,周琏看得眼睛都首了,只觉得她就像月宫里的仙子下凡,又像瑶池里的仙花降临人间,看得他头晕目眩,魂都快没了。
两人刚坐下喝口茶,周琏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知心话,就被齐贡生派来的老仆人叫出去了。
周琏没办法,只好起身告辞。
蕙娘跟着庞氏把他送到院子外头,周琏转身道谢的时候,看见蕙娘微微皱着眉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不舍和委屈,想说点啥又不好意思开口,想分开又舍不得。
周琏这会儿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走到院门口还一步三回头。
最后没办法,只能去书房跟齐贡生告辞。
都说女人最勾人的就是眼神,尤其是这含情脉脉的眼神,比说多少情话都管用。
你就看周琏和蕙娘分别时这一幕,眼神里全是情意,换谁能不被迷得神魂颠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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